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你怎麽了?”楚殷扬在丑奴儿眼前挥了挥手,试图唤起她的注意。
“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你。”像是忽然回过神的丑奴儿对他比了比後,激动的扑进他的怀里。
“你怎麽了?别吓我啊。”她的表白虽然令他开怀不已,可是她异常的表现却也令他忧心。
“我爱你,真的爱你。”地捧住了他的脸,自婚後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历。
“奴儿……别这样,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怎麽了?”她的热情令他难以招架,可是她的失常却更令他担心。
“嘘!”她的指放在他的唇上,“别说话,爱我。今晚,好好爱我。”她撩开覆住绝美左脸的发,遮住骇人的右脸,对他绽出最美的笑靥。
温润的双手环上他的颈,不顾他想说什么的向下一拉,献出娇艳的红唇。
“奴儿……”用力地抱住她热情的身子,他轻唤。
禁不起诱惑的楚殷扬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决定先和她温存,再设法套她的话。殊不知温存过後,他根本再没机会问了。
“你确定要跟我走?”袁啸夫眯起眼,神色复杂的望著不请白来的丑奴儿。
“嗯。”丑奴儿神情坚定的点点头。
“不後悔?”
她摇摇头。
“我能知道为什麽吗?”
她再次摇摇头。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望著她幽幽的眼眸,他换了个问题,“可是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麽会找上你,还坚持带你走?”
她又摇了摇头。
她现在只想离开楚殷扬,离他远远的,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也为了因她受累而下落不明的老父。
“我曾经答应殷扬,必要之时代他守护你,所以我来了。”不论她想不想知道,他依旧点明了来意。
听著他的话,她黯然的垂下脸。
夫妻情深盼白首,无奈是令生有分无缘,难长久。
原来夫君早料到有今日,因而事先为她预留了後路。
“杜凌儿!”楚殷扬气急败坏的冲进杜凌儿的房间,完全不知怜香借玉为何物地将她自床上揪了起来。“把人给我交出来!”无视於她衣衫不整的娇态,他双目赤红地咆哮著。
“什么?”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杜凌儿被猛烈的摇晃摇得昏头转向,眼冒金星。
“少给我装迷糊,快将奴儿交出来。”紧捏在手中的半幅血昼烧灼著地的掌心,狂窜的烈焰焚进他的心里,串起那一段段残破的记忆。
椎心的痛楚撕裂著他的骨血、他的灵魂!
带著满足的微笑醒来的他直觉的伸出手采向身边,想搂回娇嫩的身躯好生怜爱一回,不料满心的欢愉却搂得一床的清冷。
他失望、懊恼的下了床,准备去运回弃他不顾的可人儿,但才刚跨出一步,就被桌上因风扬起的布料给定住了脚步。
还未看清那飘飞的布块到底是什麽东西,他的心已猛地一窒。
他的心似乎已早眼睛一步,看清了那块被撕裂的残布。
所以当他的手接住那飘落的残布,他的心也同时被撕裂了,封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心。
火……
一场无情的大火……
一直被他好好护在怀里的奴儿……
在那最要命的一刻……她……用自己的身子护了他……
一张遭火纹的夜叉脸庞赫然浮现他的眼一刖。
那有著半仙半魔的奇特容颜呀……
那是他的妻,他今生最挚爱的娇妻,也是他的……妾?!
“奴儿?奴儿!”终於清醒的杜凌儿忽地惊跳了起来,“你问我要奴儿?她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
“你不用装了,快把奴儿还给我!把我的奴儿还给我!”他双眼充血的瞪视著她。掌中被撕毁的血画诉说著奴儿决裂的心意!
画在,誓约在;画毁,誓盟灭!
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令奴儿决绝的毁了她不顾自身安危从火场里抢救出的血画?!
“你的?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奴儿?!”杜凌儿嘲讽的睨了楚殷扬一眼,“你既然知道她是你的奴儿,为什麽还要那样伤害她?你可知道她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结果你却那样回报她,难怪她躲著你,不肯理你了。”神智终於全部回笼的杜凌儿一面冷哼著,一面思索著丑奴儿会躲到哪个角落去独自舔舐伤口,殊不知丑奴儿早已离开了楚家。
“我知道我忘了她是我的错,从今以後我会好好弥补她的。”
“你……”他的语气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禁疑惑的望著他。“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她是我的妻,我今生唯一的妻。”除了奴儿,他谁也不要!
“你真的想起来了!”她不敢置信的圆瞠大眼。
“是的,我全都想起来了。”他倏地掐住她的双臂,发狠的瞪著她,“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承认她是我的妻,所以你最好赶快把她交出来,否则就算赔上楚家,我也绝饶不了你!”手劲一使,就听得喀的一声。
“啊!”杜凌儿发出痛彻心扉的尖叫。
他……他竟扭断了她的手!
一意识到这项残酷的事实,杜凌儿立刻发疯地咬上他箝制住她的手。
“快把奴儿交出来,否则……”楚殷扬威胁著要扭断她的另一只手。
哼!竟敢趁他丧失记忆的时候鞭打他心爱的奴儿,简直是活腻了!
“你这个王八蛋发什么神经呀!这是楚家,不是杜家,你说我能将她藏到哪儿去呀?若非她自已存心躲著你,你会找不到她吗?”瞪大眼的杜凌儿尖叫著。
“说重点。”他劲道一使,威胁著地要敢再多说一句废话,他就立刻废了她另一只手。
“你真的什麽都想起来了吗?”她很是怀疑地扫他一眼,“你要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呢?!”她强忍著痛嗤道。
“天地不容?”她的形容词骇住了他,因而松开对她的箝制。
“你该不会是想起了过往,却忘了现在吧?”她以健全的左手托扶著受创的右手。
该死的!
恩将仇报的大混蛋!
总有一天她非将他欠她的全讨回来不可!
“天地不容?!”他倏地睁大了眼,“岳父?!是岳父!”丧失记忆的他根本不知道盂老是他的岳父,因而尽释商人本色。
天啊!他竟杵逆了岳父,甚至将他气到吐血!
难怪!
难怪他的奴儿会如此决绝!
一想起自己做了什么的楚殷扬立刻转身冲出去,完全无视社凌儿正瞪著他的背後以凶狠的眼神砍杀他。
“楚大哥,你别担心,师兄已经出动所有弟子四处打探,相信再不用多久一定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的。”夏翎羽忧心的望著憔悴的楚殷扬。
丑奴儿的离家,楚殷扬的恢复记忆,不须臾便在楚家掀起了前所未见的巨大波澜,是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无一不知原来面目骇人的丑奴儿就是楚殷扬的“亡妻”!
楚家二老自知理亏的情况下,丝毫不敢制止儿子疯狂的寻人行径,以免儿子将矛头指向他们,翻出当年丑陋的真相。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不用理我了。”背对著夏翎羽的楚殷扬望著高悬的明月淡淡的说道。
尽管他已经知道奴儿的下落,可是他知道,一日不寻回岳父,博得岳父的谅解,孝顺的奴儿就一日不会跟他回来。
“楚大哥,我知道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是为了玉姊姊,我还是必须劝你好好保重自己,免得玉姊姊还没回来,你就先倒了。”
“翎羽,你怪我吗?”她的善良让他惭愧。
因为想起一切的他注定辜负她了!
“怪,当然怪了。”望著他僵了下的背,她叹了口气,“我怪你为什麽让玉姊姊吃了那么多苦,我怪你为什麽没早些发现丑奴儿就是玉姊姊,我怪你到现在还这样问我!你明知道我的心里……有著另一个人,我在等他……等他主动开口说要带我回去。”她展露小女儿娇态的羞红了脸。“楚大哥,你……他会嫌弃我吗?”
“如果他嫌弃你,我会负责照顾你一辈子。”确定了她的心意,他终於放心了。
“就算他嫌弃我,我也想定他了!”一想到即将重回爱人的怀抱,她幸福的笑开了。
三个月後。
“我来领回我的妻子了。”不请自来的楚殷扬坐到正在品茗的袁啸夫对面,端起置於眼前的茶杯跟著品茗起来。
“她在後院。”什么也没问,就连眼角都没抬高一下,袁啸夫便道出玉奴的下落。因为楚殷扬的到来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他定是恢复了记忆,否则根本不可能找上这儿的。
“她好吗?”楚殷扬心中有著志怎、有著紧张。
“不好。”
“不好?哪里不好?”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放下香茗,袁啸夫这才开始正视楚殷扬。麻烦,终於可以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