“连浚,快躲!”冷风说这句话时已来不及了。
像慢动作般,连浚经疾速的车撞击后,整个人弹向空中,他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后落地。
而中弹的雷光的车则撞向路旁的电线杆,车子起火燃烧,雷光挣扎之下但仍来不及逃生,迅速被熊熊的火舌吞噬。
亲眼目睹整个意外经过的,不只是冷风。披三头散发和裹着凌乱被单的于忧也看到了。
“连浚!”她凄厉的呐喊再度划破夜空。
连浚已经进手术室二十小时,手术室内的医师和护士面色沉重的进进出出。柯漠等人不断威胁每一个医生,并设法找来更高明的医生。
年纪八十岁的连老夫人刚巧回国,面对她的却是挚爱孙儿的车祸。在二十小时中,她哭昏了醒来,醒了又含着泪晕倒。
被视为罪魁祸首的于忧被排拒在外,她苍白的脸色雪白如透明。每当手术室的门开放一次,她就仰长脖子期待看见连浚。她的脖子,肩膀发酸发疼,却不放弃每一次期待见到连浚的心。
被专机请来的美国外科权威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连老夫人激动地说。“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
“他的命我们已帮他保住了,但是……”医生为难地看着柯漠。
悄悄接近医主的于忧听见这个消息,高兴地流下眼泪。
最坏的都过去了。柯漠松口气地点头,“请说。”
医生宣布。“病人的右膝骨破碎得太严重,我们无法挽救,必须截肢。否则将会有其他并发症,病情又会陷入胶着状态。”
所有人都为这个消息震惊得屏息。
于忧喊道:“请为他截肢!”只要能救活性命,一条腿算什么。
“住口!”连老夫人由人搀着走到于忧面前,啪啪地打了她两个大巴掌。“我的孙子若不是因为你。不会变成如此。”
“对不起,对不起,”于忧自知难辞其咎地啜泣着。她也痛不欲生,她爱他比爱自己还深啊。
“走!你给我滚出我的视线,以后我不想再看你一眼。”连老夫人要这个害惨她孙儿的女人滚得远远的。
“求你让我见到连浚手术成功以后再走,好吗?”于忧求道。
连老夫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来人,叫警察把这个女人抓走,就说她与雷光同谋,谋杀我的孙子。”
“我没有!”于忧大喊。
在一旁刚好为冷风做完笔录的高阶警官殷勤地转过来。“连老夫人,您有何吩咐。”
连老夫人抓住警察的手,“警察先生,这个女人与雷光同谋,我要告她。”
“是。”警察转向于忧,“小姐,请跟我到警局做笔录。”
“不!我求求你们,让我看连浚平安出来好吗?”于忧哀求着连老夫人。
“休想,你这辈子别想再接近我孙子,”连老夫人无情地转身离去。
“柯漠……”于忧转而求柯漠,但柯漠却转身离去,而乔喻,阎君也是冷漠地经过她眼前,她哭喊着他们的名字,可是没有人愿意理她。
只有冷风停下来对她说了一句,“你等着坐牢吧。”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连浚,”于忧被警察硬扯离时,还不停回头向他们解释,“我爱他,好爱好爱地,我怎么会害他呢!”
三个月后
于忧仍被以重刑犯拘留在警察局,但很奇怪的,她一直没有被正式告发,这段期间,只有家珍每星期来探望她两次,为她带来最重要的消息——连浚病情的进展。另外,她要家珍不要告诉她的父母,免得他们担心。
星期三下午三点,又是家珍到访的时间。
“忧忧!”家珍迫不及待地跑向会客室,“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于忧紧张地问,“是不是他肯装义肢了?”
“哇,你好聪明。”家珍开心地说,“上个星期装上的,而且据说他已经会拄拐杖走到他私人别墅外的花园散步。”
“真的!”于忧高兴地哭了,他是个坚毅的男子汉,她真为他感到骄傲。三个月而已,他就从截肢的阴霾中走出来。
“你这样值得吗?每听到他一点进展,你就为他流泪、为他在牢里消瘦。”家珍看了,不舍地直摇头叹气,“你爱上的是一个不可能和你有结果的男人。”
“我好想看他。”她深深叹气。
“忧忧。”家珍真想打醒好友。“为自己着想吧,让我告诉于爸于妈,让他们救你出去。”
其实,家珍何尝没要她老公凌震东试过,结果却被连老夫人以生意做威胁,逼凌震东退步,家珍只能花大钱在连浚的私人别墅安排眼线,随时得到连浚的最新状况。
“不要。”于忧消瘦的面容浮现忧愁。“连老夫人要整我,谁也保不了我的。就算爸妈倾家荡产,也只是徒劳无功。”
“连老夫人真恶毒,人又不是你害的!”家珍不止一次为她抱不平,她依旧愤慨不已地说:“是她自己的孙子侵犯沈光友的姊妹在先,人家才来报复的嘛,关你什么事?”
于忧一想起当天的残酷情形,又一次掩面而哭。
“不要说了。”
“好,好,我不说。”家珍担心地问:“但是说真的,如果连老夫人一天不放过你,你就真待在牢里吗?”
于忧困难地牵动嘴角,反而安慰她,“其实在这里也挺好的,只是……”
“只是你很想见连浚嘛。”家珍替泪眼汪汪的她说完,然后气不过地又骂她,“真不懂你怎么那么痴心?!”
于忧微羞地问:“家珍,你晓不晓得,连浚有没有新的女朋友?”
终于问了。
两个月前,连老夫人便为连浚安排了一个未婚妻。
家珍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不敢告诉她。
“告诉我,”于忧一眼看穿她有意隐瞒。
“啊!”家珍懊恼地喊出来,从来撒不成一个谎的。
她只得乖乖从实对于忧招供。“连家到连浚这一代是单传,连老夫人可能怕绝后,所以在连浚出院一个月后,就帮他选了一个未婚妻。”
于忧咬着颤抖的唇,喃喃地追问:“你看过她了吗?”
“谁?”家珍想装傻,且祈祷她不要再问下去了。
可是于忧下定了决心想知道。“你不要装傻了。”
家珍只好老实说出,“看过了。”
“漂亮吗?”于忧面色略青。
家珍白了她一眼,“连老夫人亲自挑选的媳妇,会不漂亮吗?”
“那她一定是出身与连浚门当户对的世家罗。”
家珍受不了地点头。
“她一定仪态优雅、谈吐高贵,还么说一口流利的英文。”
或许说出来会令忧忧死心吧。家珍考虑过后,主动告诉她其他的事。“她叫费香雪,据说她和连浚是牛津大学博士班的同学。”
“牛什么?台湾有这么奇怪的名字的大学吗?”
“小姐,拜托,那是英国一间名校。”家珍觉得于忧真是完了,她怎么能和学历高的千金小姐抢连浚呢?
“哦。”于忧脸红地噤口。
家玲决定狠心打断她残留的幻象。“她是美国驻法国华裔大使的千金,不仅拥有博士学历,还会说流利的英、法和意大利文。”
“美丽又具有智慧,连浚一定会爱上她。”于忧心痛地低喃。
“忧忧,停止你对连浚的爱。”家珍命令,但想当然耳,于忧的一颗心又飞到连浚那儿了。
又是三个月后
“滚了滚!谁教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连浚在书房内,毫不怜香惜玉地用拐杖把费香雪赶出去,然么对着她还没完全出去的屁股用力摔上门。
费香雪的屁股被大力一撞,以极度不雅的姿态跌到地上,正好跌在连老夫人和李嬷嬷的跟前。
“奶奶!”费香雪扑进连老夫人怀里痛哭。
自从她被连老夫人选中做连家的孙媳妇后,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将有享用不尽、怎么花也花不完的钱。
可是,来到这里后,她被阴阳怪气的连浚折磨得整天提心吊胆,睡觉时也被连浚当佣人呼来唤去,简直比一个外籍女佣还不如。
门再度在三个女人惊奇的目光中打开,三个女人的心中都升起一线希望。
连老夫人心想她的曾孙有望了。
李嬷嬷则希望连浚恢复大情人的风流本性,赶快为老夫人生一个宝贝曾孙。
费香雪的希望最低微、最可怜,她只希望连浚给她一声“对不起”就好。
“费香雪,下次记得把你恶心的内裤带走,”连浚把内裤准确地扔到费香雪脸上,更恶毒地又说:“还有,你要不要脸啊!每次不穿内裤露着下体到处走,恶心死了。”
当一条鲜红蕾丝小内裤砸到费香雪脸上时,三个女人大大失望了,待听见连浚后面那句话,连老夫人便彻底对费香雪死心了。
连老夫人现实地道:“香雪,我看你是吸引不了我的孙子…你要多少钱,尽管找我的会计师拿。”
“我从没有被男人这么彻底羞辱过,连浚是我见过最王八的王八蛋。”费香雪十分聪明,再气也知道连老夫人惹不得,所以把内裤砸向李嬷嬷,“连老夫人,你们连家准备绝后吧!因为再没有女人会像我一样忍气吞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