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的到底是什麽药呀!?
竟然没有解药!
这下子,他不是眼睁睁的看雪儿受苦,就是必须……
侵犯她!
为了救她,他是可以那样做,可是……
她不是雪爧!
尽管躯体是、魂魄是,可是魂魄凝聚不全的她终究不是他心爱的雪爧呀!
内心不断挣扎的左弋痴望雪儿,为她身体上正承受的折磨心疼不已。
「弋哥哥,难道你不爱雪爧了吗?」知他为何挣扎,所以全身饱受欲火煎熬的雪儿祭出自己的全名,企图刺激他。
「雪爧……」明知她说的雪灵是无火的雪灵,但她楚楚可怜的哀求声和痛苦的面容,却让他不得不想起那个带著毁灭之火的雪爧,那个他深爱的雪爧,那个冤死在他剑下的雪爧。
趁著他失神,雪儿挣脱他的箝制,羞怯的卸下外衣,然後将雪臂勾环上他的颈。
「弋哥哥,雪爧爱你,你爱雪爧吗?」附在他的耳畔,她再三强调自己的名,藉以软化他刚硬的心。
「爱。我爱你,雪爧。」明知她不是他深爱的雪爧,但从她口中说出的爱语让他愿意暂时蒙蔽自己的理智,欺骗自己那声声的爱语是他深爱的雪爧在对他诉说的。「天知道我有多爱你,雪爧。」
他眷恋的抚著她倚在他颈间撒娇的螓首,轻轻触滑过她如黑瀑般的长发。
「爱我。」她主动舔吻他的颈,在他耳边轻轻要求著。
望著她迷蒙的眼,左弋心中霎时有了决定。
温柔的扶她躺下,他走下床,在桌上点了一根红烛,然後取出两个酒杯斟入酒,走回床边,执起雪儿的右手,让她握著其中一个酒杯。
「雪儿乖,天气冷,喝杯酒,暖暖身子。」左弋引领她的手与他交臂,然後将握在他手中的酒杯贴近她的唇,诱哄的说道。
为了诱骗她,他示范性的喝下她握在手中的那杯酒。
见他喝了酒,雪儿既娇且媚的朝他笑了笑,听话的喝下他手中的酒。
「暖身子。」舔舔唇间的酒,雪儿一语双关的对左弋说著。
望著全身泛红的雪儿,左弋缓缓地放下了床幔……
※ ※ ※
被晨光唤醒的左弋双手一摊,没触摸到任何东西的他立刻由床上弹跳起来,直觉就想往外冲。
但梳妆台前的一阵轻响拉住了他的脚步,让他重新坐回床上。
「弋哥哥早。」雪儿微侧著头,轻轻梳著发,柔媚带笑的眼角朝他微微一勾,成功的勾引了他全部的目光与心神。
「早。」左弋走近她,举起手想为她梳发,才赫然发现臂膀上的布条已经被更新了。「你……还好吧?」他不著痕迹的抚过她的额,眼中带著担忧。
她的异常令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她眼中含情,不再呆滞如昔;忧的是她性情遽变,理应是俍爷所言的时机已到,魂魄回归,可她……
不似他冷傲的雪爧。
那是否意味,她的魂魄依旧未全,目前的状况不过是惊吓过度的结果!?
「嗯。」她羞怯的点点头。尽管全身都痛,但她依旧觉得自己很好。「你呢?你手上的伤……」她担忧的观了眼他的臂膀和左手腕。
「不碍事。」左弋取过她手中的梳子,为她梳发。
她回过身,怯怯的以双手包住他的大掌,让他停下为她梳发的动作,垂眼看她。
「坐下。」她站起身,将原先坐的位置让给他。
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左弋如她所愿的坐下。
雪儿将手巾浸入清水中,拧乾後轻轻为左弋擦拭脸部,灵巧的避过他颊上那道长长的鞭伤。「如果不是因为我……」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造的孽。」他反手拉下她,注视著她的眼认真说道。
是老天要惩罚他辜负雪爧,才让他无故招惹上朱媥媥那个瘟神!
「对不起……」他的深情令她自惭。
「都说不关你的事了。」
「我不该冷眼看你被伤害,不该……」她的话被他的手捂住。
「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了感情会令她如此难过,他倒宁可她依旧是那个憨傻的雪儿。「如果你更觉得自己对不住我,那就对我笑一笑,让我开心。」
「爱你,雪儿爱你。」雪儿笑吻上他颊上的伤,爱娇的轻喃道。
「乖雪儿。」左弋宠溺的拥紧她的纤腰。
「你呢?爱雪儿吗?」她顺势倒入他的怀中,扬眉问道。
「爱,爱你。」拥著她的身子,左弋脑中浮现冷傲的雪爧。
他爱她,只爱她。
望著左弋没有焦距的眸子,雪儿很清楚他所想的是冷傲的雪爧,而非此刻的她。
他的深情令她感动,却也令她气不过。
气不过他拥著她,心里却想著另一个女人——尽管那个女人同样是她。
所以她决定不要亲口告诉他,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雪儿,就是他深爱的雪爧……
※ ※ ※
「你很小气耶,人家不过是吃你几个包子,你就摆出那种我欠了你几百万似的脸色给我看,大不了,回头我让厨房多做几个还你就是了。」朱媥媥做贼喊捉贼的对左弋大声嚷嚷著。
拜托!平时要她吃东西就像要她的命一样,她躲得比谁都快,这回她肯赏脸吞下他所有的包子,是给他面子耶!
更何况,要不是刚刚见他坐在凉亭里拿著包子出神,她也不致好奇的随手拿起一个尝尝。
结果……
不吃则矣,一吃却上了瘾,才会一个不小心就把全部的包子都扫进肚子里去了。
「夫人,属下岂敢对您摆脸色?不过是担心粗鄙的食物会伤了您尊贵的胃,害您泻肚子。」气得牙痒痒的左弋拐弯抹角的诅咒著朱媥媥。
天杀的!
他到底是哪儿和她对冲,怎麽三不五时就犯上她这个小人!?
平时一见食物就躲的她居然反常的胃口大开,将雪儿亲手做的爱心包子全给吞了!
幸亏他早吃了一个。思及刚才吃的那个包子,左弋神色一闪,脸上重现欢颜。
※ ※ ※
「弋哥哥,你带去圣宫的包子吃了吗?」一见左弋踏入屋内,雪儿立刻眼眸发亮的趋向前去。
「只吃了一个。」左弋老实回答。
「啊!?」雪儿有些傻眼的张大了口。「不合你的胃口吗?」难道他性情改变,口味也跟著变了!?
「被恶人夺了。」
「啊!?」雪儿一听,更加傻眼了。
饿人?会有人饿到那种程度吗?居然胆敢在纪律严明的栖俍圣宫抢左弋的东西吃!
她很不想信,但见到左弋咬牙切齿的模样,她不得不信。
可是……那不是寻常的包子呀!
「好雪儿,别难过。下回弋哥哥一定把包子顾好,绝不再让人有机可趁。」左弋逗弄垮著脸的雪儿。
「弋哥哥……」
「怎麽了?」
「你……你不是说……你……也吃了一个吗?」雪儿直勾勾的望著左弋,将残存的希望全寄放在他吃的那个包子上。
「是啊。」左弋点点头,回以一笑。「怎麽了?」
「好吃吗?」
「很好吃啊。」他再次点头,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
「嗯?」
「你有没有……有没有……」雪儿绞扭著衣袖,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他。
「有没有什麽?」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采。
「有没有古怪的地方?」
「有什麽古怪吗?」他不答反问,眼中的光彩更加炫目。
好雪爧,想玩就大家一起来玩吧。心情大好的左弋坏心眼的暗忖。
想起今天吃到的那张纸条,再见雪儿局促不安的模样,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他的雪爧回来了,所以心情格外轻松、愉快。
「没有。」见他似乎起了疑,雪儿连忙摇头否认。
算了,看他的模样应是没吃到,她还是重做一回好了。
见雪儿一脸哑巴吃黄连的苦样,左弋满心柔情蜜意的抱起她,眷恋的将脸埋入她散著幽香的发瀑中,独享心中的狂喜。
原谅你,雪爧原谅你!藏在他怀中的纸条熨烫著他的心,也温热了他的眼,让他浑身不住地发烫。
第十章
为了确保包子能安然入左弋的口,雪儿亲自提著包子到栖俍圣宫,可惜还没遇上他,就先遇上了朱媥媥。
「这是什麽?包子吗?」
「呃……是啊。」雪儿愣了下,直觉的点点头承认,然後才想起她忘了朝朱媥媥行大礼,连忙跪下身子,「雪儿叩见夫人。」
「省了省了,那些繁文褥节全都省了。」朱媥媥扶起雪儿,垂涎的直盯著她手中的食篮。
「谢夫人。」对於朱媥媥明显的「暗示」,雪儿十分为难。
她不是小气,而是……
为确保左弋能收到她的讯息,这回每个包子她都放了纸条啊!
「你送午膳来给左弋吃呀?」朱媥媥大眼滴溜溜的转动著。
「回夫人,是。」
「咱们打个商量好吗?」朱媥媥脸上堆满了不安好心的灿笑。
「呃……」望著朱媥媥脸上的算计,雪儿无言以对。
「我把我大鱼大肉的午膳让给左弋,你把你手上的包子让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