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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这么担心她,是因为爱她吗?这个问题再次浮现脑海。宇轺微眯着眼,眸光因思忖而转为深幽。即使经历了这件事,他还是无法得出一个答案。

  或许这些感情都还需要琢磨,还需要去发掘,但,他真的不想她离开,不想在他还没发掘出一个结果,这一切就宣告结束!

  “铃…”电话铃响打断了他的沉思。

  拿起手边的无线子机,宇轺按下通话钮。“喂?”

  “我是褚澄观,现在在车库门前,你能帮我开一下门吗?”褚澄观淡然的口气从话筒另一端传来。“还有,你能不能带些钱出来?我身上没钱付计程车费。”

  “嗯。”轻应一声,宇轺收了线,静坐原地,并没有动作。

  她回来了,还会自己坐计程车回来。半晌,脸上才浮现微微的笑意,推动轮椅往车库的方向前进。

  手里捧着热茶,褚澄观坐在沙发上,透过氤氲的热气觎了他一眼,微微拧起了眉。

  他,很怪。她还以为只要一进门他就会开始追问,没想到在倒了杯热茶给她以后,他就像平常一样直接拿起书,坐在落地窗前专心地阅读。

  这是欲擒故纵吗?褚澄观轻喝了日茶,不以为然地撇撇唇。这招对她没用的,他不问,她也乐得不说。经过发病后的折腾,她已没有力气去和他抗衡。

  “小澄,能帮我把电话拿过来吗?”突然,宇轺抬头对她说道。

  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褚澄观有点吓到,顿了下才反应过来电话在她旁边:“好。”她拿起无线子机走到他面前交给了他。

  “谢了。”宇轺对她笑笑,转过身开始熟练地按出一长串的号码,没再看她。

  他真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知为何,褚澄观心头有股介于不悦与怨茂之间的奇异情绪在发酵,电话的重量似还留在掌心,沉沉的,挥之不去。

  怎么了?和他保持距离不是她想要的吗?为什么她还会有这种感觉?褚澄观轻一着唇,缓缓往她的房间走去;这种无所适从的心情让她感到不安。

  “伊莎贝拉,是我。”宇轺用英文说道。“你有办法在这几天回来吗?带着物理治疗师?”

  物理治疗师?褚澄观一怔,脚步硬生生地顿住。他想做什么?

  “后天会到?”这个答案让他满意地笑了。“没错,我要接受复健。”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褚澄观不禁否目微膛,惊讶地回头,却正好迎上他澄澈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为什么?褚澄观怔立原地,纵有满腔的问题,在对上他的眼时,却全哽在喉头,完全问不出口。

  对话筒那一端伊莎贝拉的狂喜尖叫置若罔闻,宇轺微一侧头,俊薄的唇轻杨,慵懒地脱了她一眼。

  望着他从容自若的笑,褚澄观突然明白——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几乎是反射性地,顾不得掩饰心头的慌乱,她转身快步走进了她的房间。

  即使房门紧紧关上,她依然抑不下急擂的心跳。

  选在她病发后出院的这时候,有什么特殊涵义吗?这个念头一窜过脑海,褚澄观的心漏跳了一拍,怔得原地无法动弹。不可能的,她想太多了……急敛回纷来的思绪,她连忙强自镇定心神,但一闭上眼,他的眸子立刻清晰地浮现脑海,吓得她赶紧睁开眼,懊恼地咬唇。

  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全都变得那么无法控制?

  晚餐时,整个气氛诡谲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汤匙机械式地把食物送进口中,褚澄观发觉她完全吃不出食物的味道。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不出房吃这顿晚饭,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举动像在自认心虚,就算咬牙,她也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出来用餐。

  是她多想了吗?他依然是一脸笑盈盈的样子,他俩之间依然沉默少话,但她的心,就是轻快不起来。他是否也感受到和她一样的气氛?抑或是,那气氛是他故意营造出来的?

  察觉到她的坐立不安,宇轺微微扬起了唇,眼中有抹愉悦一闪而过;“对了,今天早上柏先生打你的手机找你。”用餐到一半,他突然开口。

  心思游离的诸澄观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头一震。糟了,要是让老哥知道她发病的话就完了:“你们说了些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时他颇为讶异。”宇轺低笑,耸了耸肩,“听到我说你没办法接电话时,口气满急的,似乎很担心你。”

  “你跟他说我发病了?”叹了口气,褚澄观拧眉。老哥知道她发病一定急疯了,国中的那次经历让全家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没有。”宇轺挑起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隐瞒病情的对象之一,所以我没说。井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像我一样受到如此临场感的震撼,是吧?”边说边笑睨了她一眼。

  那隐隐带着慑人的迷魅眼神,酝酿出一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危险气质,让她的心更加浮躁不安。他想说什么?那听来似另有涵义的话又在刺探一些什么?褚澄观低下了头,借着拨弄食物的举动来逃避他的目光。

  “柏先生知道我的情况。”她尽量维持平静的语气低道,“他会问是因为担心我。”

  “哦?”宇轺慵懒地靠向椅背,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你跟柏先生似乎挺熟的。”

  “共事了六年,能不熟吗?”她避重就轻地回答,端起盘子往流理台走去。她没办法再和他虚应下去了,他虽然没有直接提出问题,但那迂回曲折的方式却会技巧地迫使她说出更多。

  “知道吗?我觉得你才是极度奢侈的人。”看着她的背影,宇轺突然低道。

  奢侈?对什么奢侈?金钱?或是…生命?脑海中浮现他之前问过她、她却没有回答的问题,褚澄观整个身子变得僵硬。他看出了什么?

  “会吗?”虽然回答得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她的心已悬提在半空中。

  突然间,他发觉他真的很庆幸看见她昨天的发病,否则他将永远也堪不破造成她与人隔阂的原因是什么。宇轺眯起了眼,眸光因愠色而变得深沉,却稍纵即逝,瞬间又回复了平常总带着笑意的模样,无声地轻叹口气。

  她这样的个性,通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她更缩回自己的防备之中而已。

  “不会吗?”他轻笑,推动轮椅往门边退去。“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到底在暗示些什么?褚澄观拧眉,回头想问清楚,却只看到他刚好转过门口。

  看着空荡的厨房,他的话却依然回荡耳际。

  第七章

  一早,褚澄观就开着她的福斯金龟车前往花莲,去付她尚未结清的医药费。

  而宇轺也正好利用时间前往镇上市场买些东西,只不过隔了一天没去,市场的阿伯、阿婆们少不了又是一阵热络的问候,见不到褚澄观的人,更是卯足了劲问,连要他多让着她、别欺负人家的耳提面命都出笼了,不禁让他啼笑皆非。

  怕他们担心,也顾虑到她的意愿,宇轺没将她患有气喘的实情说出,随便找了个理由含糊带过。等他能脱身回家时,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他总算可以体会为什么小时候母亲去离家只有五分钟路程的市场,却总是得花上一二个小时才能回到家门的原因了。

  边推着轮椅上坡,宇轺的唇角边扬起了笑。转过弯,一位站在楼空铁门前东张西望的女子让他停止了前进。

  “请问有事吗?”他扬起有礼的笑询问道,心里却升起了防备。因为第一个窜过脑中的猜测,是那个自称“妻”的STALKER。

  “你好。”女子闻声回头,看到他,艳丽的脸庞扬起惊喜的微笑,“你是宇轺先生吧?我是柏宇彻的太太,夏钥,也是‘海潮’的设计师,你直接叫我夏钥就好。”她走近他,伸出了手。

  真的就像澄观说的,他一点也不像柜绝复健的人,她还以为澄观是为了怕她担心才故意骗她的呢!

  柏先生结婚了?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光芒:“你好。”宇轺伸出手和她轻握,然后打开了门,“请进,你是来找小澄的吗?”

  小澄?这个亲呢的称呼让夏钥那双凤眼眨了眨,又眨了眨,“是呀,她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先生挺担心的。”她一边回答,一边偷偷地打量着他。澄观一向没那么容易跟人熟络的,而他居然叫她——小澄?她开始好奇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了。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宇轺一笑,转头从容地看着她。夏钥来不及避开,只好尴尬地笑笑。

  “对不起,我只是很好奇。澄观跟你很熟吗?”直言无讳的个性让她直接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因为你叫她小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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