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那个恶劣的家伙说不定会乘机刁难她,她才不会傻得自己送上门去任他耍著玩呢!
唯今之计,也只有另想办法了。
☆ ☆ ☆
夜黑风高,月隐星稀,正是宵小出没的好时机。
阎紫藤曼妙的身躯包里在一袭黑衣之中,就连那张俏丽的脸蛋也用一条黑色布巾蒙得密不透风,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她小心翼翼地藏身在一株大树後,屏气凝神地观察著一段距离之外的雍其磊。
原本她是打算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当她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时,竟不由自主地对他评头论足了起来。
啧啧!老天真是不长眼呀!不但给了他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孔,还让他拥有这般挺拔颀长的身形,彷佛上天在造人时,所有外貌上的过人之处,全让他一个人给占尽了。
这样一个男子,简直就是生来残害天下女子的芳心,好在她老早就认清他骨子里的恶魔性格,要不然说不定连她也会被他这俊美的外貌给骗了去……
哎呀呀,她是想到哪儿去了?
一意识到自己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阎紫藤的双颊忽然涌现两抹红晕,心底暗自懊恼不已。
现在可不是让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还有正事要办呢!
迅速拉回心思後,她开始专心地监视雍其磊的一举一动。
根据以往多年的相处经验,她很清楚这家伙有个怪癖,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就著清亮的月光采撷药草,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真的一过子夜就出现了。
看著不远处那抹颀长的身影,蒙面布巾下的红唇悄悄弯起一抹诡笑。
早在他现身之前,她就已到这附近仔细勘察过,并设下了一个精妙的陷阱,只要雍其磊一靠近,就会有大量的迷香粉从他头顶的树上洒落,一举将他迷昏。
到时候……嘿嘿,他可就任她为所欲为了!
当雍其磊逐渐接近她所设下的陷阱时,阎紫藤的眼中迸射出期待的光芒,而当她看见他触动了机关,迷香粉朝他当头洒下时,她兴奋得直想高声欢呼。
快昏吧!快昏吧!阎紫藤在心底大声呐喊著。
等他昏迷之後,她不但可以顺利取得还魂丹,还可以偷踹他的身子、偷拔他的头发,甚至是在他的俊脸上胡乱涂鸦一番泄恨,真是痛快极了!
阎紫藤不断地在脑中想像著各种「凌虐」雍其磊的画面,差点得意忘形地大笑出声。
在她的屏息以待中,雍其磊终於不敌迷香粉的威力而倒地,一动也不动地躺在树旁的草地上。
哈哈!没想到他这麽容易就被摆平了!阎紫藤笑得眉眼弯弯,简直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为了预防有诈,她还谨慎地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他不会突然醒来,她才放胆地靠近他。
嘿嘿,等会儿要怎麽整治他才好呢?是把他绑起来吊在树上?还是剥光了衣服扔上街去?
阎紫藤一边在心里兴奋地盘算著,一边伸手探向他的衣襟,打算在取得还魂丹之後,立刻将脑子里的各种「酷刑」付诸实行。
然而,当她的手才刚触及他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探入,他那双紧闭的眼眸却突然睁开,迸射出灼亮逼人的光芒。
「啊!」合紫藤被他吓了一大跳,当场惊跳起来。
眼看苗头不对,她立刻向後退开,却还是慢了一步,她脸上的蒙面布巾,已被雍其磊一把揭开。
「是你!?」雍其磊错愕地望著阎紫藤,怎麽也没想到设下陷阱偷袭他的人,竟然会是她!
相对於雍其磊眼底的诧异,阎紫藤的眸中也有著同样的无法置信。
他竟然没有被迷香粉给弄昏?这怎麽可能?她所下的药量,明明足以迷昏一头大熊呀!
难道说……他早已发现了那个陷阱,所以当迷香粉洒落的时候,他已事先屏住气息,没吸入半点迷香?
可恶!一定是这样!这男人简直比狐狸还要狡猾!
阎紫藤气恼地咬了咬唇,趁他仍一脸错愕的时候迅速转身逃开。
☆ ☆ ☆
阎紫藤灵巧地在林间飞掠,很快便窜出了树林,娇小而轻盈的身子在巷道与屋檐间奔窜跳跃。
她一边跑著,一边感到困惑不已。
当年她舅舅鬼回天在教他们医术的同时,也教他们武功,可她始终没用心去学,因此不论是医术还是武功,她都只懂得一点皮毛而已。
所以,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这点三脚猫似的轻功根本不是雍其磊的对手,除非他离开鬼哭谷後的这几年疏於练武,要不然他怎麽可能会一直落在她的身後,拉不近彼此的距离?
难道,他只是在逗著她玩?就像猫儿先将老鼠玩弄到筋疲力尽,然後再一举成擒?
阎紫藤的眉心一蹙,自己彷佛是只老鼠的想像,令她的心里不舒坦极了。
一想到先前费心的安排全成了白费,一箩筐的整人计划也全使不出来,一股不平的怨气便猛地涌上心头。
她只不过是遵照舅舅的吩咐,要向他拿取还魂丹,又不是要做什麽见不得人的坏事,为什麽要像个逃犯似的跑给他追?
可恶!她不要再跑了!
当她跃上一户人家的屋顶时,忿忿不平地止住步伐,转过身来瞪著身後的雍其磊。
雍其磊没料到她会突然停住,飞掠之势来不及收回,整个人结实地撞上她娇小的身子,差点将她撞摔下屋檐。
他及时环住她的纤腰,将她稳置在胸前,怀中的软玉温香,让他的心神有一刹那的震荡。
「放开我!」
阎紫藤在他怀里挣扎著,他灼热的气息和体温像是能烫伤人似的,搅得她整个人不对劲极了。
雍其磊稍微松手,锐利的黑眸却仍紧盯著她不放。
「你设下陷阱要迷昏我,到底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只是想把你迷昏,然後再痛揍一顿!」
「说实话!」雍其磊低喝一声,没那麽容易就被她唬弄过去。
根据他对她的了解,经过那一夜姻缘湖畔的「久别重逢」之後,她一定巴不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她之所以没离开,不会只是想整他而已,肯定还有其他令她不得不留下来的原因。
阎紫藤暗暗咬牙,气恼於他的心思敏锐,却还是不肯实话实说。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哼!她就是不说,他又能拿她怎麽样?
雍其磊的剑眉一蹙,正思忖著该怎麽样才能让她坦白招供时,不远处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响。
他的眸光一闪,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你真的不说?」
「不说就是不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哼,好歹她也是他师父的外甥女,谅他也不敢真的对她严刑逼供。
「我怎麽可能杀你呢?」雍其磊忽然勾起唇角,眼中闪烁著难测的光芒。
阎紫藤被他诡谲的神情搅得心底直发毛,却又不愿在他面前示弱。
「你到底想怎麽样?」
「不怎麽样,只不过是想送更夫一个惊喜罢了。」他耸耸肩,一副没什麽大不了的模样,但是唇边的笑意却蓦然加深了几分。
他那诡异而邪气的笑容,令阎紫藤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谨慎地问:「什麽惊喜?」
「一个从天而降的、被剥光衣裳的美人儿!」
「你敢!?」阎紫藤惊怒地瞪大眼,不相信他真会这麽做。
「你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你不敢的!」她嚷道,一滴冷汗却从发鬓间渗出。
「是吗?」雍其磊的剑眉一挑,伸手探向她的腰带,作势要拉扯。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剥光她的衣裳,但是吓吓她也好。
「住手!」阎紫藤惊喊,一簇愤怒的火焰在胸口狂烧。
这可恶的男人,竟真的打算要剥光她的衣裳!?
「怎麽样?愿意说了吗?」
阎紫藤含恨地瞪著他,几乎快咬破了柔润的红唇,实在不甘心在他下流的威胁之下屈服。
「还不说?」大手一扯,当真抽掉了她的腰带。
「呀--」阎紫藤惊呼一声,慌忙拉拢微敞的衣襟。
虽然他窥不见什麽春光,但她还是觉得窘迫极了。
「雍其磊,你太过分了!」她的嗓音有著明显的哽咽,一股受伤的感觉狠狠地划过心房。
虽然他老是爱与她作对,但她压根儿没想过他会这样对待她!
「过分?要是你再不老实招来,更过分的还在後面呢!」雍其磊的脸色不变,心里却直祈祷她快快招供。
要是她再不说的话,他可就真的拿她没辙了,他怎麽可能真的将她剥光扔上街去,让她那一身雪白无瑕的胴体被其他男人瞧见?
咦?其他男人!?
雍其磊的剑眉蓦然攒紧,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刚才的迷香粉给迷昏了头?要不,他怎麽会对她产生这种奇怪的独占欲?
阎紫藤不明白他的心思,还以为他真会将他可恶的威胁付诸实现,屈辱的泪水忽地涌了上来,在她的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