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甩去回忆,眸中闪着阵阵寒光,「你……」
「向你赔不是?少作你的春秋大梦!」被他扔至远处的若笑,强振起精神和力气, 高昂着小巧的下巴与他怒目相对,「向来只有人求我凝若笑而不是我求人,不要以为你 这个小气鬼的脾气硬,我就奈何不了你!」
「你这女人……」封贞观暗暗握紧了双拳,像个复仇的鬼魅般一步一步走向她。
「怎么,想以牙还牙?」若笑索性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不愿服输地迎对他,「来呀 。你来咬啊!」
「你以为我不敢?」封贞观的眼眸流连在她那小巧玉白的耳垂上,再缓缓地游移而 下,直盯着她那似是美玉雕成的颈项。
「我就是料定你这个人人尊崇的当朝红臣不敢!」
若笑以为这个盛名一时的朝廷重臣会很顾颜面,不敢落个欺负弱女子的臭名,还一 径地招惹他。
封贞观的唇瞬间近得几乎要贴上她的,她急急倒吸口气,不及呼喊不及回避,他的 唇早已画过她的唇,先滑至她的耳畔咬住她的耳垂,在她受痛紧缩起一边的肩头时,他 又迅移至她另一边敞露出来的颈项,一口又一口地啃咬,直啃得她香肩处处青青紫紫, 就像个刚与男人温存过的女人。
「你……」若笑红透了一张俏脸,七手八脚地把这个正朝她笑得邪邪坏坏的他推开 ,但他却像座泰山,丝毫不移动半分,反而还伸出一双手臂将她困在怀里。
「我不敢?」封贞观低首舔舐着她被他咬出红痕的耳垂,在她耳间一阵又一阵地吹 进热气,「你以为我的人格有多清高?」
他们两人紧密相抵间不容发的距离,令若笑的心急急狂跳,而耳边传来又坏又惑的 耳语,让她全身的细胞都跳跃了起来,彷佛在响应着他似的鼓噪个不停。
她在他的怀中挣扎着,「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兽……」他是野兽,他前辈子一定是只 野兽投胎的!
所以他这辈子才会这么爱咬人和啃人!
「当今朝野之所以人人都尊崇我,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他在她的耳边冷冷地向她 更正,「他们是怕我会在下了朝之后暗杀他们,所以你最好是搞清楚,他们所尊崇的是 我手中的龙吟剑和他们的性命。」
若笑的身子一怔,「你……暗杀当朝大臣?」
「不——计——其——数。」他一字一字地在她的唇上说着。刻意地再咬了她芳美 的唇瓣一口,「我也可以杀了你。」
这男人……又威胁她?他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她抗衡似地转首看进他的眼里,「你不敢,我谅你也没有那个胆量,」也许他是敢 弒臣杀人,但他唯一不能杀的人就是她。
封贞观唇边扬起一抹笑,为她的倔做顽强的火烈性子有些欣赏,这辈子,还是头一 次有女人敢这样地看他。
「短时间内,我是不能杀你,不过……」他浅浅低笑,脸上又带着她熟悉的恶意, 「我可以让你知道该怎么向我陪不是。」。
「谁要向你……」若笑才想反驳,就感觉自己被他高高地抱了起来,并且朝着客栈 的大门走去。
完全不顾忌整座客栈里有多少人瞠大了眼在看,封贞观一脚踢开了客栈的大门,让 冷透至骨子里的霜雪纷纷吹进屋内。
无情又寒冷的雪花又飘上若笑的脸庞时,她马上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了,她连忙紧紧 环住他的颈项,就怕他又想将她给扔出去。
「依我看,今晚外头的风很大、雪很狂……」
封贞观看了外头的风雪一会儿,转首过来朝她下达最后通牒,「我让你再考虑一次 要不要向我陪不是。」
拉不下自尊也拋不去骨气的若笑,硬是紧抿着小嘴不吭一声,被他气得两肩频频抖 动。
封贞观又宛若神祗般地向她命令,「求我。」
「不求!」凭着一股志气,若笑说什么就是不去求这个阴险恶劣至极的男人。
若笑的话声还未落,封贞观马上不客气地将她扔出客栈外头,让她再度一个人去面 对那凄风苦雪,并且转身以眼神向客栈内所有的人警告,吓得没有一个人敢伸出援手去 救救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笑。
征愕得难以反应的若笑,只是呆坐在雪堆里,直到一阵狂奔而至的霜雪打醒了她, 才让她看清楚在那一阵天旅地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被人丢出来?
她忿忿难平地跳了起来,朝着客栈里头大喊,「封贞观,开门!」
然而就在此时,在若笑的身后有棵高大的古松,树梢间有一团重厚的雪,而雪块的 重力让树枝承受不了,霎时,厚雪哗啦啦地落下,不偏不倚地,就刚好降落在她的头顶 上。
北风飒然又孤寂地吹过,顶着满头霜雪的若笑,好半天就只是木然地站在雪地里, 动也不动。
当夜三更时分,深深紧闭着的客栈大门,在漫天的风雪里缓缓开启,丝丝缕缕的光 芒,浅浅地投映在外头的雪地上。在雪地里待了数个时辰,差点就被冻僵的若笑,在一 见到那有着温暖柔亮光芒的大门前,有一抹化成灰她也认得的人影后,便用生平从不曾 用过的急奔速度,一骨碌地冲进他的怀里。
封贞观淡看着她急急忙忙地拉开他的外衫,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他的噬里,浑身冰 意的她,在一栖进他的怀里起便开始瑟瑟地打颤。
「借、借……」受冻过久的若笑,结结巴巴地在他的胸前说着。
封贞观低首挽问:「借什么?」
「借一点……温暖给我……」苦笑伸长了两臂,紧环着他温暖诱人的胸膛,恨不得 自己此刻能够融入他的体内,与他分享温暖。
封贞观按着她的双肩与她稍稍拉开距离、「你又想借机卖弄风骚?」
「没空卖……卖笑给你看……」她拨开他的双手,又像只小鸟般地倚进他的胸怀里 ,汲取她那迫切需要的暖源。
「你想通了该怎么向我赔不是了吗?」封贞观拉拢起外衫将她包裹在他的胸前,并 且在她耳边漫不经心的问。
「好冷……」若笑冷得直打哆嗦,「我……我现在不想理……理你……「她现在没 被冻的潸然泪下就很好了,哪还有闲情去想什么赔不是?
封贞观听了马上拉开外衫,让飕飕的北风又吹打在若笑的身后,并且作势要将她推 出怀里。
「姓封的小气鬼……」若笑的芳容被他的举动吓得雪白无色,咬紧牙关死命地攀紧 他不放,「我警告你,你不要在这节骨眼又跟我说连借一点点的温暖都要我还!」
「警——告——我?」封贞观冷冷低哼,飞快地将她推出怀中,双手按着大门的门 扉,眼看就要将大门关上。
「慢着……」若笑用身子紧卡在门间,慌张地大叫,「你就不能有一点仁慈之心吗 ?」
「我天生就没人性也没良心。」封贞观低沉的冷笑,「仁慈之心?没有。」如果有 仁慈之心他就不叫村贞观了。早在十年前,他就把人性里该有的东西全部舍弃。
若笑朝他伸出一双被冻得红肿的小手,「你看看,我的手指都被冻僵了。再这样下 去,我真的会被你给冻死!」他怎么那么爱记仇、计较?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她被 冻死?
「向我赔不是。」固执的封贞观一如当初地向她重复。
若笑气息一窒,「你……」
「晚安。」封贞观不留情面地使劲将门扉合上。
「哇……」眼看就要被关在外面的若笑,在无可奈何下,终于认输地朝他大喊,「 我错了!」
门扉迅即开启,他伸出一只手指,朝她勾了勾,令她直冲进他的怀里紧搂着他的颈 项哽咽又委屈地攀在他的肩头上直向他赔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像是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气力般,她断断续续 地吐出投降的字眼,然后就靠在他的肩上再也无力移动自己半分。
「算你识相。」封贞观一把将虚软的她横抱而起,满意地抱着她进入他那暖气融融 的厢房里。
「我冷……」若笑抖颤着身子,闭着眼睑细细耳语,「好冷……」
封贞观的耳际飘过一阵酥软,她身上不时散放出来的香气袭绕着他,她的雪肤红唇 、柔软身躯就近在眼前,陶然纷醉的感觉,突地像头兽地跃上他的心头,直在他的心版 上低低嚎啸,蛊惑着他、撩动着他……他的心猛地一颤,气息紧缩欲窒。
他登时舍弃那种种撩绕在他心底的感觉,将手上的若笑往床铺里一扔,扔开手中的 诱惑。
「小气鬼……」若笑在厚重的被窝里挣扎着,「没有人比你更会记仇更小气!」
封贞观不理会她,背过身子将一盅在炉上温着的姜汤倒进碗里,再端着盛着热汤的 碗走至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