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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尚有其他的内伤,骑马回谷的颠簸只怕会让她的伤更加严重,所以他抱 着她,以非常平稳的速度往雾谷的方向走去,「风」则温驯地跟在后头。

  「我们不骑『风』吗?」虽然脸上的晕红未退,身体也痛得厉害,莫语柔还是 好奇的开口。

  「不要吵!」他冰冷地回道。

  「喂!你可不可以友善一点?我是病人耶,而且是拜你的宝贝马所赐,我才会 这么可怜的。」她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大冰块竟莫名其妙地兇她,连一点起码的怜 悯之心都没有。

  「容我提醒妳,是妳不知死活地骑上『风』,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并不是 别人绑妳上去的。」宇文丰淡淡地嘲讽着。

  「要不是你逼我离开马房,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里,说来说去还是你 不对!」她马上回嘴。

  宇文丰忽然不走了,他低下头望着她,深邃的眼如同古井般深不可测。阳光照 射在他的脸上,耀眼得令她睁不开眼。

  他忽然一笑,淡淡地问:「当我的书僮真有这么糟?」

  他的黑眸竟浮现了笑意,甚至还有一点儿的遗憾,面对这样陌生的宇文丰,她 竟无法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也……也不是,总之强迫别人就是不对的。」半晌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 音。

  「下次别再这么做。」他淡淡地吩咐着。

  莫语柔倚在他的怀里,感到迷惑不已;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和他说话总是会逼 出自己最坏的一面,因为宇文丰冷漠的态度、嘲讽的语气,每每弄得她哭笑不得。

  如果他真是冷血动物,他就不会花时间陪伴「风」,好让她可以安全地替「风 」刷毛。

  如果他真是无情,这段路他大可以骑马回谷,不用亲自抱着她这个马僮,不是 吗?而且他步伐是如此地缓慢稳健,彷彿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只为了不震动到她的 伤口。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

  宇文丰抱着她回到雾谷时,青儿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马厩前等待,直到看见谷主 怀中的莫语柔时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自动将「风」牵回马厩内。

  宇文丰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抱着她直走回自己的竹院。

  「你要带我去哪里?」越过他的肩膀,莫语柔只看得出他正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走去。

  「妳需要找一个大夫来看妳身上的伤。」他转了个弯,走进一大片竹林中。

  「这片竹林看起来好荒凉,怎么可能有大夫?」竹映婆娑影,影入淡烟中,这 风景看起来有点儿恐怖,她不自觉地又往宇文丰怀里缩。

  他低下头,本想笑她不够风雅,却看见她怕得厉害,一双冷眸不觉再次浮现笑 意。

  「会住在这里的一定都是怪人。」她下结论。

  宇文丰微晒,并不回答她的问题。穿过了一片竹林后,即来到了他所居住的竹 院。

  他将莫语柔放在床上,淡淡笑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也是妳休养疗伤的地方 。」

  「什么?」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贵为一谷之主的他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她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只看到竹制 的桌椅,和几副字画而已。

  「你真的住在这里?」连她住的莲园都是精雕细凿的楼台庭院,为何主人的居 所会这么地——简朴?

  「我喜欢安静的地方。」他回答。「我去找大夫来,妳躺着不要乱动,再跌伤 我就不管妳了。」

  「等一等!」她顿时想起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在你的房间疗伤 ?谷主。」她对他来说应该只是一个马僮。

  「正如妳所说的,妳是被我的马摔下来的。」

  「那又如何?」刚才说她活该的也是他啊!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所以现在妳是我的责任。」语毕,宇文丰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是他的责任?」她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涵义,最后对着门口大吼。

  「我才不稀罕呢!臭冰块!」

  莫语柔发怒的原因很简单,当宇文丰说这句话时,他不仅满脸淡漠,语气中更 是充满了无奈和不情愿。

  自从和他见面开始,她从来没有占过上风,真是气死她了!

  「到底是谁受伤了?你自己不就是个大夫吗?」须臾,门外响起了一阵宏亮如 钟的嗓音。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耳熟,莫语柔探头一看,就看见南雷和宇文丰正一 起走进来。

  她坐直了身子,开心地想要和南雷打招呼,却看见他拚命地使眼色,她会意地 闭上嘴,一双眼仍是好奇地盯着两个人。

  「小姑娘,妳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样的?」南雷一手搭上她的手腕,认真地把脉 ,胖胖的脸上堆满了和气的笑容。

  「我从马上摔下来了。」莫语柔不好意思地说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南雷轻斥,像是教训自己的孩子一样。

  对于南雷异样亲切的举动,宇文丰疑惑地皱起眉头。

  南雷快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她只是脚踝扭伤,其他并无大碍。这时忽然心生 一计,他贼贼地笑了。

  「妳先休息一下,我和谷主有事要谈。」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肩,然后和宇文丰 走出了房间。

  「如何?」字文丰问。

  「外伤只有脚踝扭到,这是小事,问题是她的呼吸略显急促,不知道是不是伤 了肺部?也或许是她跌倒时伤了肋骨,若是这样就很严重了。」

  「那检查的结果是怎样?」宇文丰一凛,脸上多了丝焦虑。

  「你知道老爹我只擅长解毒及开药方,这种接骨手法你比我还高明,当然是由 你检查、由你治疗啦!」南雷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宇文丰如果「亲手」治疗 她,就必须对她负责了。

  宇文丰的脸冷到了极点,他当然知道南雷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如果他所言为真 ,在雾谷中唯一有接骨能力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你最好不要骗我。」他冷冷地警告着,随即再次进入房间,关起了房门。

  南雷露出诡异的一笑,招了招手,藏在竹院外的其余三人立即走过来。

  南雷迅速地将情况解释了一遍,四个人会心一笑,心里打着相同的主意等宇文 丰走出房门时,非要他对语柔丫头负责不可!

  房内,莫语柔对去而复返的宇文丰皱眉,因为他的脸绷得死紧,活像个报丧的 人。

  「喂!我只是扭伤脚,又不是大限将至,你不要摆那种脸给我看,触我楣头, 好吗?」

  她先声夺人的臭骂他一顿。

  「妳是个麻烦。」他坐到床沿叹道。

  「你才是个讨厌鬼,我哪里麻烦了?」

  宇文丰盯着她胀红的脸,以平静的声音道:「现在我要检查妳的肋骨是否断了 ,妳忍着点,可能会有点伤痛。」

  话一说完,一双手即探向她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莫语柔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以惊惧的眼光 瞪向他。

  「我也是个大夫,现在我要替妳检查,不要大呼小叫的。」他以压抑的声音说 道。

  「检查就检查,为什么要脱衣服?」她又羞又怒。

  他长叹一声,知道她一点也不懂肋骨长在哪里。

  「肋骨就是妳胸前的骨头,我要检查它们是不是断了,就必须……用这个方法 。」

  莫语柔红灩灩的嘴张得更大了,一张俏脸霎时变得火红,她死命地摇头抗拒, 以看采花贼的眼光指责他。

  「该死!妳的命重要,还是世俗的狗屁礼节重要?」宇文丰大吼一声。她绝对 有能力逼疯一个圣人。

  「礼节和命都很重要。」她小声地回答。她怎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露出胸部 ?她不能违反从小奉行到大的淑女教养。

  「妳!」他的眼眸射出骇人的火光。

  她以为宇文丰会破口大骂,谁知他下一步却是撕下自己的袖子,以布条绑住自 己的双眼。

  「请你将衣服脱下。」他一字一句都充满压抑的怒火。

  「我还是觉得不好……」少女的矜持始终存在。

  「莫、语、柔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她一震,可怜兮兮地脱下了外衣,像个坦然受死的犯人,无限委屈的躺下来。

  宇文丰深吸一口气,凭着她的呼吸声猜测她的方位,而后慢慢坐上床沿,一只 手探向她……「那是我的肚子。」当宇文丰的手停在她的腹部时,她尴尬万分的开 口。

  他低咒一声,慢慢地向上移,努力不去想像他所触及的凝脂玉肌,只是专心地 检查她的骨头是否有移位。

  他的手是灼热的火焰,所到之处皆引起了烫人的热浪,令她全身发红发烫,她 动也不敢动,只能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大手四处移动。

  「没事了!」确定她无异样后,他连忙收手,随即站起身,背对着她,给她时 间着衣。

  宇文丰背着她解下了布条,他还记得她皮肤细腻的触感……他举起自己的手, 发现竟然还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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