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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干嘛?”

  聂青翼没好气地瞪着这个让他家喻户晓的朋友,一手按着门板,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把门甩上。

  “拜年兼贺喜呀。”步千岁笑眯眯地推开他,扬着手叫下人将贺礼搬进来。“你不是再过两日就要成亲了?”

  “那些等会再说,我有话要问你。”聂青翼不客气地先把他给拖到院子的角浇落去。

  “什么事?”步千岁好奇地挨在他身边。

  他两手环着胸,“外头那些流言都是你放的?”

  扮女装进人辋府的第二日后,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又开始流传一则新八卦。

  话说金陵城最脱线最鸡婆的聂家大少,经过可靠人士的消息来源揭露,他不但有扮成女红妆的癖好,还不分老幼男女通吃,先是染指了辋言川,再把魔掌伸向步千岁,最后还包括了他的未婚妻,内人外人、朋友敌人一概不放过。

  在下人告诉他这八卦后,聂青翼这才知道自己的性向居然被传得这么广泛,也才明白最近登门向他道贺喜事的人们,为何总爱在他背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原因,并且开始联想到底哪个人是那则八卦消息中的“可靠人士”,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嫌疑犯,就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步千岁。

  步千岁状似伤心地抚着胸坎,“我怎么可能那么缺德?”

  “果然是你没错。”这种表情、这种回答,找到凶手了。

  “我已经很后悔了。”本来他的八卦消息是很完美的,谁晓得聂青翼会在大众面前把他也给拉下水,结果害得他自己也成了八卦的主角。

  他阴险地冷笑,“哼哼。”算计他?门都没有。

  “绛棠呢?”步千岁东张西望地找着难得没跟聂青翼凑在一起的绛棠,“我带了贺礼来给她。”

  “还关在房里。”提起绛棠,聂青翼的额际就隐隐泛疼。

  那日以女装打扮把步告别千岁吓坏了后,他第二个吓的人就是绛棠,结果绛棠也很不给面子,跟步千岁一样最后都躺平在路上。回到家后,即使老娘已带她去收惊,他也天天灌她汤药,可是她就是面有栗色硬是在床上病了好些天,直到现在,即使病好了她都不愿开门见人。

  说来说去,还不是她那爱面子情结又发作了,能让她逢姑娘躲在房里只死不见光的原因,还不只有那个。

  给她闷在房里好几天了,她就只是专心的待在房里装病,而成亲的准备事宜什么都没做,再让她这样下去还得了,他们到底还要不要成亲?

  步千岁听了很怀疑,“她的病有那么严重吗?”她怎么恶心这么久?

  “大概是身心方面都有点受创,而她的抵抗力又没你强。”聂青翼长叹了一口气,边带他走向绛棠的房间边说:“不要紧的,回头我再好好训练她一番。”

  走在空荡荡的聂宅里,步千岁发现另外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也不见了。

  “怎么也不见大娘人影?”难道她也被自己的儿子吓倒了?

  “我爹从京城回来了。”聂青翼脸上有一丝活该的笑意。“在听我说完老娘把我扮成女人的家丑后,我爹现正把她关在房里修理中。”

  步千岁不禁摇首,“一物克一物……”染意迟有他爹来克,而绛棠则有他来克,是不是聂家的男人天生就是吃定女人的料?

  “别说得那么凉快,总有天会轮到你。”聂青翼笑睨他一眼,脚步在绛棠的房门口停下,轻敲着她的房门,“绛棠,千岁来看你了。”

  佳人火爆恼恨的逐客令立即自房内传出——

  “叫他滚!”

  步千岁不禁莞尔,“她还在恨我?”她还分不清真正该恨的人是谁?

  那天他被聂青翼在大庭广众下吻得满脸胭脂,结果绛棠不对不按牌理出牌的聂青翼记恨,反而吃起他这丢脸丢大的无辜第三者的飞醋,然后就又把自己关在房内哀悼她的自尊。

  聂青翼也显得很头疼,“你让她很没面子。”

  现在外头人人都在说步千岁是他聂家大少的新宠,而她那个正牌未婚妻就快被新宠给比下去了。要自尊心甚高的绛棠输给一个女人还没关系,但输给一个男人?

  就算他解释清楚了她也不信,哄哄骗骗了半天也没多大成效,实在是愈来愈难拐了。

  步千岁烦躁地搔着发,“没面子?我比她还没面子好吗?”他还不知该怎么去向他大哥解释这件乌龙案呢。

  聂青翼推着他,准备再一次去和她沟通。“你先回去吧,别忘了大喜那日要来喝喜酒,我进去再哄哄她。”

  “你慢慢忙吧。”步千岁受不了地摇摇头。

  送走了步千岁后,聂青翼再次自袖中掏出房门的备钥,熟练地溜进房里去。

  “绛棠。”

  “不准你过来!”绛棠埋在被窝里闷闷地叫着。

  “我不能过去的原因?”他没好气的问。

  “看到你的脸,我不但会想吐,晚上还会作噩梦……”都是他害的,从那一日起,她夜夜都梦到他扮成女人的可怕模样。

  聂青翼用力吐出一口气,走至床畔将她从被窝里挖起来。

  “都几天了?你也该吐完了。”他那一身骇人的打扮哪能让她“惊心动魄”那么久?她在耍赖闹脾气才是真的。

  “人家就是难受嘛……”她推推拉拉地挪开他的手,直要钻回被窝里。

  “你是不是想装病赖掉成亲这回事?”聂青翼刻意板起脸孔,声音也逐渐往下降。

  “我……我哪有?”怕坏人的绛棠赶紧在床上端坐好,咕咕哝哝地在嘴边否认着。

  “真没有?”他低下头检视她不会说谎的眼睛。

  “好嘛……”在他的眼神下,她只好全盘托供。“谁教你现在的名声这么臭?外头人人都说你有扮红妆的癖好,还有断袖之……我的名声好不容易才从赛锦宴上挽回一点点,所以……”

  他凉凉的问:“当初是谁把我打扮成那样,还说她不在意什么名声和颜面的?”她不在意才有鬼。

  “我……”绛棠顿时语塞,垂下螓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聂青翼坐在她身旁将她搅进怀里,抬起她写满悔意的小脸。

  “以后还玩不玩?”他是可以继续在外头毁坏他的形象,但是她嘛……

  “不敢玩了。”她郑重地摇首,而后又不甘心地紧瞅着他的唇。

  “怎么了?”被她看得怪怪的,聂青翼不禁摸摸自己的唇。

  绛棠眯细了美眸,“你亲他。”

  “他?”没头没脑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步千岁。”以后那家伙要是再踏进家门来,她就把他给轰出去。

  绛棠自始自终都记得那日深深烙印在她脑海内的画面,那画面……太伤身也太伤心了,她怎么也忘不掉。

  一想到他可能也对其他人这么做过时,她就好后悔为什么不把他看紧一点,或者是在他第一次开口说要娶她时嫁给他。虽然明知那只是他在做给大家看逗着步千岁玩的,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那梗在喉间的那份溜溜酸意。

  占有的心情是愉悦的,但割舍与分享的感觉,却是苦涩的。

  她渐渐开始明了这一点。

  聂青翼无奈到极点。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作戏闹着玩的。”他要怎么说才能打通她的任督二脉,相信他们哥俩之间是清白的?

  她用力地指控,“你还是亲了他!”事实就是事实。

  “怎么,不满?”看她一脸酸不溜丢的,他开始有了玩笑的心情,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相当不满。”比起那些垂涎他的女人们,这次的事件让她酸得是既吃不下也睡不着。

  聂青翼讨饶地伸高两手,“你想怎么办?”

  “你得向我保证,这张唇以后不准亲我以外的人,不要说女人了,就连男人也不许,听见了没有?”她用力地环紧他的颈项,眼对眼、鼻对鼻地对他警告。

  他迟疑了一会,“嗯……”看来以后会少了很多吓人的乐趣。

  绛棠指着他的鼻尖大叫:“你居然犹豫,你刚才犹豫了一下下!”

  “那是……”聂青翼还来不及解释,绛棠就两手掩着小脸呜呜咽咽地为自己抱不平。

  “我就知道你比较爱步千岁,呜……我竟然连个男人都比不上……”她开始揣测她的这个未婚夫,是不是不能活在没有爱慕者掌声下的日子,所以就连死会了,他都要勾引男人来过瘾,以备日后的不时之需,而他第一个勾的,就是他的好友。

  “我……和他?”他会听愈觉得夸张,“喂,你别开玩笑好不好?”以前他都没发现,原来她是个小醋坛子。

  她可怜兮兮地趴在他肩头上自艾自怜,“我好命苦,未婚夫大家都抢着要……”

  “好好好,我保证。”聂青翼只好抱着她又求又哄,“哪,就要成亲了,我发誓往后不会再有人来跟你抢了,行吗?”

  “你确定?”她马上抬起头来,认真无比地盯着他的眼眸。

  “再不放心,你可以把我吃了放到肚子里藏着。”他朝她摊开两手,一副请自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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