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辰下意识地护住腹部,以往她不知自己怀孕,所以任由大姐头打,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在大姐头愈来愈逼近的瞬间,恋辰向她扑了过去。
可是论体型,论身手恋辰都不是大姐头的对手,她终究被大姐打败,最后只能缩回墙角,拼命地护住小腹。
“敢反抗我!我要你好看!”大姐头仍对着她拳打脚踢。
“大姐头,放过她吧!”陈阿娇不顾大姐头那班人的恶势力扑向前去,但立刻被旁观的姐妹架到旁边狠狠地毒打一顿。
“求求你,不要再打我的孩子和阿娇姨了。”恋辰第一次求饶。
大姐头带着恶狠的笑意停手,并且把右脚跨在床上,尖刻地说:“饶了你!可以。除非你学一条母狗从我的胯下抓过去。”
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的孩子!只是在地上爬嘛!这样就可以救自己的孩子了!恋辰在内心里苦痛地大喊,为了孩子,她的尊严算什么?于是她弓着虚弱的身体,从大姐头的脚下爬过去。
大姐头大笑着在恋辰的屁股上用力一踢,嗤笑道:“这个叫做狗吃屎!”
那班人无情地叫嚣,大笑。
恋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只能用手肘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拖回床上。
而大姐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三天两头就找恋辰的麻烦。
恋辰也一次又一次地反扑,与嗜血的大姐头相打,只为了保护腹中的小孩。但每一次都有同样的结果——恋辰敌不过大姐头,一次又一次地被大姐头羞辰,这段时间,恋辰守着被敌人欺凌,毫无尊严的日子。
有一天大姐头趁恋辰没有防备时,从后面将恋辰撂倒在地,并用拳头不断捶打恋辰的肚子。
恋辰已无力抵抗,只好用手拼命护住小腹,她哭得极为凄惨:“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
陈阿娇见状马上奔向门口大喊救命。等到典狱长来到牢房时,恋辰的腿间已流满血水。
恋辰马上被送入医院急救。
恋辰醒来时,只有海辰在她身边。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孩子没事,孩子很安全。”恋辰流着泪,急急扶起比以前更瘦弱且满身是伤的姐姐躺回床上。“典狱长答应让你在这里安好胎后,才回牢房。”
“那就好,那就好。”恋辰的手伸向小腹,微微地笑着。
海辰看见姐姐受了那么多苦,忍不住痛哭出声。
“傻瓜,你要读书,要照顾妈妈,还要打工,下次等到我生产时再来看我好了。”恋辰又担忧了叹了一口气,“妈妈的医药费有保险支付,可是你的学费,生活费呢?听我的话,别一直来看我了,太浪费车钱!”
“姐!你别这么说!”
“海辰,你会瞧不起姐姐没有结婚就怀孕吗?”恋辰难过的问。
海辰猛摇头,泪水梗在他的喉咙里,教他说不出话来。
四个月后,恋辰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回到原来的牢房,不过她的地位已大为改观。当然,不是因为她是个孕妇,而是因为她的勇气已获得众人的钦佩,反而大姐头竟变成人人唾弃的对象。
牢狱里艰苦的生活剥夺了恋辰原有的天真,活泼,单纯,换得她坚强的个性和果断的思维,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勇气,使她勇于面对残酷生活的各种挑战并坚强地活下去。而江伦的无情无义,也给了她生命中最宝贵的智慧。
陈阿娇和其他同牢房的姐妹,只要看见是辛苦的工作,都会抢着帮她做。
大姐头自恋辰回来后,就没有再找过恋辰的麻烦。因为她自两个月前就没有再收到钱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有钱,一切自然免谈。她当然不必再自作孽地打一个孕妇。
然而大姐头不知道的是,原来给她钱的江叶心于两个月前在一班飞机失事中死亡,尸骨无存。
恋辰以为一切风平浪静,只等着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但是很不幸地,在预产期前两个星期前的某个夜晚她羊水破了,在夜里被紧急送进医院,更糟的是她的胎位不正,必须剖腹,而接生的医师是个讨厌犯人的心理恋态狂。他蓄意地弄痛,折磨恋辰,最后,还把她小腹的伤口缝得又长又深。
虽然从此她的小腹多了一道人见人怕的丑陋疤痕,但她的孩子总算安全地生下来了。恋辰为了纪念江枫,将儿子命名为江念枫。
念枫是一个很讨人喜欢,很得人缘的孩子,小小个的他不满周岁就在牢房里爬来爬去,见到每一个人都张着大大、没长牙的嘴巴,可爱极了,连大姐头都忍不住抢着抱他,让位给念枫做这间牢房的新霸主。
当然,念枫愈长大就愈像那个人!
“哇!小念枫才一岁就长得这么帅,将来一定是个大帅哥!”陈阿娇疼爱地抱着念枫。
“就要到念枫的生日了,我看就由我出钱买些东西给念枫庆祝生日好了。”大姐头红着脸宣布。
大伙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大姐头。
大姐头扯着嗓门吼,“看什么看?我是看念枫可能再过不久就要离开我们了,所以才肯出钱的!”
大姐头没默契地说出了伤感的话,大家想到念枫就要离开这里,一下子全都沉默了。尤其是恋辰,她忧郁地抱起念枫坐到一旁。
大家猜得果然没错,念枫就在他过完周岁生日的当天晚上就被典狱长抱走了。
恋辰泪流满面,伸长两手想阻止典狱长抱走念枫,两名女警架住她,让典狱长抱走念枫。
恋辰哭叫着冲向牢门,紧抓住栏杆的手都破皮流出了血,仍不停地哀求:“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出去!我要我的儿子!”
从此,恋辰夜复一夜地在牢房门口悲戚哀求,最后声音都哑了,只剩下她绝望的衣鸣声回绕在牢房内。那呜呜的哭声听得牢房内的人无不起鸡皮疙瘩,连大姐头都鼻酸得躲进被窝里偷哭。
海辰再次存到监狱探望姐姐的五百元车钱时已是三年后,他知道他的外甥已经被送到孤儿院,所以他先绕到孤儿院,照几张念枫的照片带给姐姐。
恋辰感动得流下泪水,“海辰,谢谢你,你没有时间,却肯为我做这么多事!谢谢你。”
这几年对原本只有十三岁大的男孩来说是一个残酷的经历,也使他坚强地从艰难地生活中熬过来。
他穿着唯一的一套衣服——制服,脚上踏着一双破了洞的布鞋,但言行举止依然优雅,成熟得宛如一个大众,恋辰真的好为弟弟感到骄傲。
海辰这次不再哭了,他带着疲惫的笑容坚强地安慰姐姐,“再过两年你就可以出狱了,到时就可以把我的外甥接回家,一家团圆。”
恋辰很快地擦干泪水。经过这些年的磨练,眼泪已成为她生活中的奢侈品了,她也回以一个坚强的笑容,“再过一年你就要考大学了,别再来看我了,把省下的钱去缴大学联招的报名费,我警告你,唐海辰,你没有给我考上第一志愿,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遵命!”海辰潇洒地对姐姐举手礼。
“海辰,替我照顾妈妈。”
“姐,你放心。我保证当你出狱时,妈妈一定健康如昔。”海辰宁愿自己饿三天肚子,也不愿饿着母亲一餐。
恋辰坚强地望着海辰离去的背影,看见他的鞋底都快与鞋面脱离,不禁心痛地哀鸣出声。
在天母的江宅,一干佣人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主人江伦终于在离开台湾四年后,再度回到这栋巨宅,而且带回了一位美丽、活泼的堂妹江晴。
晴小姐今年才十八岁,从小在美国长大,很活泼,亲切,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这回是专程回来念大学的。她和死去的枫小姐一样讨人喜欢,连一向严肃的江伦也常被她逗得开心大笑。
表面上,江伦是这么告诉所有人,他是代替叔叔,婶婶带江晴回台湾念大学。但他无法骗自己,自己之所以回台是为了他一直挂念的女人——唐恋辰。
回到台湾的感觉真好,因为有接近恋辰的感觉。江伦独自坐在书房里,抽着烟等着秘书林欣怡的到来。他在回国前就交代林欣怡找恋辰,现在应该有消息了。
“少爷,林秘书来了。”佣人李伯进来通报。
江伦激动地从座椅上站起身,“马上叫她进来。”
“董事长,欢迎回台湾。”林欣怡衣着光鲜地出现在江宅的书房。她为了面见江伦,还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可是江伦偏偏不领情,一心只想知道恋辰的下落,他连眼睛都懒得抬起看林欣怡一眼。“结果如何?”他问。
“非常不好。”林欣怡的笑容僵在脸上,动作极不自然地将报告交到江伦的手上。
当然,这是一份她动过手脚的报告。她嫉妒唐恋辰,凭什么那个无知的女孩可以得到江伦的爱?不过,唐恋辰也栽在她的手里了,幸运从四年前就远离了那个白痴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