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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毅自怀掏出一封信,“瞄,卫非要我转封信给你。”他今天坐在这等左断来,除了办阻挡他朝梵司马府前进捉拿盖聂的正事之外,还兼差当送信人。

  “卫非?”听到这个名字,左断咽了咽口水大退两步,脸上写满了仇视。

  “怎麽,不收?”啧,他那是什麽态度?

  “拒收!”左断很神气地吼回去。

  拒收卫非的信?

  乐毅听了很是头痛,怎麽办?卫非交代这封信一定得送到左断的手上,不送到的话,他回去时一定会被卫非整。

  “既是受人之托,而我又天生热心无比……我委屈点念给你听。”乐毅想了想,就迳自帮他拆开信,深吸口气准备大声朗诵。

  “闭嘴、闭嘴!我不要听!”左断捂着双耳拚命摇头。那个卫非一定又胡乱写了一 堆会让他气上三天,火气怎麽也消不下去的损话。

  乐毅懒看他一眼,调好了嗓调便开始朗读信中的内容。

  “吾友左断,吾等无字辈者武艺日益精进,乃因阁下不分寒暑春秋追捕所受之惠,阁下之功,促使吾等能笑傲江湖无人可阻,此恩此德,鄙人铭感五内,故修谢书一封,望阁下不吝赐教愈挫愈勇,以使吾等五人再有数载逃亡之乐。”

  “卫──非!”

  左断含恨的大吼,树林的鸟兽全被吓得四处窜逃,而树下跑不及的卫役们都抱住头哀号,无法忍受这种魔音传脑的痛苦。

  “哎呀,你的性子还是这麽坏呀?”差点被震下树的乐毅紧抱住一根树枝,很伤脑筋地看他又发作了。

  树下的左断没听到乐毅的话,火气正因卫非的那封信旺得很,挥舞着大刀猛砍四处的杂草出气。

  “喂,你们的大捕头脸色都发紫了,他最近心情很差吗?”乐毅很忧心地问着树下的衙役。才几个月没见而已,他的脸色怎麽从以前的常被气红,变成会气成紫色的了?

  六扇门官位排行第二的捕头右京,忙不迭地阻止一直拿大刀除草的左断。

  “大人,您冷静点,别中他的激将法。”他死拉着左断的手臂劝说。每次左断被气翻天时,他就要做这种替左断消火散热的苦差事。

  左断的火气还没消,乐毅又在树上火上加油。

  “你的气色这麽不好……是因为你的身子还在痒?”搞不好就是上一次兰析在左断的身上下毒,而左断没照着兰析给的药单把毒解去,身体一直痒到现在,所以脾气和脸色才会这麽不好。

  “兰──析──呢?”听到另一个害苦他的仇家的名字,左断的脾气再次暴发。

  乐毅挥着手笑,“那小子没空来和你叙旧。不过为庆祝你缠我们缠了五周年,他也托我带份礼给你。”刚刚成亲的兰析哪有空来陪左断玩啊!但在他出门之前,兰析倒是也叫他带份礼来给左断。

  吃过无数次苦头後,这回左断就学聪明了。

  “我不会傻傻的再中卫非的计,也不会笨笨的再中兰析的毒。本官不收!”他一个使劲将大刀插在地上,趾高气扬地咧着白牙大笑。

  “左断。”乐毅很遗憾地掩着嘴,并指指他的头。“你的帽子。”不想收礼也不早说,他刚才已经把兰析的礼物抹在那顶帽子上了,这下可好,现在又来不及把礼物收回 来了。

  左断指着自己,“我……我又中毒了?”

  “嗯,是兰析提炼的新玩意儿。”乐毅点点头。这份礼物还是兰析待在炼丹房炼了半天才完成的新产品,新货一出炉,兰析就指名要送给这个冤家,实在是有够朋友。

  “这次又是什麽毒?”左断刷白了脸色,两眼不停往自己头上的帽子瞧。

  乐毅很仔细的对他叮咛,“你这阵子得改吃斋菜,若食肉,全身筋骨会疼喔。”身为神医的兰析说了,左断老是冒火就是因为吃太多肉了,该让他吃点青菜学和尚修身养性,并且藉此冷静一番。

  打小就不爱吃青菜的左断听了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抽起地上的大刀就想直接上树砍人。

  “大人,您千万要冷静点……”右京在他身後死命地拉住他。他们这一次不是来砍这个乐毅的,他们还要去梵司马府捉盖聂。

  “你也知道兰析喜欢见死不救,所以呢,他只炼毒药没炼解药。”乐毅站在树上,不好意思她笑着。

  又没炼解药?!每次中兰析的毒他都要亲自上药铺抓药,而他中毒的次数频繁到药铺的老板都认识他了……这一次再去药铺抓药,那个老板一定又要窃笑许久,那他这个天下第一名捕的面子要往哪摆?

  “我要将他骨扬灰!”左断仰天火爆地嚷嚷,而早有心理准备的乐毅已捉好树枝没被他们吼音震下树,衙役们也全都捂好双耳避左断的狮子吼,就只有在他身後的右京来不及闪,两耳被吼声震得几乎快听不见。

  “好啦,毒又不是我炼的,兰析也不在这,你穷吼个什麽劲?”乐毅对这些饱受噪音的苦命衙役们同情万分,站出来主持不该由他主持的正义。

  “你们这一批恶寇……”左断抄起大刀,咬着牙一步步朝乐毅所站的那棵树前进。

  乐毅伸出一手示意他停止步伐,而左断也莫名其妙地看他又要变什麽花样。

  “看在五年的交情的份上,我有叫兰析写份解药单让你去抓药解毒,你要不要?”

  乐毅下巴仰得高高的,左断敢上来砍它的话,他就准备一辈子都吃青菜吧。

  “药单!”左断的手马上向他伸出。

  “我找一下。”乐毅扬手要他等等,很认真的在怀袖东翻西找。

  左断捺着性子在下头等,一脚不停地拍点着地;只是找一张药单,居然要找这麽久?他到底是放在哪?

  “呃……糟了。”找了半天後,乐毅很愧疚地对他陪着笑。

  “什麽糟了?”左断的脸色开始发青,拍地的大脚也愈拍愈急、愈拍愈快。

  “我忘了把兰析写有解药制法的药单给带出门。”乐毅搔着发老实地告诉他,并且识相地把两耳捂上。

  “你──忘──了?”左断拉大嗓门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青惨的脸色逐渐变成黑色。

  “好吧,你暂且忍一忍,我回家拿。”乐毅很无奈地叹口气,而後朝他挥挥手,纵身一跃,在林子消失了踪影。

  “追……”忍无可忍的左断,从牙缝中迸出脑子唯一能想到的字。

  “大人,咱们得去梵司马府,无音者盖聂在那儿。”右京紧抱着他的腰,并频频回头叫所有的人都来阻止要去追人的左断。

  “我要追乐毅、我要砍兰析、我要吊朝歌、我要杀卫非!”被所有衙役压住的左断愤天怨地的大吼,直要甩开这一摹阻挡他的人。

  “大人,您别冲动……”

  左断挣扎地吼着,“我要将他们全都斩首!”

  “他漏了一个盖聂。”其中一个衙役翻着白眼摇头道。

  “又被气过头了。”另一个也叹息连连。

  左断使出全身的蛮力,一鼓作气地震开了所有衙役,对乐毅消失的方向喊,“乐毅,把药单给我!”

  “大人,您别意气用事,还有一个盖聂在梵司马府等着您去捉。”右京忙拦在他的面前再次提醒。

  “我不管,我要先解毒!”太过分了,他好几个月都没找到他们五个,才找到一个就中毒,他一定要把和这五人这些年来所结的梁子全拆了!

  “大人,您听我说……”右京在左断面前不断跳着,因为左断的两眼根本没摆在他身上,只是一直瞧着乐毅离去的方向。

  “不要栏着我!”左断不耐烦地挥去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手下。

  “大人,冷静埃”所有的衙役一块儿求起他来了。

  “都给我追!”左断大手一挥,施展轻功率先往乐毅的方向飞追而去。

  林子,在左断和乐毅双双消失後,有好一阵皆无声响。

  “喂,咱们还去不去梵司马府?”某个衙役问着身旁的同伴。

  “大人都不去了,我们……”另外一个衙役苦皱着眉,也不知如何是好。

  “派个人去梵司马府致歉。”右京在众人烦恼时冷静的做出指示,接着垂下头长叹。

  “其馀的人……跟着大人追乐毅。”

  第七章

  “滚开!”

  梵天残的双手犹带鲜血,挥开了一个又一个佣仆,大跨着步伐,望着远处梵瑟的阁居,不停加快脚步。

  他抚着刚被梵天变打伤的胸口,微微呕出一缕血丝。他只想赶快见到梵瑟那双如水的眼眸,他多麽迫切地需要她,只有她眼底清清冷冷的凉意,才能平抚他身心外外的创痛。

  “小姐……”水儿拍开梵瑟的房门,眼眸盛满恐惧。

  颈间缚裹着纱巾,呆坐在床上低首看着掌心宝石的梵瑟,漫不经心的问:“梵天残来了?”

  那种怒吼声只属於梵家人,也只有那种怀有痛意的声音会出自那三个男人的口中。

  住在这座让每个人的灵魂都无法得到救赎的梵府,有哪一个人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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