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停止挣扎,任由他将她揽入怀中。见她不再反抗,伊斯搂着她顺势倒下,让晨星枕在自己的胸前,并伸出另一只手将雪衣盖在两人身上。
“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也只有你这种人还是满脑子的欲望。”晨星淡淡冒出一句,仍是嘲讽。
“睡吧!”他笑了,伸手轻捏她的臀部以示警告。
晨星不再说话,伊斯身上的温热笼罩他的全身。
而她竟形容不出心里的感受:这一切不全是他设计的吗?她也狠下心恨他了不是吗?那现在这种安心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疲倦再次袭来,她轻叹一口气,任由睡意夺走他的思绪。
直到她的呼吸转为缓慢,伊斯绷紧的身子才逐渐放松。如果再晚几分钟找到晨星,他就永远失去她了;找到她时她的心跳已经停了,是他及时的急救和持续的拍打,她才从鬼门关而被拉了回来。
“你总是让人这么放心不下。”他将熟睡的晨星搂得更紧。那短短的十分钟急救竟是如此的漫长,幸好他总算将她救回来了。
她在他怀中嘤咛一声,伊斯微微扬起了嘴角,他就知道她撑得下去,而且比一般人多撑了三天。为了找她,他已经五天未曾合眼。他们体内都流有野性的血,在危机发生时都会想本能找到栖身之所,凭着这一点,他在这个被风雪掩盖的山洞中找到了她,在紧要的关头救了她一命。
晨星安全了!她正安稳地睡在自己的怀中,伊斯慢慢放松手劲,任由睡意征服自己,渐渐地睡着了,而他的手,始终牢牢地搂着晨星。
※※※
先醒来的是晨星,她是被饿醒的。从伊斯的胸膛慢慢翻起时,她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打鼓的声音。她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爬到伊斯的衣物堆中,开始寻找一些可以充饥的东西。
“真是!要救人也不会带一些好吃一点的东西。”翻了半天,全是一些克难干粮,就是那种含了半天也咬不动的固体,有她需要的营养,却是难以下咽。
最后终于找到一块被压扁的巧克力,她欣喜万分地吞了下去,而后满足地摸摸肚皮,这才有力气回头看看伊斯醒了没有。
奇怪!?他一向是浅睡的人,照理说当她从他怀中爬起时他就应该醒了,但他没有,就连她翻东翻西发出的声音也没弄醒他,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伊斯……”晨星回到他身边小声地唤着,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他的呼吸很平稳,也很缓慢,不像是病了,倒像是睡得很熟的样子"借着未灭的火堆余光,她看见伊斯脸上有明显的疲倦,一向光洁的下巴竟然布满了胡渣,看来好几天没有整理仪容了。
“这种苦肉计对我是行不通的,你不知道吗?”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着。这不像他,伊斯·梅杰士向来注重衣着的光鲜整齐,因为他一直都是人群注意的焦点,绝不允许自己有邋遢的时候。
“我一点都不感激你,我也不会对你说谢谢。”她淡淡地说着,却拚命用手抹去滑落的泪水。伊斯这时忽然张开眼睛,吓了晨星一大跳。她急忙举起手臂擦拭泪水,却是欲盖弥彰,因为她看见伊斯微微扬起了嘴角。
“我辛苦带来的红酒就这样给你哭掉了?”他的第一句话仍充满戏谑之意。
“大难不死,我当然要测试身体的机能是不是还健全。”她辛辣地回一句。
伊斯坐起来,冷不防将她拉了过来,跟着俯下脸,在近得几乎让晨星以为他要吻他的时候,他却蹙起了眉头,责怪道:“我以为那条巧克力被我扔了。”
“什么?”她也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其妙。
“你还有点发烧,不应该只吃巧克力。”他知道晨星有挑食的习惯,沿路上特意先把巧克力吃光,那些营养口粮则打算留给她恢复体力。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既然要救我,为什么不带些我喜欢吃的东西?”或许是刚从地府走了一遭回来,也或许是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晨星卸下了冰冷的伪装,像个孩子般无理取闹了起来。
“我不是带了你最喜欢的红酒?”伊斯露出无辜的笑容,即使他现在仪容不整、模样邋遢,却还是让她脸红心跳,觉得他是世上最迷人的男子。
“你怎么找到我的?”晨星察觉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他看,连忙转移话题,语气也变得生疏冷淡。
“你知道我的运气一向不错。”他淡笑,从背包中取出包好的干柴扔进火堆中,片刻后,山洞又变温暖了。“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奢侈地享受剩余的木材。”
“为什么来救我?”她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该死!为什么老是问出这种笨问题,难道自己被他伤得还不够吗?
“你不知道吗?”他挑眉邪笑,似乎觉得她问了一个好笑的问题。
“我该知道吗?”她冷哼出声,不再言语。一时之间山洞内安静无声,只剩下木材发出的霹啪声响。“你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有代价的事。”过了一会儿,伊斯含笑开口。
“我知道,你一向是标准的撒旦!”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有人想找伊斯帮忙,他一定索取相等或更多的报酬。因为伊斯言明自己并非救世主,也无意当什么乐善好施的慈善家,既然对方有所求,就该有所失,就像与撒旦交易一样,一定得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换。
“没错!而我救了你。”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晨星的身边,伸手抬起了晨星的下巴,邪气道。“你觉得你的身价值多少?”
“一文不值。”她黑眸闪着挑衅,轻轻挥开他的手。
“你太低估自己了。”伊斯笑了,再次伸出手,却是动手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你做什么?”她胀红脸,身子向后缩,没想到一下子就抵到坚硬的石头。
“只是索取我应得的报酬。”伊斯双臂平伸抵着岩壁,好整以暇地欣赏她仓皇的表情。“好吧!你要多少?”她警戒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晨星,你是知道我的,我不需要更多的钱财。再说我个人以为你的身子比较迷人。”他的声音轻如爱抚,漾着无形的挑逗。
“你简直是……”她被伊斯的暗示吓得瞪圆双眼,却找不到适当的字眼来形容他这种近乎卑鄙的恶劣行为。
“无赖?小人?还是魔鬼?”他漾着邪佞的笑,将身上被着的毛毯一扔,露出了赤裸结实的胸膛,一吋吋地贴近她。
“你不是真的对我有兴趣,只是因为……因为我没有向你道谢,所以你想吓我对不对?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来救我,只是不好意思说,你知道我一向很害羞的,所以……”随着他越来越逼近的身子,晨星的语气也越慌乱,最后已是辞不达意的胡言乱语。
“我从不开玩笑的。”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少许空隙,她可以感觉到伊斯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还有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烟味和麝香味。
“你……你不可以。”她无助地闭上眼,身子微微颤抖。如果他真的和她做爱,她以后再地承受不住他的任何伤害,再也不知道该怎么恨他,然后她又会开始愚蠢地期盼他的爱,最后拥着自己的悲哀死去……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抬起她的脸,轻吻她微颤的眼。
“不要这样对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紧闭双眼,语调既悲哀又苦涩。
这对他或许只是一场男欢女爱,却会是她的全部,倘若她和伊斯真的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她以后就再也厘不清自己的心了。在不能爱他,又不能恨他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办?
她听到伊斯轻轻叹一口气,接着感觉到他的唇吻上了自己的脸颊,她才知道自己哭了。“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又叹一口气,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她的背,像安抚孩子一样的安慰她。
“我背包里有一台追踪器,只要停在某一点超过两小时,疾风就知道我找到你了,最晚明天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伊斯才开口解释他们目前的处境。“再过一个礼拜我就要回意大利,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放轻松了,不要老将神经绷得那么紧,好象我随时会咬你一口似的。”
“你要回去了?”她从伊斯怀中抬起头,一脸诧异。
“我不是眼花了吧?还是你眼中真的有一丝的不舍得?”俊脸盈满嘲弄,伊斯伸出手揉她微乱的短发。
“我才没有。”她脸一红,复又绷着脸,像一只备战的刺猬。
“倔强的小孩。”伊斯微哂,双眼含笑,用宠溺的语气唤她。“你有自己的仗要打,同样的,我也有我的战争要打,以后不能欺负你啦,一切如你所愿。”
“出了什么事?”她察觉出他的语气不寻常,似乎打算一去不回。没来由的,她心里泛起了莫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