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都一更天了,他到底来是不来?!
他该不会是骗她的吧!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杜凌儿眼儿一转,心思一旋,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
对!对!对!他一定是唬人的,一定是故意吓她的,否则早该来了。就在杜凌儿浑身放松,拉高被单准备就寝的当口,房门霍地一声被人推开,楚殷扬悠悠哉哉地踏进屋内。
“真是难得!你居然还会等我回房才准备就寝。”楚殷扬奚落的睨著杜凌儿僵在半空中的手。
“你想得美呀!谁等你啊!”她直觉的捉著被单往内一缩。
天啊!他怎么真的来了呀!杜凌儿一双眼转呀转的,拚命的想要找个法子绊住他的脚,企图阻挡他直往床铺走来的脚步,可惜她一时之间被吓乱了神,以致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
“连位子都空出来了,还在嘴硬!”他嘲弄的望著她因为闪避而空出来的偌大床位。
尽管她排拒的神情和下意识的闪躲在在证明她心口一致,但因为他无意离开,所以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哼!他不碰奴儿,其他人也休想染指!
就算想动她的是个女人也一样!
想拥奴儿的身子入睡,除非他死!
“谁让位子给你了!”瞪他一眼,杜凌儿连忙挪动身子占据整张床。“我警告你,你不准过来喔!”
“咱们是夫妻,服侍我是你的义务。”她越是逃避他,他就越存心让她难过。
“笑话!我长这麽大,从来只有别人服侍我,哪有我服侍别人的道理!所以如果你真要人服侍,那我劝你还是早早换个地方去睡。”
“既然人都来了,夜也深了,这会儿就算是想换,也懒得动了。”他走到桌边坐下,顺便为自己倒了杯茶润喉。
“那你现在到底想怎麽样?”
“怎么样?难道你娘没教过你吗?”他冷冷的睨著她,更增添了些许暧昧,惊得她不自在的缩了缩。
“我娘是没教过我,怎麽样?”尽管浑身不自在,她仍聚集起零散的胆子大声的顶回去,只不过她的虚张声势早被虚弱的气势给泄了底。
“是吗?那你就自已看著办吧!”话一落,他以手支头托腮,摆出思虑的姿态。
其实自从允诺今晚要睡到这儿後,他整个人就处於备战状态,唯恐到时她会恬不知耻的扑上前来,所以他刚刚才会直拖到以为她入睡了,才勉为其难的踏入她的房间。
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直到方才确认她也无意於他後才终於得以松懈,是以累坏了的他就算不想轻饶她,也无力再继续惊吓她。
望著他动也不动的身躯,杜凌儿一颗心怎么也安不下来,唯恐他会随时跳起来扑向自己。
想对他叫嚣,却怕一惊动他,他就会立刻扑上前来,是以她一张小嘴就在那儿张张合合,始终没敢发出声来。
第九章
“怎麽了?”丑奴儿停下手边的工作,关心的对一直在她身边嘟嘴跳脚的杜凌儿比道。
“该死的楚殷扬!诅咒他喝水呛著,吃饭噎著,走路撞著,出门摔倒!”杜凌儿气呼呼的大声咒骂著。
其实如果可以,她最想骂的是:他最好死在外头!可是为了丑奴儿,她只得咽下那梗在喉头的咒骂。
“他昨晚对你做了什麽吗?”丑奴儿垂下眼睑,掩饰自己眼中的忧伤。夫君终於再也不是属於她一个人的了。
“做什么?!他要是有做什么我还不会那麽呕。”就是什麽都没做才气人!
他根本是要人嘛!
她一整个晚上就像傻子一样,一动也不敢动的始终维持同一个姿势戒备,双眼更是眨也不敢眨的直瞪著他,以免一时疏忽便会著了他的道。
一整晚她就这麽悬著心,直等著他耐心用尽,摔门离开,谁知他竟耐力十足,始终维持支头休憩的姿势与她乾耗著。
直到天大白,她再也按捺不住的悄悄走下床采看,这才发现他根本早睡死了。
哼!早知道她也跟著睡了,也不至於搞得现在浑身都痛!杜凌儿一思及此,不免又在心中咒骂连连。
“啊?”丑奴儿错愕的威著气呼呼的杜凌儿。
她的意思是什么也没发生吗?
那她还有什么好气的?难道……
“你千万别误会喔,我可没那种意思。”一发觉自己说的话有漏洞,她连忙挥手澄清。“你知道的,我对那个姓楚的可是半点意思都没有,所以你千万别想歪了。”
“他昨晚欺负你了吗?”丑奴儿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光瞧杜凌儿那副宛如胀了气的青蛙模样,丑奴儿就知道她绝不可能自己说清楚讲明白的。所以若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一切就得靠自己主动发问。
“没有。”杜凌儿噘了噘嘴,悻悻回道。
“他昨晚没去你的房间?”
“有。”
“他强迫你了?”
“没有。”
“他给你难看了?”
“没有。”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他到底做了什麽才惹得你如此不悦?”
“没有没有,他就是什麽都没做!”杜凌儿咬牙切齿的嚷道。
“你希望他对你做些什麽吗?”丑奴儿握住杜凌儿的手,关心的凝视著她。
“当然!”
杜凌儿肯定的回答让丑奴儿的心震了下,但她没让情绪展露在脸上,反倒对杜凌儿展露笑颜。
就在她强忍住心痛的感觉,想教授杜凌儿如何让楚殷扬上她的床时,杜凌儿的话却再次让她傻了眼。
“不论他做什麽,都比他自己支在桌上睡个香甜,而我却像个笨蛋,僵著一整夜的身子不敢睡得好。”杜凌儿一面抱怨,一面槌著僵硬的身子。“所以你说,这气不气人?”
“既然他自愿睡桌子,你又何必折腾自己呢?”
“什么叫他自愿睡桌子呀,他是在等著……”望著丑奴儿忧郁的眸子,杜凌儿倏地住了嘴。
“等著什麽?”
“哼!要我放下身段,服侍他安歇,他作梦喔。不过,如果要服侍的对象换成你,要我再怎么委屈都成。所以奴儿呀,今晚……”杜凌儿撒娇的抱住丑奴儿,仰著头,垂涎的篁著她,“你到我房里,跟我一道睡吧。”
“这……”丑奴儿对杜凌儿为了自己而饱受活罪感到心疼极了,所以直觉的就想点头,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人断了念。
“她今晚如果去睡你的房,那我要睡哪儿?”楚殷扬冷然的声音插了进来。
“谁管你……”睡哪儿呀!杜凌儿一瞥见丑奴儿黯然的低下脸,再瞄见跟在楚殷扬身後的夏翎羽,心念一动,硬生生地咽回尚未出口的话语。与其将他推进夏翎羽的怀里,她宁可委屈自己。
“我的意思是说谁敢管你,你要睡就来睡呀。”尽管在心里头已经咒骂他不下千万次,但为了丑奴儿,杜凌儿仍勉强自己扯出笑脸。
“很好,我也是这麽想,看来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瞥了眼杜凌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楚殷扬很清楚她口是心非,却无意揭穿她。
“谁跟你有默契呀!我是同情你、可怜你,才勉为其难的收留你耶。”愿意委屈自已和他同房,并不代表她就得给他好脸色看。
“你昨晚一夜都没睡吧!”楚殷扬恶意的榇著杜凌儿。
“我要睡不睡,关你什么事呀?二”被踩中心中最呕的事,杜凌儿咬牙切齿地瞪口去。“瞧你火气这麽大,八成是没睡了,那也就是说你应该想清楚了,那今晚……”他忽地凑到她耳边暧昧的轻语,“咱们一定能够相处融洽了。”望著她倏地瞠大的惊恐眼眸,他不禁笑开了,笑得她更加毛骨悚然。
立在杜凌儿身後的丑奴儿这回并不像以往一见人就闪避的垂下眼,反倒圆睁著一双明眸直望人楚殷扬那双阴沉的眼。
蓦地,楚殷扬像是感应到似的,锐利的双瞳对上她流露著深深不赞同的眼。他的心一惊,不自觉地拢起双眉。
她识破了他的想法?知道他在故意吓唬杜凌儿?
就为了杜凌儿那句你要睡就来睡,楚殷扬真的接连数日夜宿在杜凌儿的房间。
只不过原本想要戏弄她的念头在丑奴儿谴责的眼神下,他竟心虚了,所以打从那天起,他总是夜深人静才进杜凌儿的房问,而且一进房内就直接趴到桌上睡,隔天曙光一出就起身离开。
想当然耳,聪明如杜凌儿有了那一次腰酸背痛的经验後,自然知道他一趴下,她就可以安心躺平,不用再提心吊胆的防著他了。
“呕……”正在洒扫庭院的丑奴儿忽然停下工作,捂住嘴,企图压下不住涌现的恶心感。
“你怎么了?”杜凌儿赶忙趋向前探视,“没事吧!你别吓我。”
丑奴儿摇摇头,露出勉强的笑容。
“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杜凌儿担忧的看著丑奴儿忽然惨白的脸色。
“没事,你别担心。”丑奴儿拍拍杜凌儿的手,试图安抚她。
“今晚……”这会儿换杜凌儿倏地捂住嘴,骨碌碌的大眼朝四面八方转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