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傲云以讚叹的眼光望着眼前美丽的白鹰,示意身后的仆人将他的轮椅推向前些,想再近一点看白鹰。而风怡梅似乎早就算准他会这么做,她以眼神暗示她身后的一名男仆,在任傲云接近白鹰的时候,一粒小石子准确地射向了白鹰的颈部——白鹰突然受击,引发了牠的兇性,攻击的第一个目标自然就是眼前的任傲云,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在所有人还措手不及的时候,白鹰已经展翅扑向坐在轮椅上的任傲云,以嘴和爪子兇猛地攻击他——「快救傲云少爷!」
「快来人啊!」
风怡梅身后的仆役们虽然害怕,但是为了护主,仍然拿起地下的树枝,壮起胆子就冲了上去,想赶走在任傲云身上的白鹰,他们拿着树枝又挥又打,「突」的一声,其中一人以树枝刺到了白鹰大张的翅膀,掉了一地的羽翼。
「白鹰!」连尹若幽一声惊叫,还不及细想就一个箭步向前,伸手一抓一扣,就将好几名仆役击飞到身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原来是刚才有人看见任傲云受了伤,于是匆忙跑到书斋通知任昊云前来。
「昊云哥,吓死人了!」风怡梅一脸是泪地冲到任昊云的怀中。
连尹若幽见任昊云来了,正想开口解释刚才的事,却看到风怡悔整个人贴在任昊云的身上,心中感到一丝不悦,刚才明明是她说要看白鹰的,现在装成这种害怕的样子未免太夸张了。
任昊云一步向前,见任傲云身上有几处被白鹰啄伤的口子流出了鲜血,地上还散了一地羽毛,还有好几名仆役跌坐在地,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带傲云下去上药。」他脸色一变,跟着抓住连尹若幽的手冷声道:「妳跟我来!」任昊云寒着一张脸,将连尹若幽带离开众人眼前。
第八章
任昊云将连尹若幽带回房间后,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她。后者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她真的克制不了心中的怒火。她知道在所有人的心中自己只是一个蛮族女子,但是她也尽了力在适应不是吗?而且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想拿白鹰来伤害她!
「若幽,我决定为白鹰建造一个牢笼。」任昊云叹了一口气,说出这沈重的话语。若不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白鹰只会让所有人更加不敢亲近他的妻子,唯今之计就是先将牠隔离,等大伙儿都适应了再说。
「不可能!」她惊呼出声,痛心无比地看着他。「白鹰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信赖的朋友,牠从来不曾在牢笼里待过,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牠信任我,而我也绝对不会背叛牠的信任!」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关牠太久。」他蹙眉。现在有人受伤了,如果他想不出方法,若幽和其他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不会太久!?倘若牠日后再吓到任何一个人,你是不是会要求我亲自动手将白鹰杀了?」她冷哼出声。
「若幽,妳不要不讲道理,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他疲惫地坐了下来,若幽既聪明又充满活力,他以为她可以很快就会融入这里的一切。
「到底是为了谁好?你也知道白鹰不会随便攻击没有敌意的人。」她气红了眼,为什么他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只看到被白鹰啄伤的家仆,却不细想牠攻击人的原因?
「这就是妳对他们唯一的看法?他们对妳和白鹰都充满敌意?」任昊云冷冷问着,为她的不懂事感到心寒,为什么她不能和他的家人好好相处。
「我说的是事实,他们都当我是蛮族女子,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不是吗?」连尹若幽挫败地流下了成串泪珠。她试了一次又一次,试得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还要她怎么做?这里的人还是不喜欢她,难道要她赔进最后的自尊才肯罢休吗「你是我的妻子,我爱的人,他们迟早会明白这一点。或许妳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这一切,但是白鹰的事我已经做出决定。」任昊云说完就要走出房间,一道人影已经早他一步挡住了门口。
「你要将白鹰关起来,除非杀了我。」明眸不再有泪光,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愿屈服的坚持和怒火。
「妳的武功不及我,我也不想伤了妳。」任昊云低沈开口。
「既然我们不受欢迎,我会带着白鹰一起走,你也不用费事将牠关起来。」连尹若幽纵身向外一跃,却被一双钢铁般的手臂扯了回来。
「你是我任昊云的妻子,除了这里,妳哪里都不准去。」他被连尹若幽决裂的语气激怒。他迅速覆上她的红唇、带着惩罚的意味吻着她,连尹若幽又气又伤心,也是用尽全力挣扎。
她使劲一抓,在他脸上划下一条指痕,任昊云怒极反笑,将她拦腰一抱,笔直地向两人的床边走去。
「放开我!任昊云,你会后悔的。」尽管她又踢又扯地死命挣扎,她还是被任昊云压在身下,双手被高高扣在头顶上。
「妳是我的妻子,妳不该拒绝我。」他的黑眸闪着情慾和狂野,连尹若幽想离去的念头让他又慌又怒,现在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留下她,不顾一切的留下她。
怒火夹杂着恐惧,将他的情慾推到了最高点。任昊云不再言语,一手扯下她的衣服,火热的唇开始肆无忌惮地游走她的全身。
连尹若幽颤抖着,在他彷彿有魔力的唇下臣服。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有回应,一双手还是绕上了他结实的后背。
任昊云感觉到她的屈服和温热,将自己紧紧贴住她光滑如丝的躯体,低下头在她耳边嘶哑地呢喃:「不许离开我,永远不许动这个念头……」
不等她的回答,以激烈炙热的方式佔有他的妻子,虽然没有用蛮力让她感到痛楚,却也无一丝温柔,他只是强而有力的在她身上烙下印记——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火热的激情席卷着两人,让他们忘却了一切,但当两人的呼吸逐渐缓和下来,他还是从若幽紧闭的眼角看到了不慎滑落的泪水,但他却说不出半句安慰她的话。
对于妻子的悲伤,他无能为力,也说不出半句能让她开心的话。任昊云和衣而起,立在床头看了她好久好久,最后步伐沈重地离开了房间。
***
半夜,连尹若幽是被一阵阵吵闹的声音唤醒的。她翻身而起,这才发现她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床铺的另一半冷冷冰冰的,表示任昊云自傍晚离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披了一件袍子,打算出去看看外面是为了什么事在喧闹着。
才到了中庭,她就看见一群仆人举着火把,而前面则传来翅膀的扑打声,还有她极为熟悉的鸟儿悲啼声。
「你们让开!」她心口一窒,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希望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她大力地推开众人,拚命冲到最前头。
她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铁笼,大到几乎可以装下二十个人的牢笼。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她的白鹰,绝望地以身击着铁笼,想撞开这个监禁牠的牢笼。白鹰雪白的羽毛已经散了满地,身上也流了许多鲜血,牠时而高鸣时而惊啼,一次又一次将身子撞向铁笼,绝望无助地哀鸣。
「白鹰!白鹰!」连尹若幽大喊。整个身子扑向了铁笼,泪眼蒙眬地看着她最亲密的朋友一身是血地撞着铁笼。
「白鹰!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你已经受伤了!」她慌乱地想制止住狂乱的白鹰以及牠自残的行为。
连尹若幽低柔的嗓音和她独特的香气,奇异地让白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牠双翅一敛,停在连尹若幽的面前,偏着头看向她。
「把钥匙给我。」连尹若幽想将手伸到笼里,却只能碰到牠的羽翼,于是她回过头对身后的仆人吼道。
「夫人,钥匙在庄主身上,我们只负责照顾这鸟儿,其他的不干我们的事。」
他急忙解释,对连尹若幽又增加了几分敬畏和惧意。或许她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魔女,否则像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能让一只鹰听她的话呢?
「他在哪里?」连尹若幽将泪水抹干,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原谅任昊云的行为。
「主人在宜芳园招待怡悔姑娘……﹂他话没说完,连尹若幽已经身影一晃失去踪影,只剩一群家丁对她的身手面面相觑,又钦佩又害怕。
***
月如勾,夜似水。宜芳园内有几个人在花香虫鸣中对饮着;分别是风怡梅和她的女婢,还有这间宅第的主人任昊云。
「昊云哥,怎地愁眉不展?莫非是嫌我做的小菜不合您的胃口?」风怡悔软声开口,殷勤地再次为他的酒杯斟满酒。
她当然知道任昊云是和他的妻子斗气了,这完全和她的盘算一模一样——设法让那只老鹰伤了任傲云。她知道昊云哥有多宝贝他那个残废弟弟,而他果然和连尹若幽起了冲突,现在她再邀他前来小酌一番,这下子要他们夫妻不起风波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