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这下子换丑奴儿担忧的望著杜凌儿了。
“没有。”尽管如此说著,杜凌儿的双眼仍是转呀转的转个不停。“你说……那个姓楚的有没有在附近呀。”
丑奴儿尽管觉得杜凌儿问得古怪,她还是向四周望了下,才对她比道:“没有吧。怎麽了?”
“你没发现吗?每回只要我一提起要你到我房里过夜,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杜凌儿噘了噘嘴。“所以我怀疑他一定躲在哪儿监视著我们。”她眼睛转了转,忽地摇摇头,“不,应该说他是在监视我,防著我。”
“防著你?防你什麽?”丑奴儿不禁满脸狐疑。
“防著我对你下手呀。”
“对我下手?”
“对呀,就像这样。”杜凌儿热情的一把抱住丑奴儿。“所以我说他一定是嫉妒我,才会这样防著我。”
“你想太多了。”丑奴儿笑著轻点杜凌儿的俏鼻。
“我才不是想太多呢,我会这麽说是有根据的。”杜凌儿得意的扬起下巴。“先不说别的,就说他忽然开口说要去睡我的房间,这不是很奇怪吗?他是那麽的厌恶我,居然会主动那麽要求,你说不奇怪吗?再者,他为什么什么时候不说,总挑在我跟你开口要你留宿的当口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有床不睡,偏偏要到我的房里来趴在桌上睡呢?所以我说呀,他根本不是想睡我的房,而是为了不让你到我的房里让我抱著睡。”
“他趴在桌上睡?”丑奴儿眼中溢满了心疼。
要是一、两天也就算了,接连睡了那么多天,想必他的身子一定不舒服极了。
“当然,要不我哪可能收留他那麽多天呀,早想办法将他踢回你的房里去了。”
“呕……”一心疼,胄就跟著泛酸,阵阵的酸意直逼喉头。
“奴儿,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病了呀?”杜凌儿忧心仲仲的扶著丑奴儿坐到阴凉处。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怎麽可能?你要是没事,怎麽会一直想吐呢?而且脸色还那麽的苍白。”
“你别紧张,我只是有身孕了。”
“什麽?你……”杜凌儿激动的叫声被丑奴儿的手及时捂住了。
“别声张呀,要是被知道了,後果可不得了。”丑奴儿慌张的摇著手。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没有半点怪你的意思,你千万别自责。”
“你……不告诉他吗?”杜凌儿有些迟疑地望著泛著慈爱光芒的丑奴儿。
“暂时不了。等过阵子再说吧。”丑奴儿眼神黯了黯,有些感伤的抚了抚肚子。
“也好,起码等我想法子把他赶回你的房里後再说。”
“说什麽?”楚殷扬的声音忽然在杜凌儿背後响起,吓得她猛地转身瞪著他。
“说你每回都像鬼一样,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吓人。”杜凌儿反应极快的哼道。
“你不舒服吗?”楚殷扬一双锐利的鹰眼直盯著丑奴儿抚著肚子的手。
低垂著头的丑奴儿没注意到楚殷扬是在对她说话,直到杜凌儿暗暗推她一把,她才恍然大悟的抬起头。
一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眸,她立刻心虚的将手背到身後,眼中盈满了无措。
“她舒不舒服关你什麽事呀?反正你又不在乎她。”杜凌儿撇撇嘴,是不屑,也是为丑奴儿解围。“问这种问题未免多馀!”
丑奴儿拉拉杜凌儿的袖子,央求的对她比著,“帮我跟他说我没事。”
“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你没事,何必我多事。”
“你为什么看得懂她在比些什麽?”楚殷扬皱拢著眉,终於问出梗在胸口多日的疑惑。
“因为我有心,所以我看得懂,才不像某人无心寡情,难怪成了睁眼瞎子。”杜凌儿自捧之馀,也不忘嘲讽楚殷扬。
“你说我是睁眼瞎子?”楚殷扬气怒的眯起了眼。
“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怎么会看不清谁才是你真正想要的、真正想守的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寓意十足的话语挑动了他的心,好似有个人影逐渐浮现心头,可却又被一层层的雾气给掩住了模样,教他怎麽也厘不清混乱的心绪。
自从与丑奴儿分房以後,夜夜都有个如烟似雾的身影闯进他的梦中,对他招手呼唤,诱他往更深的梦里行去,可越靠近梦中的身影,属於奴儿身上的淡淡幽香就越浓郁,以致到头来他总将奴儿的相貌与梦中的女子相结合。
虽然他始终想不起来梦中的女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可是夜夜的春梦却教他知道那梦中的女人对他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因为他总在梦中搂著她後才能安然人睡。
“我想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听清楚自己心里的话,以免误人误己。”夜夜听著楚殷扬在梦中唤著奴儿的名,杜凌儿知道他迷失的心已经陆续觉醒,只是尚未找到出口罢了。“算了,与其和你白费唇舌,我宁可多花一些时间在这丑丫头身上。”眼儿一转,她执起奴儿的手,“走,到我房里去,我……”
“奴儿,到厨房去把人参鸡汤端到书房给我。”楚殷扬眉峰一拢,直接岔断杜凌儿的话。
“喂,你有没有搞错呀,是我先……”
“一进书房,我就要见到鸡汤。”楚殷扬完全不理会杜凌儿的鼓颊瞪视,转身之际下著令,因此当汤字一落,人已离开三尺之外,徒留杜凌儿一人在那儿猛跳脚,因为丑奴儿也早在他吩咐之时就开始朝厨房走去了。
可当楚殷扬的身影一离开视线之外,杜凌儿就立刻静了下来,嘴里不住嘀咕著:“就知道!你果然见不得除了你以外的人去沾惹丑奴儿。”
看来他的脑子昏了,心倒清醒得很嘛!
丑奴儿将鸡汤搁在案上就准备离开,可才一转头就被身後的人墙阻了去路,一时反应不及地撞了上去,撞得头昏眼花,差点滑落地面,幸而一只铁臂及时搂住她的纤腰,才使她避过亲吻地板的厄运。
“小心。”软腻的身子贴在身上,带著熟悉幽香的发丝轻轻拂过鼻眼,霎时一把火烧上楚殷扬的心,继而蔓延至全身,险些连他的理智都一块烧掉。
一稳住了身子,丑奴儿便守分的想退离他的身,可惜圈在腰际的一双铁臂非但不允许,还锁得更牢,让她无从挣脱,羞怯的她只能默默地垂著脸,任他将自己困在怀中。
“嘴巴张开。”他空出一只手,端起案上的鸡汤。
“啊?”她疑惑的微放双唇,他乘机将手边的人参鸡汤煨进她的嘴里。
“喝下去。”他弯下身子,以唇封住她没合拢的嘴。
惊疑的眼瞳望进他坚持的眼里,她知道他是非逼她喝下汤汁不可了。
顺著他的意,她咽下了温热的汤汁,本以为他会就此放了她,不料他是移开了唇,却只是为了再喂她另一口鸡汤,随即又封住了她的口,直到一口一口的喂完所有鸡汤为止。
望著她晶莹流转的眼瞳,他将她放平在书桌上,轻轻解开她的衣裳。
她羞怯的移开了视线,任桃红的粉彩染遍了她的脸、她的身。
忽地,他翻转她的身子,羞人的趴卧姿势骇得她转头,眨动惊疑的眼睫怯怯的迎向他火热的眼。
“别动。”压住她蠢动的身子,他屏息地揭开她最後一层的遮蔽。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那一条条丑陋的鞭痕一闯人眼帘,他仍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痛!好痛!
原以为不去理会,她身上的伤痕便会随著时间的流转淡化,当他再见时,也定能坦然面对。
可是天知道,她身上的伤疤是脱落了,可那一条条盘据在她背上的粉色纹路却缠上他的心,一寸一寸的收拢,直缩到他痛得喘不过气为止。
“啊?”丑奴儿发出疑惑的声音,想转头看他,却被一把压进了他的怀里。
“还痛吗?”颤抖著手,楚殷扬轻轻抚上她凹凸不平的背。
丑奴儿摇著头,双手搭上他的胸,安抚他自责的心。
“说谎!”他将她的双手包进他的大掌里,目光凌厉的对上她,“你尽会苛待你自己,难怪身子越来越单薄。”看著她像随便一阵风都可以轻易吹跑的纤弱身子,他的心不免越揪越紧。
她伸长手,试图拿取被扫到一旁去的纸笔,可惜霸道的双臂将她困锁胸怀,让她连碰也碰不著。
“教我吧。用你的双手跟我说话,让我了解你的语言。”每每见她和杜凌儿“谈”得愉快,他就满心不是味道。
起先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居然能让他那般难受,直到刚刚杜凌儿那句他嫉妒她,他才恍然明白,原来一直盘据在胸口的那股味道就是醋味。
莫怪他近来对杜凌儿说话总是酸到了极点!
“啊?”丑奴儿再次错愕的呆望著他,心里怀疑著他是不是发烧了,要不怎会如此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