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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邪。」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苗小小忽地回过头问那个笑得一脸畅快的宫上邪 ,「你不是很恨若笑曾经骗过你吗?」

  「一点也没错。」对于那个百害无一利的损友凝若笑,宫上邪果然还在对以前她做 过的事耿耿于怀。

  苗小小这就不明白了、「那你怎么会有度量想要帮若笑?

  「我哪有可能帮她?我是在害她!」宫上邪登时露出原本的目的,痛痛快快地放声 大笑。

  「害她?」亩小小一手拧着他的耳朵,满脸不悦地瞪着这个双头蛇,「你怎么害她 ?」、「全天下的男人,凝若笑都可以去勾。」宫上邪慢吞吞地向她讲解,「可是就独 独贞观那小子,是绝对不能勾的。」谁要是敢去勾引贞观,谁就要倒大楣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同?

  「因为他是个要是忍到了极点,就会用尽手段加倍奉还的男人,所以,千千万万勾 不得。」认识了封贞观二十多年,他太过了解惹毛了封贞观将会有什么下场。

  「那……」苗小小不安地回头看着他们早已走远的身影,「苦笑她……」

  宫上邪一手拉回她,搂着她愉快地道:「再过不久,她就会知道她惹错男人了。」

  ——————经过宫上邪和亩小小的鼓励后,原本对封贞观已经心灰意冷的若笑, 又重振起精神和雄心壮志,准备再试试自己的运气。

  离开云拂城后,一路上,就是一片荒凉的树海。在大风大雪里走久了,封贞观与若 笑也被冻得受不了,可是想找个地方栖宿一晚,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不要说打尖的客 栈,就连个民家也没有。

  在这天夜色初上的时分,他们总算找到了间被荒废的打猎小屋,终于能够落脚休息 。

  封贞观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还是没对若笑说上两句话,而已经习惯地这种脾气的若 笑也不以为许,兴奋地准备执行她的勾引大计。

  一进入打猎小屋后,封贞观自小屋的后头搬来了一大堆干柴,在小屋里头生起温暖 的柴火,然后静坐在地上,看着若笑在小屋里东找西找,最后搬来一个木桶,并且在里 头放进冰块后,也随后生起火来。

  她在做什么?

  封贞观不明所以地看她忙碌来忙碌去,不一会儿,便看到木桶内的冰块全化为冷水 ,而后在她的柴火加温下,逐渐变成一桶水气氤氲的热水。

  当若笑在他们之间横吊起一块布帘,并且开始轻解罗衫时,封贞观终于弄清楚她想 做什么。她想在他面前洗澡给他看?

  封贞观怒目横眉地瞪着那一块横吊着的布帘,她以为这块小小的布帘能遮掩得住什 么?而且透过火光,他还能够清楚明显地看见布帘后的人影,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她正一件件地褪去衣裳,在布帘上映出她玲珑的身段,而当她浸入木桶里的热水时,自 她口中发出既满足又舒适的轻呼声,更是让他紧咬着牙,怒目直瞪向那块隐隐在微风中 翻飞的布帘。火焰丛丛的柴火燃烧得僻拍作响,就像是封贞观眼中的怒火,正熊熊地在 燃烧着。

  该死的祸水……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故意洗,给他看.暗的不成.她干脆正大光 明的诱惑他……外头的风雪不知是在何时平静了,层层厚厚的云朵退去.一轮明月爬过 窗棂.丝丝银白的光芒漏了进来。

  正在沐浴濯发的她,举起粉白的藕臂,素白的纤指在上头轻抚而过,映在布帘上的 光影是如此地诱人,是如此地活色生香,水花徐缓拨动的情音,像是串串天籁般的音符 ,一声不漏地传进他的耳底。

  柴在烧,他的心也在烧。

  一滴汗水流下他的额际,缓缓倘落他的面颊,再滴上他的衣衫,而后悄悄地晕开, 无穷无尽的挣扎在他的体内兴起,干渴得不可思议的喉间令他吞咽困难,他试着就地打 坐,静心静气地平缓下他眼中的诱惑。

  月照布帘,缓缓掀起阵阵旖旎,浓得化不开的诱惑,化为视觉入侵他的知觉、人侵 他的脑海,一股又一股的火舌在他的胸腔里乱窜狂舐,直抵他的五内,掀起层叠巨浪波 涛,思绪无端端地飘摇颤动,令打坐的他气息渐变得纷乱无序,酥酥融融的暖意,透过 热腾的水气,轻悠悠地朝他飘了过来。带着理不清的芳香的热气拂上他的面颊,他的心 头猛地一震,睁开了双眼。

  透过飘飞的布帘,他看见,濯发过后的她,将她那一头莹莹闪亮的发,披挂在木桶 的边缘晾干,一缕一缕的水珠顺着她的发梢静静滴下,水色银光铺在她露在木桶外的玉 臂上,晶莹滑腻的,像块无暇的美玉散放着光泽。此刻的她,正顺着月光仰起纤颈,仿 佛舒畅地在享受着被热水包裹住身躯的暖融,并在唇边逸出一抹醉人的笑意……暗涌纷 纷在他的心底升起,欲望像一把无情的刀刃,直捅向他的心房,剖开他的武装,剖开他 的防备,直直地冲向他空旷的心头。

  忍耐像股疼痛,激撩着他的神智,他的目光无法不被她牵着走,他屏息地看着水珠 悠悠地滑下她的臂膀,滴落在地上,彷佛在他的心版上响起阵阵清脆的回音;她那曾经 被他啃咬过的耳垂,依旧带着丝丝红痕,但那红痕此时看来,却像是个他曾留在她身上 的印记,提醒着他,他曾那么亲密地与她接触过,他曾将她采楼在怀里,用他的唇、他 的齿轻咬而过;她那被水气润泽过的艳丽红唇,彷佛是颗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实,正等着 人来采撷……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是个受诱者。

  逐渐成形的欲望朝他淹过来,几乎将浮浮沉沉的他淹没;即使明知道只是她的手段 而已,可是他就是不争气地受诱,他觉得自己只是颗沧海中的粟粒,只消一阵大浪打来 ,他便沉没在这一片勾人振魂的欲海襄了。

  聆听着他喘息不定的气息,浸泡在暖和了她全身的热水里的若笑,唇边扬起了一抹 细致的微笑是谁说他不想要的?是谁将她推拒得远远的?。

  在这种景况下,她就不信他的定力就真的那么高强。但在诱惑着他的同时,她有一 种骄傲,一种获胜之外的骄傲。他就像是个盘岩不动的巨石,无论她如何敲打,都打不 进他的心坎里。是他自己说过的,他不会动心,他鄙视她的身分,可是现在,她反倒以 她的身分为傲,因为他那么看不起的人,竟能撩动起他,这对他来说,定是个极深的挫 败吧?他一定是恨着,在恨她之外也恨着他自己,但那股恨意,在她尝来,格外芳甘醇 美。

  她自热水中起身,在拭去身上的水珠时,她听见他的抽气,这令她忍不住微笑于心 。她刻意缓慢地穿好衣裳,将半干的长发拢起.在脑后梳成一个松软欲坠的宝髻,赤着 被热红的小脚走向布帘,一把掀开。她迎上一对沉郁得深不可测的眼眸。

  封贞观折断了手中的干柴,笔直地走至她的面前,胸膛急速的起伏着;苦笑等着什 么将发生,静静地借着火光凝视他的脸庞。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失落感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又失败了一回。

  封贞观拋去了手中的断柴,穿过她打开了小屋的大门,随后将门重重地甩上,回声 在她的脑中久久不散。

  她倚靠着窗,看着他打开小屋旁水井的井盖,自井里头提出一桶又一桶冷寒得快要 结冰的并水,一桶桶当头浇下。。

  虽说是功亏一贯,但她也并不是没有半分成功的,若笑静听着晔啦啦的水声,缓慢 地踱至热烘烘的柴火旁,露出一抹毫不同情的笑意,轻轻哼起愉快的小曲。呵呵,天气 很冷喔。

  ——————受过一次刺激的封贞观,从那一天起,性子变得更加阴冷,而以为自 己赢得了一场小胜利的若笑,从那一天后,无论她再怎么洗澡、再怎么使出浑身解数来 诱惑他,他就好象是将自己包上了一层保护膜,任她怎么戳也戳不破,左攻右击,也无 法让他皱一下眉头。

  气死人,怎么会有这种勾都勾不来的男人?说他木头他又不是木头,说他不解风情 他又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在做什么,说他没有反应,可是他又不是完全的没半点感觉。

  老天,她真觉得好呕!她凝若笑,堂堂的苏州城花冠姑娘,又再度踢到了铁板,而 那块铁板封贞观好象也将他的修身大法的火候练得更上一层楼,而且还时而有意无意地 在唇边泛着一抹冷笑,彷佛在嘲笑着她似的,反倒是让她呕得吃不下也睡不着。

  「妖怪、和尚、活死尸、不长眼的怪胎……」若笑边喃念边折着手中的枯枝,一根 根地将它们扔进燃烧的柴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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