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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还敢用那种眼神看她?」堤真一生气的相打她的脸,但被关睢拉着,只好作罢。

  「溥小姐,求求妳走,离开这里好不好?」关睢的语气几乎是请求了,她不想看到有人因她而造成伤害。

  她不领情 全身开始颤栗,崩溃的喊着:「妳只是个下人,身分没有我高贵,我不许妳指使我!」

  「妳才是配给的下人,她是我的未婚妻,我选的,我要的。」堤真一又一字一打击的告诉她。

  「堤真一,妳睁亮眼看清楚,我比她美,我的血统比她高贵,我有哪一点比不上… :……她?」她涕泪纵横的问,精心妆扮的面容因悲怆而变形,不再美丽而自律,哭诉得如同弃妇。

  「出去,别让我亲自动手赶。」堤真一看了就烦,嫌恶的转身懒得再理她。

  「溥小姐……」看她那么狼狈心伤,关睢痛惜,上前伸手想将她扶起,却冷不防的被溥谨倩用尽全力一巴掌轰上脸颊,使她跌在地不住的喘息。关睢倒地的声音,在堤真一的心版上形成两道醒目的伤痕。

  「关睢!」他立刻回头,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在椅上,心疼的抚着她被打红的脸。

  「我没事。」她调整自己的呼吸,强压抑下漫天的晕眩,和阵阵欲呕的感觉。

  「疼吗?我带妳去给医生看。」不舍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他殷殷的在她耳边问着,又四处检视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的伤处。

  「我只是头晕,不用了,你不要生气……」她虚弱的瘫坐箸,一阵酸水从腹间涌上,她忍不住干呕,挣扎的攀着他的手臂,到垃圾筒边掩腹呕吐。

  「关睢?」堤真一拿了几张面纸替她拭嘴,又倒了杯茶给她漱口,可是她的脸色依然苍白,溥谨倩的指印,鲜明的在她脸上留下五道红痕。

  「不碍事……我坐一下就好。」她安抚着拍他的手,坐回椅子里倦累的闭上眼。

  「妳又晕又吐怎么会没事?乖,我们上医院看看伤势。」她脸上的指印渐渐变得血红,他有一百个不放心,又哄又劝的想扶她起来。

  溥谨倩再也受不了这一切,他对关睢关怀备至,关睢的一个皱眉、一个眨眼,他都珍爱无比视为至宝;而对溥谨倩视如无物,任她再委屈、再求全,都换不来他一个正眼眷顾,更别说片刻的温柔。

  「堤真一!」她大喊,他是她苦心枯守、一生只有这么一次的爱,她的爱深切到永远,但他却是让她无望到这种状态。

  「妳居然敢打她……」堤直一怒不可遏的回眸,一个劲的提起她领口,冷冷的逼视。

  「真一?」关睢因呕吐,眼眶里都是眼泪,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他不说二话的猛拉着她的领口,把她拖至大门,用力的掷出门外,狠狠的大吼。「滚!」溥谨倩跪倒在外头的地上,泪流成河。

  他甩上大门死锁不再让她进来,又匆匆的赶回关睢的身边。关睢擦净了脸庞,呆坐在椅上。

  「还难受吗?」他小心的捧起她的脸,怕弄疼了她。

  「你伤她。」她语气呆板的直述,抬起头,用哀伤的眼神望着他。

  「因为她伤了妳。」堤真一被她的眼神弄疼了心,也动了火气。

  「我不疼的。」她勇敢的摇头,一个小小的巴掌,比不上溥谨倩的无望无助,她倒希望这个巴掌能使溥谨倩释怀些。

  他的愤怒塞满胸腔,几乎要爆炸,「妳当然会痛,妳看看妳的脸。」他指着她脸上的红痕,她的脸被打肿了一边,可怕得吓人。

  她的眼神望向远方,「我的心没有她的痛。」她再怎么痛,也不会有溥谨倩痛,而让溥谨倩怨恨至极的人竟然是她,是她使人心痛、使人心碎。

  「我那样对她,妳怕了?妳怕我?」堤真一被她漠然的眼神吓着,紧握着她的两肩。

  「不怕,你不会那样对我。」她露出一抹信任的笑,疲惫的靠在他的身上。

  「妳同情她。为什么?」有时他几乎不能忍受她对其他女人太多同情,如果她同情,那她把自己置于何地?她又把他置于何处?

  「我只是不忍心见到任何一个爱你的女人伤心。」生命里已经有太多的不圆满,为何偏偏在她身边,还要发生这么多事?

  「我不爱她,而妳,妳是不同的。」堤真一在她耳边说着。

  她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对他补偿的笑了,可是溥谨情留在地上的泪渍让她心惊。

  「她很痛苦。」那一摊泪水似乎积满了对她的愤恨,如同证据般留在地板上,在日光灯的照映下发亮,像在提醒她。

  「感情上的痛苦,都是自已找来的,我并没有令她痛苦。」堤真一不让她看那滩泪水,完全不认同她的话。

  「可是她那么伤心,爱一个人,难道一定会心碎哭泣?」如果她爱一个人会让许多人受伤,那她情愿不变,只要付出。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得承担所有的痛,纵使悲伤无奈,又怎能怪得了别人?」他强势的纠正,觉得她的感情正一点一滴的远离他,微弱的声音像是在告诉他,她要放弃他。

  「你去找她吧!」溥讥倩应该还在门外,她轻轻的推着他的胸膛。

  「找她做什么?」他把他胸前的小手握紧,眼底有撩烧的愤怒。

  「安慰她,好歹她是妳的未婚妻。」她不敢抬头,细声细气的劝着。

  他抬起她的脸,愤怒的问:「妳要我把心分给她?」

  「你的心给人了?」她试着了解他的愤怒,也试着了解她刚刚听见的话的含意。

  「我已经倾尽了所有,再无余力去爱其它人。」堤真一告诉她,两眼直视她的眼。

  「是吗?」她的心蓦地疼痛绞扭起来,好渴望这句话她能不听得这么清晰。

  「妳不问那个人是谁?」他懊恼的看着她的表情,气她什么都不问。

  地无神的眼里有泪,「你想说,就会告诉我。」说真的,她不想知道,至少不是现在 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已经伤了一个溥谨倩,还想再伤一个微不足道的关睢?

  「我已经对她说过很多次。」堤真一拉住她的手贴向心房,一手接住她的泪含在嘴里品尝。

  关睢有一刻忘了呼吸,只能怔怔的望着他的眼。

  她惶然的问:「当妳在爱那个你爱的女子时,你想要她对你海誓山盟,永永远远吗?」她的心像站在快乐的顶端,却又像随时会跌下,她没有把握。

  「我不要她说陈腔滥调,而且时间的长短毫无意义,我只要她在我身边。」他清澈明亮的眼眸,探幽、沉静得像一潭水包容她,渴盼她投入其中。

  「假如,我是那名幸运的女子,你希望我现在怎么做?」她明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仍进一步的假设。

  他张开双手,对她说:「我要妳生命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让我做妳的羽翼。」

  「我可以把我的生命交给你,让你安排、摆布。」她俯身投入他的怀里,感动的泪水不自觉的流出,悲喜交集的情绪令她不能理解,整颗心失去控制的飞扬起来。

  「妳这么信任我,我能让妳如此?」堤真一稳下之前混乱的心情,搂着她。

  「付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需要。」她搂上他的肩头,落泪纷纷的吻着他的唇。

  他把她的吻印在心底,喃喃的说:「我需要。」

  「我知道,所以我在这里。」

  ***

  自从溥谨倩来关睢的住处闹过一次后,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堤真一又开始偶尔去溥谨倩那里,或者,与辜醒娴接触得更频繁,但每天晚上他都会提早回来关睢的住处,只睡在她的身边。

  因为堤真一对三个未婚妻都没忽略任何一个,家族里的长老们对他收敛的行为颇为满意,原本拿捏得紧的警戒范围,也对他放松不少。

  这时春天早过了,夏季也尽,秋天悄悄来临后,也到了尾声,冬日正一步步的接近。

  关睢伫足在繁花似锦的花园里,领略秋天最后的风情。

  刚离枝的花朵,瓣瓣芳香松软,她肥花瓣放在掌心里,用脸庞轻触,雪般的触感使她微笑的腿起了眼。午后的风躲在阳光里偷偷扬起,吹乱了所有缤纷。

  一瞬间花瓣如雷各自飘零,飘过她的素指,飘过她飞扬的发丝,她伸出手,什么也捉不住,只能仰首看着花瓣如雨,在空中纷飞,最后无声掉落。她站立许久,细想着匆匆的青春是捉不住的。

  她拿起花篮,蹲下身在花径间捡拾着落花放进篮里,即便是不由自主离枝散落的花朵,也依然芳香沁甜。

  堤真一忽然加入她的行动,蹲在她的身旁帮她捡拾,他随口吟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你也会吟诗?」关睢讶然的眨眼,首次听他吟出这首情诗。

  「配合妳。」他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吻,目不转睛的凝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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