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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少商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你的梦中有我吗﹖”“我没见到你……”她歉然的俯身吻着他的唇。

  “羽衣﹐你……有事瞒着我吗﹖”聂少商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

  “我瞒着你什么﹖”羽衣止住了吻﹐睁着水亮的大眼看他。

  “你这两天有些怪。”“只是身体不舒服……”她说出了一半的实话﹐又窝回他的胸前。

  沉默了很久﹐聂少商又问﹕“羽衣﹐你希望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吗﹖”“当然希望。”

  她将手递至他的掌心﹐与他相握。

  “不要做勉强自己的事﹐我不要你痛苦。”聂少商握紧了她的手。听了小莫说的话后﹐他才知道羽衣为了维系这份感情付出了什么﹐他再不要见到那样的她。

  “我没有﹐我正极力在避免会勉强我的事发生。”羽衣静静俯在他的胸前。离开他才是最勉强她的事。

  “答应我﹐如果你想起了回家的路﹐告诉我一声﹐想走的话我会让你走的﹐把我忘了﹐然后你就可以放心的离开。”捧起她的脸﹐他逼自己说出这番话﹐倘若他们两人注定要有一个人承担心碎﹐他不要那个人是她。

  羽衣脸色瞬间转白﹐惶惶然地起身并摇头﹐泪水一颗颗地跃出眼眶﹐“我不要……

  我不要离开你﹐没有你我哪儿都不去。”“答应我﹖”他坐起来拉着她的双臂﹐要她保证。

  “我不要──”羽衣挥开他的手.死命地环住他的颈﹐怎么也不肯离开他。

  聂少商强力地以唇封住她的唇阻止她说话。她的眼泪划过他的脸﹐像把利刃﹐一??

  ?E□□男母盍选□“我们不会分开﹐不会分开……”羽衣呜咽地哭倒在他怀里﹐像怕会失去他般的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不停地对他重复。

  聂少商无语地望着天花板﹐觉得羽衣留在他脸颊上的泪﹐彷佛是替代他蓄在眼眶未流出的泪水。他紧拥着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因为时间就快到了。

  “羽衣﹐停下来﹐你已经走了一个早上了。”“我没有办法﹐不走走我受不了。”

  羽衣踩着急躁的步伐﹐一遍遍在厅内来回踱步﹐一步比一步沉重﹐一步比一步更艰难。

  “你是怎么了﹖一整个早上焦躁不安的﹐这两天你吃得少连水也很少喝﹐是病了吗﹖”

  聂少商拦住她﹐手掌放在她的额际﹐一颗心被她的步伐踩得紊乱﹐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病﹐不想吃东西﹐也吃不下。”狂烈的热气在她体内熊熊烧灼着﹐使她全身疼痛﹐她靠在他身上希望他为她解热﹐但只觉得更加烦躁﹐丝毫无法减轻她的痛苦﹐于是她又推开他。

  “你的额头有点热﹐去睡个觉好吗﹖”聂少商柔声劝道﹐扶着她的腰想带她回房﹐但她却立着不动。

  羽衣抬起头定定地注视他﹐眼神异样晶亮﹐像池潋潋的水泽﹐“少商﹐我想出去。”

  “好吧﹐你可以在栏杆上玩特技。”他以为羽衣是想到高处坐坐﹐于是一口应允下来。

  “我不要爬栏杆﹐我要出去﹗”她的声音骤然变得高亢﹐两手紧紧捉着他的衣袖。

  “羽衣﹐小莫曾经来找过我﹐他说洛贝塔研究所的人已经倾全力在外头找你﹐听小莫说这次他们派出了高手﹐我不能冒险让你出去。”聂少商低下身子温言软语地对她说明﹐有过小莫的警告后﹐他不能冒任何风险。

  “我只要去一个地方﹐带我去那个叫作教堂的地方好吗﹖”羽衣不再烦躁﹐语调冷静、清清楚楚地说。

  “教堂﹖你想起了什么﹖”聂少商脸色变得灰白﹐一股战栗袭向他的脑际。

  “不知道﹐我的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不管我怎么掩住耳朵它都停不下来。

  我的身体好难受、翅膀好痛﹐我想我去了那个地方后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羽衣两手环紧自已﹐藏在背部的翅膀像被烧红的铁块般﹐深深烙在她的血肉里﹐痛得她几乎失去所有知觉。

  “忍着点﹐现在你出去的话很容易泄漏行踪﹐我先带你去山上的别墅住一阵子﹐那里很清幽少有人烟﹐等过阵子我再带你上教堂。”他拍抚着她的背脊试着减轻她的痛楚。

  眼前的情势不容许羽衣在外头露面﹐一个不小心被研究所的人找上了就完了。

  “你不懂﹐我快无法忍耐了。帮帮我﹐别让我听见那个声音﹐我不要想起来﹐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羽衣掩住双耳﹐想把那扰人的声音逐出脑海外。

  聂少商的手冻结在她身后﹐他持稳着气息问她﹕“但如果你到教堂后﹐反而把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呢﹖”虽早就已经设想到这一点﹐但他仍是要问。

  他的话令羽衣惊悚﹐“那我不去了﹐不去……”她口中喃喃重复﹐却又痛弯了身跪伏在地上。

  “羽衣﹐你怎么了﹖”聂少商慌乱地跪在她身旁扶住她﹐看着豆大的汗珠由她额际一颗颗滴落。

  “好痛……”脸庞和着泪水与汗水﹐她咬紧了牙关回道。

  “哪里痛﹖你别吓我。”他慌了手脚﹐除了搂住她、为她拭汗之外﹐他实在无能为力。

  “回来﹐我不许你们出来……”羽衣朝身后叫着﹐背后那双羽翅已经不听从的翻拍而出﹐张张阖阖地拍动着。

  “你的翅膀﹖”聂少商瞪着她那比以前更加洁白的翅膀﹐觉得它们似乎有些改变﹐变得更加硕大和丰盈。

  “帮我把它们压回去﹐我不要用它们。”羽衣催促着聂少商﹐自己强拉下一边的羽翅﹐硬要将它塞回身体里。

  看着她额际的汗水和眉宇间的溃痛﹐他的眼神渐渐变冷﹐由不愿的心情换作不舍﹐他不要他的天使为他折翼﹐不要她强自忍痛低低哀鸣﹐他要的是她那花朵般的笑容。

  “羽衣﹐你听我说﹐不要忍耐了﹐这样你会更痛苦﹐我现在就带你去教堂。”他抬正她的头﹐决绝地说。

  “我不要去﹐我不走﹗”羽衣知道他在想什么﹐声声?s啊□“你不会走﹐你忘了自己说过﹐即使你知道了回家的路﹐你也不会杂开我吗﹖我相信你﹐我们先去解除你的痛苦好吗﹖”聂少商好言谎骗﹐将自己的心灰掩藏在眼睑后。

  “不要﹐你也说过身不由己﹐如果我去了之后就回不来怎么办﹖”羽衣不从﹐她失去神采的眼睛盛满绝望和悸怕。

  聂少商执起她的手牢牢握着﹐“我会牢牢抓住你的手﹐守着你不让你离开﹐就像这样。”“你保证会握牢我不会放手﹖”羽衣仍然不信﹐还是一脸的迟疑。

  “我保证。”聂少商将她的手贴在心窝上﹐深深地将她搂抱﹐心痛地吻着她失色的唇。

  羽衣热烈地吻着他﹐而后悲切地嘱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放开我的手﹐绝对不可以﹐你知道吗﹖”“我不会放开你的﹐你先把翅膀收起来﹐我们去找教堂。”

  他沉沉地点头﹐抱起她站稳。

  羽衣沮丧地垂下头﹐“我收不起来。”她根本就控制不了那双不听使唤的翅膀。

  “没关系﹐这样别人就不会看到了。”聂少商取来厚重的外袍绵密地将她的双翅盖住。

  他带她走出家门口﹐发现车钥匙忘了带﹐便让羽衣在门口等候﹐又折回屋内去取。

  当他拿起钥匙转过身时﹐蓦然看见屋内那盆一直恣意盛开的昙花竟缓缓落下一片花瓣﹐花瓣落至地上后迅速枯萎﹐化为空气不留痕迹。

  ※※※抵达公园后﹐聂少商搀扶着羽衣走过广阔的草坪﹐穿过浓密的树林后﹐教堂耸立在眼前。

  一群飞鸟从天而降﹐朝着羽衣飞来﹐环绕在她身旁。

  “那些鸽子又来找你了。”聂少商因飞鸽掀起的风而□起了眼﹐试着想赶走碍路的飞鸟。

  “走开﹐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羽衣一手捂着耳朵对鸽群叫道﹐一手不停地挥舞﹐想驱离停在她身上的鸽子。

  “你听得懂﹖”聂少商转过头看她﹐耳边除了鸽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外.他什么也没听见。“它们一直叫我回家。叫它们走﹐我不要回家。”羽衣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进去里面。”聂少商飞快地拉着她跑向教堂﹐拉开沉重的大门推她进去。

  将鸽子隔绝在门外后﹐他看见鸽群犹不死心的在窗外敲打透明的玻璃﹐于是牵起羽衣的手朝圣坛走去。“好象没人在的样子。”“少商﹐他们也是天使﹖”羽衣愕然地指着圣坛上方排列在圣像旁的天使雕像。

  “对……那是十二门徒。”聂少商看了一会儿﹐想起书上写的名称。

  “他们变成石头了……”“不是﹐那只是雕像﹐他们没有变成石头。”聂少商牵着她的手再往前走。

  “少商﹐我的耳朵不吵了﹐反而听到一种歌声﹐好美、好熟悉的歌声﹐你听见了吗﹖”

  她走到一半便停住了脚步﹐扬起头问他。

  “我没听见什么歌声。”聂少商皱着眉回道。

  “好奇怪﹐翅膀也不痛了。”她轻轻挪动大衣下的双翅﹐不再觉得有那种火烧般的感觉。

  “舒服多了吗﹖”他拉紧她的外衣﹐怕她的翅膀会暴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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