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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一物的黑夜,带著另一种神秘的美感,如同黑曜那对鹰眸,黑沈沈地教人读不出思绪。
黑曜坐在椅上,手上的书册柔和了天生的霸气,不同於日间所扮演的尊王地位,带著傲然狂炙、气势凌人之感,此时的他器宇轩昂,只是一名出众的俊伟男子。
沈思的目光浅浅地停在书页上,里头的字却没看进多少,突然黑曜唇畔浮现一抹浅笑。
水浣的妄动,他都看在眼里。她竟傻得以为她可以在他的势力范围下瞒天过海。他甚至不需将之点破,只消在最後关头投去一眼,她就胆战地立刻收起动作。
她太嫩,嫩得不懂掩饰她的情绪。黑曜浓眉一挑,将书册置於几上。习武的她过於躁进,急切地想学习更多;而伺机行动的她又过於绷紧心弦,僵直的身子已将她的动机昭然揭露。
想得知她下手的理由,但他却不想用权势逼迫,况且,冷倔如她,应是愈强愈下肯轻易低头吧!因此,他教她武功,想让她多点优势,以免她就此罢手,让他少了探索的机会。
教她武功也是有趣得紧,看她在他的触碰下不自在地羞红了脸,却又不得不倚赖他的靠近来学习,这矛盾的心理完完全全显露在那一张嫩白的脸上,只要一想到,就一股笑意直冒心坎。
黑曜起身,长指拂过下摆绉褶。
今晚在议事厅有场群臣会议,依律不得有任何宫仆在场,水浣与小福子先行退下。回到清昊宫中,却不见任一人影,不知今晚轮到谁服侍他了?
此时,门外响起叩门声,紧随著的是门开启关阖的咿呀声。
「婢女水浣参见皇上。」水浣的软语在身後响起。
看来小福子是存心将服侍他的工作交给水浣了。黑曜轻笑,今晚迟到的她,不知会不会有何举动?整夜与那群守旧的大臣相伴,早教他郁躁得几乎心头火起了。
一回身,原本放松的目光在转倏间紧凝,鹰眸略微眯起,他终於明白,在他踏入清昊宫时,那原该守在门前等候的人,为何会不见人影了。
向来脂粉未施的她,此时柳眉细描,桃腮点粉,樱唇沾朱,浓厚的脂粉味掩盖了她独特的淡雅梅香。而往常拘谨的发,如今盘了个慵懒松坠的髻,衬上那精心的妆,一股艳丽傲然地宣诸於世。
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该是那雪白的玉脂凝肤了。原该收到颈际的领口,如今经过裁改,背後的衣领高度依然,身前的领宽却由肩头开始,收於胸际,交叠甚低的衣襟,将胸前的一片白嫩展现,因丰盈而生的阴影,没於襟内,诱引著欲望的膜拜。
这种装束在一般宫女间并不少见,许多别有企图的宫娥都会做这种冶艳的装扮,期盼迈入豪门,脱离奴婢地位。但在向来打扮朴实的水浣身上见到,可就值得玩味了。而与那些寻常宫娥不同的是,以往见了心如止水的他,此时却觉全身血液奔腾了起来。
黑曜那赤裸裸的目光,让她浑身燥热,嫣红宛如火焰自双颊向下蔓延,渲染上了粉颈,连白皙的胸前都给染上了。他狂肆的注视,让她不安地微微轻颤。
她不习惯这样妖艳的装扮,不习惯这样暧昧的情境,最让她不习惯的,是那准备牺牲自己来换取进展的心。小福子的话,为陷入胶著的她开启了另一条道路,除了拚命练武这种笨方法外,她还有一项天生的武器可以利用的。
交欢後,她可以趁著他松懈时下手的。美色使人丧失心智,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即使她知道她并不美,但小福子的信誓旦旦让她相信了在黑曜眼中,她是占有特殊待遇的。
为报父母之仇,她豁出一切,连命都不要了,其他的又有什么好值得在乎的?她不断以此劝慰自己,但毫无帮助,那狂鼓的心依然擂动地撞击著胸坎,撞击著她残存的自尊。
「站起身。」黑曜沈道。
水浣顺从站起,垂首的颈项延出一条圆美的弯弧。黑曜修长的手指扣住她小巧的下颚,将之抬起,低垂的羽睫微微颤动著,将眸中的惊惶掩去大半。
「看著我。」黑曜浑厚的语音仿佛低语,却带著不容抗拒的狂霸。
水浣轻咬下唇,深吸口气後才有足够的力气将眼睫抬高,在对上黑曜那深邃燃灼的黑眸时,她发觉,胸腔内的氧气在霎时间被抽离,方才吸的那口气完全荡然无存。
她盈盈水眸里的惊惶怯惧,反而更加添了她的妩媚。黑曜眼眸化为迷离,贪恋地将她难得的柔媚看在眼里。手探至她的脑後,覆上发髻轻抚,陡然,收紧——松坠的发髻散乱,绾著的发簪摇摇欲坠。
那发簪已淬上见血封喉的毒液,今晚成败全靠它了,绝不能让它离身。殷水浣心一慌,却不敢抬手去扶,只能暗暗祈祷它别掉落。
她的慌乱他看在眼里,黑曜轻笑,那染了毒的发簪在火光下泛著青光,他如何不知?一手将之抽离,远远地抛至榻上,在听到她惊慌的抽气声时,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武器脱手的意外让殷水浣顿时慌了手脚,看到簪子被抛落榻上时,悬紧的心才微微落地。还好待会儿会上榻的!殷水浣暗地松了口气,一转念间,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却又因为这个想法而漏跳了一拍——上榻……
「你这样的装扮,是为了什么?在春雪初融的夜晚,不嫌过於凉快了吗?」黑曜恰到好处的力道不曾弄疼她,却成功地让她无法动作,只能仰首任由他扣住,无从躲避地直视他的眼,望进他眼里被她激起的汹涌欲潮。
「现在宫娥之间流行这样的装扮。」这蹩脚的推托之词让殷水浣赧红了脸。总不能教她明讲为了勾引他吧?这种话她打死也说不出口。
「你不适合这样的装束。」黑曜在她耳畔低语,那温醇的嗓音如丝,撩过她的耳际,引起她阵阵轻颤。当那湿热的舌尖顺势划过她的耳垂时,双腿几乎酸软地站不住脚。
陡然,脑後的手一使劲,将她压入了置於桌上的水盆内,温热的水灌入口鼻,毫无准备的殷水浣慌乱挣扎,却挣不开他的箝制,那几近窒息的感觉像是肺就要因此而爆裂。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间又像是一辈子的长短,脑後的力道放轻了,殷水浣急忙抬头,乍离水面的她紧抓著盆缘不住呛咳著。倏地又感觉脑後一紧,这次有了心理准备的她急忙屏住气息,然而水漫过耳鼻的感觉还是相当不好受。
这样重复了几次後,殷水浣已气竭地喘不过息来。黑曜手中收劲,令她仰首看他,眼前一片水雾弥漫,只有黑曜那俊傲的面容清楚地映入眼帘。
「你,不适合这样的装束。」黑曜再次喑哑宣告,温热的气息随著几乎贴紧的唇畔轻轻撩拂著她脸上的肌肤。
她适合的是素净的装扮,能将她沈静的美感完全凸显,这样的浓妆艳抹,虽比寻常美色更妍丽几分,却反而破坏了她原有的气质。水浣脸上的脂粉,已因连续的洗涤而完全漓清,看著那丽容浴水的模样,这才是他想要的。至於那身挑逗的装束,他会用另一种方式将它卸除。
「奴婢下次会注意,以免污了皇上您的眼。」虽然早有自知之明,仍因他的话而揪痛了心。这只是为了下手的手段之一,她不需在意他的话语,殷水浣告诫著自己,那晶透的瞳眸盛满了强装的无谓。
「这句话,挺冲的!」黑曜挑眉。
「奴婢不敢!」水浣颤音答道。
额发已湿,顺著脸庞沿流而下,後脑被制,让她不敢轻易伸手拭去脸上的水印。她的献身意味已如此浓厚,若今晚失败,她就再没勇气做出这样的举动。在他的注视下和若有似无的撩拨下,她不知道她残存的坚定还能熬上多久。
黑曜饱含蛊惑的眼神放浪地撒在她的胸前,看著水滴流过雪白的颈项,沿顺胸前的浑圆滑入衣领,恣意在那片凝脂肆虐著,陡然黑曜低头,吐出舌尖,随著水滴的痕迹下滑,舐去了晶莹的水珠,温热的舌尖在她胸前滑动著,熨贴上同样火热的胸际。
「好甜的肌肤,嗯?」黑曜睨了她一眼,唇舌依然在她胸前流连,留下炙热的烙印。「你就放任我为所欲为,不担心我吃了你?」
「奴婢的人,奴婢的命,从一进宫就属於皇上的,君命不可违,即使皇上要奴婢死,奴婢亦从令而为。」殷水浣抓紧了衣摆,好不容易才凝聚了残存的意识说出这些话。
他的手牢牢地箝制著她的头部动作,她无从低头,无法看到他在她胸前做了些什么,但他的舌却带著魔力,清楚烙下火烫的印痕,撩起她体内的无名火,将她撩烧得口乾舌燥,只要一闭上眼,他挑动的舌尖在她胸前流连的动作,随著感觉,仿佛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