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君忌笑咪咪地说。
晓晓可没那么好哄。「为什么要她?好让你的孩子不至于成为私生子?」
「不,因为我爱她。」邢君忌坚定地说。
白祖元夫妇登时愣住了。他们最了解邢君忌,他这一生从不曾爱过任何人,而他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说爱那就是爱。
「太好了。」白祖元为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欢呼。
晓晓又打了老公一下,不过这回是高兴地打他。「害我以为真交错了你这朋友。」
「你们有看见孟荷吗?」邢君忌急着找未婚妻。
「没有。」说着,晓晓挽住他的手臂,「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她。」
***
孟荷无法承受这种打击,转身拔腿狂奔,她要逃离这里。心碎的她,跌进一个宽厚的男性胸膛里。
「孟荷!」邢君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孟荷,她比他记忆中美一百倍。「真是妳!妳好漂亮。」
「邢君国!」孟荷惊讶地发现是她以前的老板。
邢君国看到她很高兴,热切地告诉她近况。「自从孟襄说妳出事后,我好担心妳。
可恶的孟襄却在办公室内到处说妳的坏话,我立刻把她开除,然后每天到台北各大酒家寻找妳的下落,直到三天前看见报纸,知道妳和邢君忌在一起,才停止寻找妳。现在知道君忌要娶妳,我真为妳高兴。」
三天前,孟荷成为「卖身情妇」的主角,令他震惊莫名。而今早邢君忌在香港向全球媒体发布结婚启事,「卖身新娘」的孟荷再度令他震惊。
邢君国在心中叹气,虽然他很爱她,但他们是有缘无分,他绝不强求。不像那个一直苦缠他的孟襄,非要他翻脸成仇才肯离开他。听说最近孟襄做了「洋裁行」老板的情妇,不知是真还是假,他也无心过问。
邢君国低沉的声音唤起了孟荷对他的记忆,他曾经温柔、热情、彬彬有礼地追求过她。
他发现她美丽的脸上布满痛苦,心也跟着发疼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邢君忌欺负妳?」
孟荷的颊上滑下两行清泪,「求求你,带找离开这里好吗?我想走。」
「为什么?」邢君国忍不住抱住脆弱、楚楚可怜的她。「我了解邢君忌,他一定很爱妳,才会娶妳啊。」
孟荷挣扎的离开他,此刻她只想离开这里。终于挣脱他的手,脚步却一个不稳,又跌进他的怀里。
他们的拉扯在外人眼里,是一幕精采、欲迎还拒的调情戏,而邢君忌、白祖元夫妇就是观众。
孟荷趴在邢君国怀中,像个孩子般放声哭喊道:「我一点都不爱邢君忌,我恨他!」
她的哭喊,听在「观众」的耳里非常刺耳。
「君忌,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孟荷怎么可能不爱你呢。」晓晓急着安抚面色铁青的邢君忌。
「放开她!」邪君忌大声咆哮道。
孟荷一听见邢君忌的声音,整个人立刻僵住了。
邢君忌粗暴地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既然妳不爱我,为什么答应嫁给我?」
「我答应嫁你,只是为了要保全我的名誉。」她一再说服自己,她不爱他!可是要她抹去三天来对他的思念和迷恋,是何等痛苦的事。
「妳敢说妳不爱我!」
孟荷疯狂地挣扎.心碎地喊:「我从来就没说过爱你!」幸好,她的尊严还没有被他践踏到底。
孟荷的那句「我从来就没说过爱你」,教邢君忌心痛得几欲发狂。「既然如此,妳再也不值得我珍惜。」
邢君忌抓住她的手,转身往屋里走去。
「放开我!」孟荷用尽力气挣扎,但他的手宛如铁条般挣不开。「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君忌!」晓晓举步欲追上去。
白祖元立刻制止她,「晓晓,让他们去吧。」
「可是我从没见过君忌发这么大脾气,我怕他会伤害孟荷。」晓晓害怕地说。
「放心吧,君忌伤的只是自尊。若不爱她,君忌是不会娶她的。」邢君国轻松地笑道,「找想他不会伤害她的。」
「但愿如此。」晓晓喃喃地说了一句。「祖元,我想离开了。」
「可是这个宴会……」说着,白祖元看向一旁的邢君国。
「别指望我,我最讨厌参加宴会,今天会来只是想看看孟荷,现在我也准备要溜了。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邢君国指指周旋在宾客问的孙柔,「有她在,不怕宴会会冷场。」
邢君国说完,果真溜得比白祖元夫妇还快。
***
「我要离开。」邢君忌关上房门,孟荷立刻重申。
他双手环胸,嗤笑地问:「妳凭什么离开?」
「我不嫁给你了。」
「但妳是我买下来的。」
他神清冷酷地走近她,孟荷则一步步的后退,最后跌坐在床上。
「既然妳不愿嫁给我,就回复佣人的身分吧。」说着,邢君忌用力扯掉她颈项上的珍珠项链,又一把撕裂她的衣服。「佣人不配戴我送妳的珍珠,不配穿我送妳的衣服,不配得到我的爱。」
孟荷只顾护着胸前,因而没听见他说「爱她」。「住手啊!我自己会脱!」
「妳换上佣人的衣服,就下来服侍我的客人。」邢君忌费尽力气才移开目光,甩开门冲出房间。
***
邢君忌回到宴会上,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孙柔,她一相情愿地认为,他还是最爱她的。
最惨的莫过于孟荷,孙总管逮住这个机会,连胡雪芬、卓玲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她一并从孟荷身上讨回。
宴会结束后,孙总管要孟荷独自整理杯盘狼藉的露天场地。
冬夜的细雨冰冷、寒风刺骨,孟荷默默地做着打扫的工作。在她神智渐渐混沌的脑海,她拚命想忘记的是,他的温柔、拥抱、笑容、爱抚,她心碎的告诉自己,他的一切一切她都不能爱的。
她从没爱过他吗?只怕她从没停止爱他。
***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邢君忌毫不客气把孟荷推倒在地,因为这是最快速摆脱她纠缠的方式!
他带着数瓶烈酒回到房间,而一整夜从他的房间里,数度传出犹如一匹受伤的狼痛苦的狂嗥声,还有重物被砸的破碎声。
而李嫂则是在二楼和庭园两处来回,希望能够劝其中一人恢复正常。最后,她拚着老命把晕倒在庭园中的孟荷抬进来。
***
淋了一夜的雨,孟荷正发着高烧,李嫂把她安置在楼下的客房,彻夜不眠的照顾她。
胡雪芬和卓玲夜游直到清晨才回来,得知消息立即请来医生。医生说她病得很重,必须防范高烧转为肺炎。
「怎么回事?我们走时还好好的呀。」胡雪芬生气地叫道。
卓玲才要开口,却被楼上传来的撞击声和类似怪兽的狂吼吓得魂都飞了,她拍着胸口说:「吓死人了,那是什么声音?」
胡雪芬也吓白了脸。
李嫂较镇定,因为她听了一整夜,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叹了气解释,「那是君忌少爷制造出来的声音。」
「李嫂,真难为妳了,在这种鬼地方待上一整夜。」胡雪芬着实佩服李嫂。
这时,邢君岩、邢君克刚好走进房间。
「我还以为屋里有怪兽哩!」邢君克抱怨道。
邢君岩看了眼重病的孟荷,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君忌病得也不轻。」
「对。」邢君克附和。「我们乘机干掉他。」
「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真是小人。」卓玲对着老公摇头说道。
「现在不是绊嘴的时候。」见邢君克张口想反驳,胡雪芬立刻制止道,「没有道理孟荷病得这么痛苦,邢君忌在上面快活地喝酒啊。」
邢君岩冷哼一声,「快活?我看楼上那只怪兽才病得快死了。」
「我看他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谈个恋爱也可以谈得这么痛苦,他们真是天才。」
卓玲说。
「君岩、君克,你们两个去把君忌押下来。然后我们其它人都离开,让君忌亲自照顾孟荷。」胡雪芬决定道。
「这样好吗?」李嫂不放心的问。
「雪芬姊的方法非常有效。」卓玲拍拍她的肩说,「妳忘了,这种苦我也尝过,君克也做过野兽啊。」
「啊,对对对。」李嫂迟钝了好久才想起来。
邢君岩、邢君克在严妻的瞪视下,只好无奈地冒着生命危险,把邢君忌押下来。
「孟荷病得很重,你要负责照顾她。」胡雪芬语气平静的说。
「佣人都死光了吗?」邢君忌狂怒地大吼,拒绝进入房问,他不要看到她,她是个没心、没情、没爱的冰女人。
胡雪芬摇摇头,示意老公把邢君忌扛进去。
邢君忌一看见孟荷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立即冲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彷佛也感受到她的痛苦而面目扭曲。
胡雪芬等人带着欣慰的笑容,转身默默的离开。
***
邢君忌寸步不离地守着孟荷。
数小时后,孟荷缓缓转醒,一睁眼即看见他趴在床边。她伸手轻抚他柔软的发丝,激动的泪水不禁溢满眼眶。昨夜,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她只祈求上帝让她再见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