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背对著红衣女子的丑奴儿拨弄水的手顿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为什麽?她不是一直都睡在你房里的吗?为什么忽然说搬就搬?”红在女子怜悯的望著丑奴儿孤寂的背。
忧戚的丑奴儿僵了僵,暗暗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後,才缓缓的转过身,面对满脸懊恼的红衣女子比道:“是我把他逼走的。”
“为什么?”红衣女子不可思议的惊呼。
“他并不属於我一个人,我不该将他独占。”
“谁说的,他本来就属於你,属於你一个人的,你怎麽可以轻易地将他让出去呢?你这样怎麽对得起……”红衣女子激动的走向前去摇晃丑奴儿的身子,企图将她摇醒。
“对不起。”丑奴儿缩了缩身子,满是愧疚的看著红衣女子。
“我不是为我自己责备你,而是为你呀!”红衣女子更加激动地捉著丑奴儿摇晃,却在见她脸色忽然惨白成一片,咬紧牙关像在强忍极大的痛楚时倏地收手。“你怎麽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丑奴儿摇摇头,不愿让对方知道她背後有伤。
“你脸色都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有!”瞥见丑奴儿回避的眼,她顿时领悟地脱口叫道:“我知道了!你并不是自愿逼走楚殷扬的是不是?你是被逼的是不是?天啊,那两个老妖怪一定又对你施了刑,对不对?”
丑奴儿撇开脸,静默不语。
“你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我要是知道,绝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寒毛的。”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自责,别担心。”不忍红衣女子自责,丑奴儿反手搭上她的臂膀安慰她。
“你别骗我了,如果没事,你会让我一晃就脸色惨白?你会紧咬著牙根不敢呼疼?”对自己生气的红衣女子重跺了下脚,“算了算了,再计较也改变不了你被欺压的事实,还是让我先看看你伤得怎麽样了。”说著她便要解开丑奴儿的衣裳,却被丑奴儿按住了手。
“别,小心被人撞见了。”丑奴儿确定红衣女子不会再轻举妄动後,才放开手比道。
“那回你房里,今晚我要是不瞧瞧你伤成什麽样子,我绝对安不了心的。”
“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丑奴儿微笑地安抚著红衣女子。
“我不管,我一定要看看你的伤势,要不今晚我肯定睡不著。”
“唉……”见她坚决,丑奴儿知道是躲不过了,心中不禁担忧背後严重的伤势一旦呈现在她眼前时,她不知又会如何的激动了。
“你先回房去,我去准备药草,一会儿在你的房里碰面。”
“嗯。”丑奴儿忧心仲仲的点了点头。
“楚大哥,听说师兄要来拜访,是真的吗?”夏翎羽神色激动的望著楚殷扬。
“是啊,这两天应该就会到了吧。”
“那师兄有说要待多久吗?”掩不住兴奋的夏翎羽进一步追问。
“没有,不过应该不会待太久吧。”
“喔。”夏翎羽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
将她的失望看进眼里,於是他转口问道:“对了,我要到县城处理一些事情,你要不要一道去散散心,买些需要的东西?”
“也好,我缺了某些颜色的丝线,城里货色齐全,我正好趁此机会补足。”
到了县城,楚殷扬很快地就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了,於是便带著夏翎羽到市集买她需要的丝线。
热闹的市集里,琳琅满目的各色货品映得人眼花撩乱,各种叫卖的声音充斥在耳畔,就差没震破人的耳膜。
难得到市集的夏翎羽被人挤人的市集搞到茫然无措,不知该从头逛起,还是直接到专卖丝线的地方买了她缺的丝线就走。
“来,咱们顺著人潮走下去,顺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楚殷扬由夏翎羽的眼中得知她想逛,却又担心麻烦到他,所以他便迳自替她作下决定。
“好。”夏翎羽温顺的点点头,眼中满是开心的光彩。
两人就这麽走著走著,夏翎羽忽然站定在古玉摊前,楚殷扬便跟著停了下来。忽地,一个古朴的青白玉镯吸引了他的目光,令他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的端详著。
“翎羽,你的手借我比对一下。”楚殷扬说著便执起夏翎羽的手。
“楚大哥,我只是停下来欣赏一下而已,你千万别因此破费了。”夏翎羽误以为楚殷扬是想买下那玉镯送给她。
“咱们是夫妻,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快瞧瞧有什麽是你喜欢的,我买给你。”
“可是……”
“没什麽好可是的,你要是再跟我客气,我就生气了。”
“既然你这麽说,我也不好说什麽了,一切由你决定就成了。”
一听夏翎羽如此说,楚殷扬不禁拢了拢眉,重新环视起玉摊上的玉饰,而後拿起了一个晶莹碧绿的翡翠镯子,“你觉得这个如何?”
“啊?”夏翎羽一愣,有点傻眼。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楚殷扬先前看中的玉镯根本不是要买给她的。
“怎么,你不喜欢?”
“啊?不是不是。”回过神的夏翎羽急忙摇摇头,“我很喜欢,谢谢楚大哥。”
“你喜欢就行了,别跟我客气。”楚殷扬将银两付给小贩後,便将翡翠镯子戴上夏翎羽的手,然後仔细地收起包好的青白玉镯。
接著,两人又停在一个卖发簪的摊子前。
夏翎羽拿起她最喜欢的两支簪子在手上把玩,犹豫著不知该选哪一支才好,跟在一旁的楚殷扬无聊之际也跟著打量起摊子上的簪子,蓦地,一只别致却古朴的檀木簪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想买的冲动。
瞥见楚殷扬盯著某支簪子直瞧,夏翎羽这回聪明得不再自以为他是为她而看的了,不过好奇心却因此被勾了起来。
究竟是谁能让楚大哥如此费心呢?
“翎羽,你选好了吗?”抑不住心中的冲动,楚殷扬还是买下了那支簪子,而後才转向夏翎羽,“翎羽?你在想些什麽?”
“啊,没有没有,我不过是拿不定主意,不知该选哪个好。”她将手中的两支发簪递到他眼前。
“既然你都喜欢,就都买下不就好了。”
“这……”夏翎羽有些迟疑。
“别这那了,这点小钱我们楚家还负担得起。”他宠溺地对她笑了笑。
“多买一支也好,可以拿回去让杜姊姊先选。”
“你这是要买给……”楚殷扬实在不愿意道出社凌儿的名。
“是啊,姊姊没能跟来,是该买些东西回去安抚她的,要不你今天带我出门的事绝对又会兴是非的。”
“那个女人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你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其实姊姊并没有那麽坏,她不过是口不饶人罢了,其实心地好得紧。”
“你又知道了?!”
“从她对待下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她说话总是恶声恶气的,可是她从没有责打过家里的佣人,无论她如何的生气,更多只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她三不五时就对你冷嘲热讽一顿,难道你都不介意吗?”
“说不介意是骗人,可是都这么久了,也习惯了。”
“这种事情还能习惯的吗?”
“我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夫妻,能不习惯吗?况且我能够了解姊姊为何这么待我,所以我不习惯也必须想办法习惯。”
“你根本不用勉强自已习惯,只要我还在楚家的一天,就绝不允许她欺负你。”
“楚大哥,我懂你对我的好,可是家和万事兴,所以我宁可自己多受点委屈,也不愿见家里因我而变得乌烟瘴气。”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对你恶主口恶语,颐指气使。”
“是啊,所以我才要买支簪子回去,封封她的口,安安她的心,好为自己省下一顿骂呀。”
“随你了,你高兴就好,不过你也要记得,一旦她太过分了,千万别忍,一切都有我为你做主。”
“我知道,楚大哥,谢谢你。”
“哼,不要脸。”远远的瞧见楚殷扬和夏翎羽有说有笑的,一身红衣的杜凌儿脸上顿时浮现鄙夷不屑的神色。
气死人,气死人了!
居然还是让那个女人逮著机会,夺得机先了!越看越气、越想越呕的杜凌儿图瞪著大眼,捏紧手中的长鞭,随时都有挥出的可能。
此时,提著水准备到花园浇花的丑奴儿也正由另一头缓缓的走了过来。
无意一抬头,恰巧瞥见站在树下的楚殷扬一手搂住夏翎羽的腰,另一手则温柔的为她拨去头上的落叶。
心痛莫名的丑奴儿一时失神,没留意到怒气勃发的杜凌儿正挡在她前进的路上,因而整个人撞上去,泼得杜凌儿一身湿。
“哎呀,该死的你!”杜凌儿气急败坏的将喷火的眼转向满脸慌张的丑奴儿身上。
“你搞什么呀,出门不带眼睛吗?”
“对不起。”丑奴儿满脸歉疚的比著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