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坐在铺了手绢的草地上,专注的缝制著手中的小衣裳。她的发随风扬起,露出了她姣好的一面,当风止,垂落的发恰巧遮掩了她骇人的右脸。
“奴儿,我的奴儿!”悄步移近的楚殷扬由背後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怪异的感觉教他猛地一愣。
她变胖了吗?
怎么……腰变粗了?
乍闻唯有在梦中方听得见的声音,丑奴儿一时之间愣住了,身体却已直觉的往後靠拢,偎进他宽广的胸怀,汲取难得的温暖。
“我已经寻得岳父,他要我早日带你回去重享天伦。”挥去那怪异感,他柔情的将她环在怀中,热情的唇瓣吻上她雪白无瑕的颈。
带著忧伤的眸不解的望向他,一时难以消化他的话。
“奴儿,我的妻,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捧起她的脸,拨开她的发,怜惜的吻上她不平的右颊。“这是为我而烙下的印,先前我却总该死的教它给骇著。从今而後,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它给吓著了。”每说一句,他便轻轻印下一个吻,“我会珍爱它,因为这上头的每一个火纹、每一个疤都代表著你对我的深情挚爱。”
“你想起过往了?”丑奴儿迟疑的比著。
那是否意谓著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重返楚家,不用再担心楚家二老的刁难了?
“是的,我想起来了,想起你是我的妻,你是我今生的挚爱,还想起……”他黯下的眼中满溢著怜惜,“你曾经拥有最柔美的声音,却全因我而毁了。”藉著吻,诉说著心中的万般不舍。
确定他真的想起了过往,心里就明白他适才所言的岳父果真就是她心中悬念不已的老父,所以揪紧抽痛的心终於得以平复,因而更加偎进了他宽厚的胸怀。
她终於可以放心了,恢复记忆的他绝不可能坐视楚家二老“对付”她而不管。
必要时,他必会带她离开楚家,为她和孩子重建一个温暖又安全的家。
“你什麽都想起来了,那……”她的眼显得更为忧郁了,“你打算如何安置翎羽和凌儿呢?”深知依他对她痴狂的程度是不可能再去接纳其他女人了。“她们一个对你有情,一个对你有义,你不能辜负她们呀。”
“她们不是对我有情有义,而是对你,她们全是冲著你来的。一个想代你照顾我,另一个想替你教训我,保住我。”
“不论是为你,或为我,我们久她们的情是这辈子还不了的,所以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可是……”
“如果我真用婚姻绑住她们,她们才真会恨死我们。”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只是不愿意懂。翎羽心里全是晓升,一心想跟他走。而那个杜凌儿……她早就不再迷恋我了。况且她现在已经有了新对象,打算赖定人家了。”想到偷偷跟在他背後寻来的杜凌儿竟会“好心的”留给他和奴儿相处的机会,他不禁失笑。
“谁?”丑奴儿一时激动,不禁喊出声来。
“奴儿!你……”楚殷扬既惊又喜的用力抱紧玉奴。
“嗯。”她点点头,却也伸手捂住他的口,“先告诉我,凌儿看上谁了?”她必须先知道为她牺牲终身幸福的杜凌儿後半生是否有所依托,她才能安心的跟他回去,否则就算是心痛,她也非逼迫他分出一半的心给杜凌儿不可。
“你想都别想,杜凌儿已经看上了袁啸夫,这会儿就算你想将我送给她,恐怕她都不屑了。”楚殷扬张口咬住她来不及缩回的玉手,眼中有著谴主贝。
知她如他,自是知道她心中的歉疚挣扎,可她的“宽大”,仍让他满心的不舒坦。
“袁啸夫?他的性子那么冷,凌儿却热情如火,他们……合得来吗?”玉奴为杜凌儿担心著。
“那是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会烦恼。”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存心让她的心里只能容下他。“你还是多想想咱们两个,想想咱们是不是该添个孩儿了。”
她失踪的这三个月来,无辜遭他折断右臂的杜凌儿只要一见到他不是恶意嘲讽就是冷言冷语,可一见到他的爹娘却反倒一句话都不吭了。
起初他还以为她在迁怒,後来他才由她鄙夷的眼神中察觉出她并非迁怒,而是压根不屑理会他们。
心中有了疑宝之後,他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套她话。
虽然她总在紧要关头起了警觉而猛然住口,但他还是由她陆续说溜嘴的鄙语中听出一些端倪。
暗中查证下,他已经隐约猜出爹娘必趁他失忆时亏待了奴儿。
如果先前尚有不确定,如今也全在奴儿刚才刻意阻止他追问她为何装哑时确定了。
他没继续追问是因为他看出善良如她并不愿意揭露往事,摆明了想息事宁人。
她的善良令他心疼、令他心折,所以他当下立誓後半生要更加怜惜她,好好补偿她。
至於爹娘先前的作为,他来不及阻止,可是日後绝不可能再容许他们恣意的伤害她!
“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回望著他,她不答反问。
“男孩。”好用来分散爹娘的注意力,顺便强化她在楚家的地位。
“我也希望他是个男孩。”抚著肚子,她更加贴近他的怀里。
知他如她,自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因而附和著。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楚殷扬一见她抚著肚子,登时膛大双眼。“你是说……”见她微笑点头,他惊喜得当下抱起她,兴奋的大叫:“我要当爹了?!我真的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