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应该可以为我解答一些问题了。”晨星双手交握。气定神闲地说。这些日子洁衣虽然在休养,但是她可没有闲着,她将练洁衣在台湾及意大利的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就等着她伤口痊愈,再定计划。
“你想知道什么?”洁衣轻辍一口茶,既然已经决定反击,她也不打算保留。
“你当初为什么会回到台湾?你在意大利失踪的时候才六岁,没有理由一个小女孩还会记得一切,可是你不但记得,还回去和家人团聚了,为什么?”
“当初我并不是和家人走失的,我是被罗雅.茵勒强行带走的。”练洁衣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长大后的她隐约记得自己有父母和一个哥哥,但是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身边,直到罗雅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
“罗雅.茵勒?你是说那个两年前引火自焚的女人?”既然调查练洁衣,晨星自然查出了罗雅.茵勒是上流社会的公主,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不过两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点火自焚,这项不名誉的事最后被茵勒家硬是压了下来。
练洁衣浑身一颤,最后缓缓地点头。
“她是一个像火焰般的女人,爱和恨都比一般人来得强烈,她的教父是西西里的黑手党员,这一点更加重了她骄纵的脾气,她从小就喜欢菲利克斯,将我从小绑来也是因为她以为菲利克斯会想要一个中国娃娃当生日礼物。”练洁衣提起了当年的真相。
“但是她没想到菲利克斯却爱上了你。”晨星说出她查出的事情,根据报告,菲利克斯当初不惜动用家族的力量将练洁衣的身分改为麦迪奇家族的人,除了想将她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不想她和茵勒家族的人有任何关系,所以练洁衣非但没有成为罗雅.茵勒的妹妹,反而成为了菲利克斯的恋人,以骄傲的罗雅来说,这当然是无法忍受的事。
晨星冷哼一声。罗雅这种个性极端的女人,难怪她最后会走上自焚这条路,因为得不到而发狂,标准的疯子!
“两年前她自焚的原因是菲利克斯向我求婚,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用……一把火烧死了自己。”洁衣痛苦地低语,紧紧地咬着下唇,当时菲利克斯将她紧紧地扣在怀中,不让她看,但罗雅凄厉的惨叫声还是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我会在地狱诅咒你们的!练洁衣!”她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凄厉过一声,后来旁边的仆人用布将火扑灭,急忙送医急救,当天晚上就传出了她不幸身亡的消息。
洁衣有些颤抖地将整个故事说完,晨星也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她才抬头问道:“所以两年前婚礼上的悲剧,果然就是茵勒家策划的?因为他们要替罗雅.茵勒讨回公道?”
洁衣猛烈地摇头,余悸犹存地想起了两年前的婚礼,当她穿上一袭白纱,在新娘休息室等待的时候,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时间到了吗?”洁衣笑吟吟地回头。却在见到对方时恐惧地睁大了双眼,一连退了好几步,一张脸变得面无血色。
“嘿嘿嘿……今天是你的婚礼?”对方全身裹着黑纱,连脸也用一层又一层的黑纱套住,声音低沉,却有着阴森的语调。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对方的个子纤细,就起来是一个女人,洁衣强迫自己不要发抖,但还是退了好几步,直到抵到了身后的化妆台。
“你不用管我是谁,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件关于你的事。”她撑着拐杖缓缓坐了下来。“你还记得自己有父母和一个哥哥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洁衣惊讶地开口。
“我现在清楚地告诉你。你从未谋面的家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随时会惨死,当然也包括了现在站在婚礼上的新郎,你最爱的菲利克斯。”
她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得意地望着练洁衣转白的脸。
“你到底想做什么?”洁衣感觉出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了。
“这是一张机票,如果你拿着它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一辈子都不再回意大利,我会放你的家人和菲利克斯一条生路,你听清楚了吗?永远不可以回来!”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随即出现了两个穿黑西装的男子,一个人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枪,准确地瞄准洁衣的脑袋,跟着丢下一张纸条,要她写下她不愿意和菲利克斯结婚的原因。
“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们认识吗?”洁衣双拳紧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碰上这种事。
“我们认识吗?”她重复着洁衣的问题,跟着发出高高低低、不同声调的恐怖笑声,最后尖声道:“练洁衣!你没得选择,你的家人和你的爱人的生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没得选择!如果你回来了。我会杀光你身边所有的人!”
她笑得更疯狂了。跟着慢慢走到洁衣的身旁,在黑纱后的眼睛阴邪地盯着她看。“你夺走了本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菲利克斯!我现在要你后悔,他是个骄傲的人,他绝不会原谅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绝对不会的!”
“你到底是谁?”洁衣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声音很熟悉,莫非是……
“刷”一声!对方扯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被火肆虐过的脸孔,恨意让那张脸孔完全的扭曲,变成一张狰狞的魔鬼面孔……
“你们背叛了我!我从地狱回来了……”她大笑着,旋即一拳将练洁衣击晕。
昏迷前,在她脑中盘旋不去的就是罗雅扭曲的脸和她的邪恶笑声!她真的从地狱重回人间了……
第八章
意大利.佛罗伦斯
夜深人静的古城,在亚诺河畔的一栋废弃建筑物外,出现了一条高瘦的人影,他谨慎地先察看一下四周,才矮身进入废弃屋内。他踩着无声的脚步向前,最后打开一道暗门,进入了灯火微暗的地道。
他的身影在地道中拖得极长,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走着,最终在一间房门前停住。他伸出手,有规律地敲了三声长、两声短的暗号,然后推开门进入──“珍妮?”他不确定地唤着,屋内一片漆黑,他伸手开灯,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背影背对着他缩在角落。
“珍妮?怎么了?”他关心上前,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却看见她双眼含泪,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充满了恨意。
“艾尔,我好恨!”她任由男子将她搂过去,诅咒的言语从她鲜红的双唇吐出,显得十分不搭调。
名唤艾尔的男子温柔地抚着她的黑发,目光被旁边揉成一团的报纸所吸引,他将报纸摊开,顿时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了……
这是一份意大利小报,专门喜欢挖掘上流社会的丑闻。该报以极大的篇幅报导一名浪荡的花花公子──菲利克斯.麦迪奇,他在意大利销声匿迹整整两年,最近才回国,每一天晚上都出席酒会和不同的俱乐部,夜夜笙歌从不间断,怀中的女人从贵族到歌星都有,上面至少登了菲利克斯五、六张照片,每一张的女人都不同。
“哼!我以为他对练洁衣那个贱女人很痴心,没想到她死还没到一个月,他就敢大摇大摆的四处找女人……”她从艾尔怀中抬头,带着恨意注视照片中那个英俊邪美的男子,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要她?
“珍妮,这件事我们不是说好到此为止,我们杀了练洁衣,为你的表姊报仇,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
“不够!这样子不够!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他一点也不痛苦。一点也没有受到教训!这样子不够!我不能现在就收手!”她“刷”一声站起,狂乱地低吼。
艾尔神情凝重地看着她许久,接着将她搂过来,痛苦道:“珍妮,不要这样子,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我认识的那个珍妮好善良,她连一只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为什么你全都变了?”
珍妮自小就因为心脏不好而住在偏远的郊区,他是茵勒家族自小派给珍妮的保镳,温柔的珍妮却将他当做朋友一般看待,日子久了他们相爱了,却因为珍妮心脏的问题而迟迟没有谈婚事。
两年前,珍妮的表姊罗雅.茵勒因为引火自焚,在送医急救的过程中,同意将她的心脏捐给珍妮,当时他们为了这一线生机开心了很久,只要她的身体可以接受罗雅的心脏,他们就会有未来。
手术结束后的整整半年他才见到珍妮,她……变得不一样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罗雅的日记,花了整整半年了解罗雅的一切,她告诉他,罗雅给了她新的生命,她就要为罗雅复仇。
“你会帮我对不对?艾尔?”他们第一次相逢时。既没有热情的拥抱,也没有往日的甜蜜,珍妮的表情已经不复以前的单纯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