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四郎岂容卑微的女儿反抗。可是他没有再动手打她,因为他知道女人身体的可贵之处──怀孕生子、传宗接代。他忍住气,重重地坐下,对着女儿冷笑。没关系,他还有法宝,不怕女儿反抗。
“如果你不肯签字,乖乖为我生下男孙,我就断绝你母亲在美国的医疗费用,让她流落美国街头。”
“不!”楚若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你不可能真的这么做,你不可能这么对待妈妈。”
楚四郎倒想不出为什么不可能,他直接说出原因,“我要那个没有子宫、又病恹恹、要死不活的女人干嘛?碍眼又浪费我的钱。”
她直直地望进父亲的眼底,这才发现其间的兽性和冷味。怪不得每次对母亲提到父亲,母亲总会有技巧地转移话题,不愿多提。
“别怀疑我的话,为了延续楚家的香火,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想想你一无是处的母亲若流落美国街头,将是多么凄惨的一幕呀!”
父亲的眼神令她背脊一阵飕冷,她总算看透了父亲。垂着泪,她在柯漠的名字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样可以了吧?”
“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
楚若惊呼,“一个月!”
“爸爸不会亏待你的,我会为你举办一场新竹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到时,他要向全世界宣布柯漠入赘楚家,以报他的一拳之仇。
“爸,太快了!”
“一点也不,我设计陷害柯杰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间。”楚四郎一点也不惭愧地说,“你在婚后一个月内,就要想办法受孕。”
谈到这种话题,纯真的楚若脸都红了。“怎么可能?!”
“我没有耐心再多等。”楚四郎逼着她,“我劝你天天都上他的床。为了得到柯漠难能可贵的种,你一切都要听从他、搏他欢心。否则期限一到,你没有怀孕,你妈就客死异乡,死无葬身之地。”
楚四郎起身,穿上西装外套准备离开了。临走前,他笑着建议泪涟涟的女儿,“你不要像你妈妈一样,故作高贵的淑女,在床上表现得像条死鱼。女人嘛,在床上就要像个荡妇,这样方可以搏得柯漠那种男人的欢心。”
他的话令楚若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她羞得无地自容,怕得脸色发青。
楚四郎走后,她奔回房间,趴在床上痛哭。父亲的警告一字一句进了她的心坎,她开始害怕了,两个月后她若还未能怀孕,那么母亲┅┅
第二章
冷风、连浚、乔喻、阎君等四人同时出现在新竹唯一的五星级大饭店──“卡尔大饭店”大厅。
他们四人过去一个月被柯漠分派到世界各地,两天前回国的冷风得知柯漠即将结婚的消息,才赶紧通知其他人回国。
这是他们这一个月来首次聚会,四张疲惫的俊脸上有着一样的表情──疑惑。
一碰面,连浚、乔喻、阎君不约而同地出声问冷风:“怎么柯漠突然要结婚了?”
“我怎么知道?”冷风回答。
“你不会查吗?”连浚不能理解先回国的冷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道,猜想他一定又和女人鬼混去了。
“拜托,我前天凌晨才从纽约回到台北,到现在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又要应付死缠烂打的陈朗朗,我的头都快痛爆了。”冷风的脸色比刚下飞机的其他三人好不到哪去。
“陈朗朗是谁?”乔喻、阎君同时皱眉地问。
连浚的头靠在阎君肩上,“噗哧”一声笑出来,“你们忘了?这个倒楣鬼被柯漠派去勾引楚四郎的秘书,那个秘书就叫陈朗朗呀!”
乔喻舒展了疲倦的眉头,比连浚还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冷风,你还没甩掉她呀!”
“那个化死人妆、猪鼻、蛇眼、血盆大口的可怕陈朗朗呀?”阎君就比较有爱心了,露出同情的表情,“冷风,我真可怜你。”
“可恶,你们三个,我非宰了你们!”冷风差点就和他们三个在五星级饭店的大厅打起来。
阎君阻止冷风,“喂、喂、喂,大家都刚下飞机,火气难免大了点,请大家控制一下脾气。”
连浚拍拍冷风的肩算是和解,然后轻松地说:“对嘛,怎么说今天也是老大的结婚喜宴。”
“对,对,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大家还是应该开开心心来庆祝。”乔喻又点火似地出手扯开冷风的嘴角。
冷风冒火地打掉他们两人的手。“我是给老大面子,不在他的喜宴上跟你们算帐。
明天,我们摔角场上决胜负。”
“明天?”连浚嫌恶道,“明天不行,我要补充睡眠,我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未阖眼了。”
乔喻也摇头,“我也不行,这一个月来柯漠每天用电脑摇控我,逼着我交报告,弄得我几乎都没睡。”
“那就后天。”冷风自己都打呵欠了。
阎君微感讶异,“原来你们都和我一样,快被柯漠操死了。”
冷风皱眉,“如果我们都被柯漠逼得这么累,那柯漠岂不更惨?他一个人不等于做我们四人的工作量?”
“那家伙什么时候变成工作狂了?”乔喻问。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阎君说。
“他是不是像有些人受到刺激性格便会突变,变得六亲不认。否则怎么连结婚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冷风猜测。
“在这种地方请喜宴,真是自贬身价。”连浚嫌弃这家饭店。“我家的“城堡旅馆”才符合我们的身分嘛!”
“说得也是。”其他三人有志一同地附和。
喜宴设于十楼,四人穿过大厅进入电梯。
电梯门打开,眼前即是楚、柯两家的喜宴厅。
楚四郎在招待处喜孜孜地迎接贵宾,看到来的是四个毛头小子,脸立刻沉了下来,口气不善地问:“你们是柯漠的朋友?”
四人鼻子朝天,没一个理他,穿过高朋满座的宴客厅,直往新郎休息室走去。他们自顾自地愉快聊着,丝毫没发觉自己浑身散发的年轻活力和俊朗神采像一幅活生生的美少年图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四郎是唯一快被那四个狂妄、目中无人的毛头小子气炸的人。不过他马上又因为有贵客到来而恢复笑脸,暂时没去找他们算帐。
四人在新郎休息室找到柯漠,室内充满了刺鼻的烟味。
乔喻发出揶揄,“那不是我们的新郎倌吗?”
听见他们的声音,柯漠从临时被他拿来当办公桌的化妆台而回头,侧过身躯,像个没事人般地打招呼,“嗨,你们来啦。”
他领带松垮、领口敞开、微长的头发凌乱,轻松地跷着二郎腿。笔记型电脑开着,表示前一秒钟他还埋首于电脑中,一点也没有新郎的模样。
连浚率先走向他,“柯漠,真讶异在这看到要当新郎的你,我还以为是谁在开我们玩笑呢!”
柯漠耸肩,“你们也看到了,这是┅┅我的婚礼。”
“该死,到底怎么回事?”四人的耐心告罄,趋前围住柯漠质问。
柯漠却和他们谈起公事,“连浚,我要你调查的最新报告出来了没有?冷风,我刚接到客户的来电,他们认为你设计的程式有一点瑕疵──”
其他四人惊愣了一秒,冷风第一个揪起柯漠的衣领警告道:“够了。你今天要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们就跟你绝交,十多年的友谊就完了。”
“没那么严重吧?”柯漠打掉他的手,老神在在地点起一根烟。
“你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抽烟。”连浚看他手边的烟灰缸一眼,同情地摇头,“看这些烟蒂,你一定快烦死了。”
他们的话被楚四郎猛然拍开门的声音打断。
“喂,你们几个不知道我是谁吗?刚才在招待处竟敢对我这么没礼貌!”楚四郎没敲门就嚣张地闯进来大吼。
“你是谁?”阎君冷冷地问。
“我是新竹最有钱的人,楚四郎!”楚四郎没察觉自己已被一个毛头小子的威严震慑,乖乖地报上姓名。他的目光随即转到柯漠身上,被他落魄潦倒的模样气得直跳脚。“柯漠,你这是什么样子?你存心让我难堪是吗?”
“你难不难堪不干我的事,我高兴就好。”他漂亮的黑眸比冰山还冷,性感的薄唇如利刃般无情地紧抿。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跟我说话。也不想想看,这场盛大的婚礼花的、用的是谁出的钱?”楚四郎自问自答,“是我!”
“是你要的排场,不是我。”柯漠冷笑。
“劝你不要惹恼我,把你自己弄得体面些,否则待会儿休怪我当着千余人的面,宣扬你入赘我楚家的事。”楚四郎威胁着。但坏心肠早已计画好待会儿上台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此事。
围着柯漠的四人因楚四郎的话倒抽了一口气。
冷风的眼睛闪着危险且致命的冷光,“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
楚四郎的注意力这才转向冷风,“我就要柯漠入赘我楚家的事登在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