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漠朝她伸出手,她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掌。温顺地随着他步下阶梯。
阶梯底端结着两颗超大的心型汽球,在新人出场的乐声响起时突然爆开。楚若受到惊吓,脚步一滑跌下楼梯,幸好柯漠及时抱住她。
无数颗小心型汽球从爆开的大汽球中飘出来,浪漫的粉红色汽球包围住新人。当炫目的汽球飘到天花板上,一对新人还很浪漫地相拥,宾客纷纷鼓掌祝福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
四位不请自来的英俊男傧相也是众家女性注目的焦点。
连浚在他们身后喃喃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新娘。”
“我也是。”乔喻真诚地望着楚若的背影。
“我终于知道柯漠这小子为什么坚持要结婚了。”连浚微笑。
乔喻接下他的话,“因为有这么美丽的新娘,洞房花烛夜就太诱人了。”
阎若却不为所动地开口,“你们别忘了,她是贱肥猪楚四郎的女儿,个性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冷风不屑地哼声,“真怀疑楚四郎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儿。”
柯漠牵着楚若坐到主桌。
台上喜宴的主持人朗声邀请,“请新郎、新娘上台。”
楚若直觉地想站起来,却被柯漠压住。“坐下。”
主持人第二次喊,一对新人还是背对着他不满所动,他不死心地再喊一次,众佳宾好奇的目光皆投向新人。
楚若转过头,望了一眼愤怒的父亲。回过头,她不安地催促,“柯漠,上去好吗?”
柯漠冷笑一声,“要去你自己去。”
怎么办?不管了,父亲比较大。她起身,自己撩着裙子上台。她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柯漠。
楚四郎愤怒地责问女儿,“柯漠怎么不上来?”
“我不知道。”楚若快哭出来了,无奈地与台下吊儿郎当的柯漠对望。
乔喻、连浚看见了楚若无措的可怜模样,立刻出手把柯漠架上台。
“那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真可耻。”阎君对他们两人摇头。
“连浚和乔喻都被楚若迷住了。”冷风只手摸着下巴,望着台上,目光也移不开她美丽的身影。“不过她真的很迷人。”他接着叹息道:“我同情她,她的一生完了,柯漠绝不会善待她,更不会轻易饶恕她。”
望着楚若,冷风眼中没几分同情,因为他真的不耻楚四郎的所作所为。
“柯漠这个人最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对付以前在学校欺负他弟弟的同学吗?他把人家打得半死,差点变成残废。何况楚四郎是害死他父亲的仇人,更过分的是竟妄想抢夺他的种,这跟他亲自鸡奸他有什么两样?”冷风气得口不择言。
“谁教她是楚四郎的女儿,罪有应得。”阎君真心祝福那美丽的女人,“不过还是希望她够坚强。”
被强押上台的柯漠不羁地站着,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自顾自地点起烟来。反而是站在旁边的连浚和乔喻陪着一张大笑脸。
主持人撑着尴尬的笑容,硬着头皮主持下去。他一一请主婚人、证婚人、县市长及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致词。
所有人都致词完了,主持人为了缓和台上岳父大人和新郎之间的火爆气氛,怂恿道:“请新郎、新娘接吻。”
柯漠还是叼着烟,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楚若不知如何是好地呆立着。
“白痴主持人,他难道看不出他们不是普通的新人吗?”乔喻和连浚咬着耳朵咒骂主持人。
楚四郎把一肚子怨气出在女儿身上,“你呆呆站着不会动,木头呀?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对他要主动!”
“可是──”
“可是什么!”楚四郎用力推了一把被动的女儿。
楚若被父亲用力一推,撞进柯漠的怀。
全场宾客都等着看笑话,他不能再丢脸了,楚四郎急急地催促女儿,“吻呀!”
楚若抓住柯漠的西装,踮起脚尖,凑上微颤的双唇。他完全没有反应,可是他的唇温热柔软,她情不自禁地多停留了一下。
柯漠在她打算退出时,突然搂紧她的腰。她的纤腰被他有力地一带,整个人紧紧贴住他。他狂冷的眼神锁住她羞赧的眸,唇抵着她的不屑地低嚷:“怎么?花痴,这样就满足了吗?”
楚若受到伤害地惊喘,但她张开的红唇随即被他的唇侵袭、霸占。他的舌头深入她口内,不顾她的惊吓与退缩,激狂地探索。
虽然他的狂吻在外人看来很激情,但她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快乐,只有带给她满腔的羞辱。
她抡拳捶打他的胸膛,他在她口发出一声轻笑,毫不在意地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她开始挣扎,他搂得更紧、吻得更深。
她对上他的眼,他的眼和唇都在嘲弄她、刺激她。楚若被激得不顾一切,用力咬了他一口,她在咸湿的口感下被推开。
她知道那是他的血,于是怯懦地道歉,“对不起。”看见他的怒容,她又顽强地解释道:“是你不该先用强吻来羞辱我。”
他轻视地看着她被吻肿的红唇,低声反驳她的解释,“当你穿得像个妓女时,就不该指望别人对你绅士。”
楚若的泪霎时涌上双眼,红透了眼眶。
柯漠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手插进口袋内,转身下台,笔直地往喜宴厅的出口走。
“柯漠,站住!”楚四郎出声喝令,但不是为女儿抱不平。“喜宴还没有结束,你要留下来送客。”
柯漠停下,回头铿锵有力地嘲讽他们父女,“你高兴怎样就怎样,至于我的妻子,喜宴散了再自己到我的住处吧!”
“她是你的妻子,你要亲自把她带回去!”楚四郎丑态毕露地朝他大吼后,又朝女儿吼道:“还不快去!”
她不要,她被羞辱得还不够吗?她哀求父亲,“让我回家好吗?”
楚四郎一巴掌打过去,楚若被打倒在地。“说这什么话,他已经是你的丈夫了。”
楚若立刻被连浚和乔喻扶起来,但她也立刻挣开他们,捂着脸往另一个方向跑,她想逃走。就算爸爸不准她回家,她也要逃。
突然,她停住,泪眼蒙中看见柯漠挡在前面,他双眉紧皱,冷酷邪狞的表情强烈撞击着她的心。
“你想干嘛?”她哽咽地问。
“带走你。”他不想,但他的手抚上她被打红的脸颊,一股莫名的占有欲令他生气于她被打。
她以为柯漠的怒气来自于她,于是拍开他的手。“我不要。”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她的手被抓得好痛,她试图挣扎了一下,差点扭伤手腕,他反而抓得更紧。
到了他的车前,“你父亲把你丢给我玩,你想去哪?”他冷笑着放开她,迳自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的引擎一发动,立刻向前冲出去。
楚若惊讶地瞪大眼,他走了,那她怎么办?先前想逃的念头在沉黑的夜色下打消,她一身暴露、身无分文,能逃吗?
幸好车子又立刻倒了回来,她不顾被他侮辱得彻底的自尊,在实际的考量下迅速坐上他的车。
他开车的速度很快,她害怕得不敢乱动,直到上了高速公路,车少了,也发觉他开车的技术很稳健,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开始解着漂亮的头纱。
车子疾速北上,开往他们未来的家。在车内狭窄的空间,她才真正感受到他们已是夫妻。
可是他的敌意与恨意却处处针对她,他愤怒的狂焰令她害怕至极。
她记得柯漠以前不是这样的。
记得八岁时第一次见到他,那是在他十二岁的生日PARTY上。他被一大堆小朋友团团围住,像个温暖的大太阳,教别人争着和他做朋友。还有,他小时候就很英俊了,围着他的小女生很多,不敢靠上前的小女生都远远地望着他。
当时她因为太胆小了,只敢躲在角落偷偷看他。他注意到了,温柔地走过来和她说话、逗她笑,陪着她。
十年的变化当然很大,可是真能彻底洗去一个人的温柔吗?
她想试着了解他,才要开口便发觉喉咙紧张得缩紧,吞了吞口水才能发出声音,“柯漠,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他默不作声。
面对他的冷漠,她真怕他会拒绝,于是很快又开口,“我想问你,我爸爸用什么方法强迫你同意┅┅娶我?”
他克制着愤怒回道:“他握有我妈欠他一亿元的借据,并扬言若我不入赘你家,就立刻把我妈关进监牢。”
楚若好惊讶,“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
他转头,狠瞪了她一眼,“他耍手段说我爸因为豪赌输钱,其实是他侵吞我父亲名下的所有资产。”
“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这么坏,他和柯伯伯是很要好的朋友啊!”她不信地张大眼睛。“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父亲害的?”
她为她父亲辩解的悻度令他非常生气,也提醒了他,她是楚四郎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在她温柔的伪装下,一定有一颗比楚四郎更卑鄙的心。他告诫自己,不可以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