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替她辩护?”昔无辕已然嗅出昔绝对对那女子的偏袒,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点破。
不过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大哥会无缘无故带一个民间女子回官,真的是件挺奇特的事。
虽然大哥长得一副器宇轩昂、英姿飒爽的模样,可是到目前为止,待在他身旁时间比较长久的女子也只有裴儿一个而已。
“制造假药之人真的不是她,是我一位老朋友,他叫作方仁。”昔绝封失望不已地道。
当他发现了这个事实时,心里头也是有着说不上来的失望和落寞。
当年他跟着他人习医时,方仁正得了疟疾,是那位仙人救了他。
方仁痊愈后便立志从此要行医救人,救济和他一样穷苦、需要帮助的人,于是仙人才答应让他也跟着一起习医。
为此,昔绝封才和方仁结下了不解之缘。
待方仁跟着仙人习医有所成后,即告别了仙人和昔绝封。
昔绝封在他临走前不仅送给他种植地寒草的种子以作为留念,等到昔绝封掌管了长生不死国之后,还特地赏赐给他一座占地五百亩的药园,希望他能好好利用这座药园种植各式药草,好济世救民。
没想到,方仁却利用这座药园种植地寒草制成假药。
地寒草其实是一种很普通的草罢了,吃完也没多大的效用,只是一般人要得到培育的地寒草种子并不容易。唐小梅全然被方仁给骗了还丝毫不知,竟还频频以为它是一株不可多得的良药,傻瓜!
第五章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民间姑娘是无辜的?”昔无辕不相信地问。
“因为她一直以为地寒草是种可治百病的良药,其实那是方仁骗她的;而且当我在她包袱里找出一瓶黑市上所贩售的长生不死假药时,她还频频否认,说那并不是她的,也不知道为何在自个儿的包袱内会多出那瓶药。而我会相信她的说辞是因为在离开的前一晚,我发现方仁偷偷潜入她房里;再者,当我开药单给她配药时,她居然不解地看着药单上所列的药材,可见平日方仁所教她的药理全是错误的。说穿了,她只不过是方仁所找的代罪羔羊罢了。”
“这跟你带她回宫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毫无预警地去找方仁,聪明的他一定会对我起疑心,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才将那女子带回宫;这样一来,方仁少掉戒备,才会又开始贩卖假药,而我也可借此找到机会将他们一干人一网打尽。”
“我看那位姑娘还真是可怜,跟错人习医不说,还莫名其妙地被你带进宫,你这绝情霸王可别把人家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昔无辕扇着羽扇,一派悠闲地说着。
“她的事我自有主张,你立刻加派人马到方仁的住处附近盯梢,我猜想我离开没多久后,他们一定会开始进行交易;所以有什么动静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明白吗?”
“知道啦,要一网打尽嘛,杀他个片甲不留。”
“别老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的心思也没善良到哪里去啊,无端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带回宫来,也不知是哪儿惹到了你这位绝情绝义的霸王,我真是替她叫冤,没事还得被你这么利用。”昔无辕冷漠以道。
“少废话!”
“是是是,我闭嘴,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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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昔绝封忙完朝政正准备要回寝宫的时候,一阵微风倏地吹来,吹得案桌上的烛火忽明忽灭、吹得庭院里头的梧桐沙沙作响。
这情景让他不禁想起了李后主诗中的寂寞梧桐。
带唐小梅回宫真的委屈她了吗?
他告诉自个儿,带她回来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想解除方仁对他的戒心,好有机会能将方仁等人一网打尽罢了。
然而这一切就真的只是那么简单而已吗?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而已,为何当他一个人独处时,竞会开始怀念起她的一颦一笑、开始回想起她与他的相识经过,还有她对事情不解时的那份神情,以及他们之间激情缠绵的片段?
这些全都萦回在他心头上挥之不去,同时也是他在其他女子身上所不曾发生过的情形。他之于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连他自个儿也糊涂了。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竟然有股莫名的冲动急着想要见到她,然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突然发现,没有她的夜里竟是这般寂寥。
他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所以才会一推开门扉,就直往她所在的后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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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梅看着窗外才刚升上去没多久的明月,正对着那遥远且皎洁的月儿发着呆。
柔亮的月光照射在她清丽动人的脸颊上,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动人姿色。
住在月儿上的嫦娥是否曾经后悔偷了灵药,导致自个儿从此必须和深爱的后羿相隔两地,然后对着待在人间的后羿夜夜垂泪呢?
自从她来到皇宫内之后,满脑子想的皆是昔绝封。
她好希望现在就能够立刻见到他,然后亲口告诉他,她爱上他了。
可是,他会笑她的痴傻吗?抑或会相信她的认真?
他是皇帝,后宫的嫔妃三千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又怎么能亲口告诉他,她爱上他了。
爱上他的人何其多啊!
唐小梅秀眉轻蹙,锁着重重的心事,满脑子都是昔绝封,压根儿没注意到已有人悄悄地走进房里了。
直到昔绝封站在她后头,她还以为是陌生人闯入,正想要放声地叫出口。
昔绝封却从她背后突地将她给擒抱住。
“别慌,是我。”他轻声地说着,而温柔语气中同时也充满了成熟男性的魁力。
“你不是忙着朝中之事,怎么会有空来此处找我?”他突然来访,教她的心头顿时开心得无法言喻。
她白皙的双颊更是立刻染上了两朵迷人红霞。且在月光照映之下显得分外迷人。
“不知怎么地,我突然变得很想你。”他将她的身子板转过来,默然地凝视着她。
“如果我说我也正在思念着你,你会不会笑我?我是认真的。”她神情羞涩地对着他道。
“会,笑你想我却不用行动来表示。”他使坏地道。
听昔绝封这么一说,唐小梅便鼓足了勇气,打算对他说出内心的真心话,也顾不得他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知道自个儿若是再不说出口,一定会闷出病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上了你呢?”她望进他深沉的眸里,试图得到一些会令自己安心的慰藉。
“你也学会和别人一样谈情说爱了?”
“我是说真的!”她抬起双眸凝视着他,打算在他眼中寻找到一个答案,或是了解他现在内心的起伏。
“我说过了,就用行动来证明一切啊!”一说完话,他便低头吻住她的唇,井紧紧地和她贴靠在一起。
昔绝封狂佞的大掌更是霸道又恣意地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移着,同时也引发她那青涩如处子般的情潮。
他遏止不了对她的迷恋,甚至能感觉得到自个儿对她已经逐渐失控的情绪。
但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要她,想以一种男子对女子的姿态征服她,要她迷陷在他所设下的情网之中。
唐小梅阻止不了他要她,也知道自个儿已爱上他,而且是深深地迷恋了。
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这个掌管长生不死国的昔绝封,是一个不折不扣、毫不念情之人。
所以他会待她有多好、有多久,没有人能够料得到。
也许当他对她生腻了,隔日再立即把她扔回民间也说不定。
可是付出的感情已是来不及收回了。
即使她知道这根本是飞蛾扑火,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谁教自个儿已爱上了他,所以能和他厮守多久就多久了。
或许将来老了,她会很开心地告诉她的子孙,自个儿曾经深深爱过一个男子,而他同时也是她唯一及最后的爱。
这样,她就不枉此生了。
这一夜,庭院的梧桐不再寂寞,他们两人的心更是热得发烫、更是狂烈地占有彼此最真实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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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昔绝封在天还未亮之时便悄悄地回到了御书房。
要让自个儿离开唐小梅熟睡的身子,可真教他费了一番挣扎,才能趁其还未清醒之时赶紧离开。
不管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亦或将她带回来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但昔绝封无法否认的是,他对她已经产生了眷恋,而且还越来越深。
这种情感对他而言来得太过于唐突,是如此迅雷不及掩耳,连他自个儿都搞糊涂了。
所以当她问起她要以什么身份留在宫内时,他语塞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甚至不清楚这份情感是否存在。
昔绝封趁着清晨时分,空气中依旧飘着清冷因子时,坐到案桌前,拿起画笔画了一幅美人图,而画中的美人正是唐小梅在采药草时的纤丽身影。
昔绝封卸下了冷然严肃的俊酷外表后,其实还是个颇有几分天分的画家,所以除了平日批阅奏折外的闲暇时间,他偶尔都会画上几幅画借以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