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不放手,一直一直抱着你。”唐婉儿满足地倚进他怀中,承诺着:“焰,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一直都是。”
埋在唐婉儿肩颈的眼又是一波热烫,久久无法成言。
“焰?”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低哑的声音混和一抹哽咽。“婉儿,我也是、我也是……”
感激,这份从未有过的情绪,在此刻,充塞在冷焰心里。
他是索命阎罗,本该无情无绪,却动了情,牵了绪,有了爱。
手中紧搂的女子,便是他的一切,一切。
“来得正是时候,要再迟个一炷香的时间,恐怕世上就痛失我凤骁阳这个英才了。”凤骁阳深知退身时机,轻巧离开了凉亭,朝正缓缓步上曲桥的男子走去边笑道,直到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后才停下。
“无所谓痛失,你死,我便能接管你的一切,包括她。”停在曲桥上的唐青衣同样和气回应,若忽略方才所说的内容,两人看来的确像是寒暄。
只可惜,唇枪舌剑似乎无法避免。
“听你说的,好像我是个祸害似的。”
“你的确是,武林的动荡不安是你一人在暗中翻覆,就你这幕后作手安之若素,无事一身轻。”
“你怎么这样说呢。”凤骁阳苦笑.“我可是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
“那倒未必。”唐青衣眯眼微笑,调侃语气中夹带利刃。
“看来你这唐门当家做得挺不顺意,才会出口就夹枪带棍的,但得提醒你,可别把我凤骁阳当作发泄怒气的对象呀。”
“岂敢。”唐青衣说得十足有礼,双手抱拳作揖,倒还真像回事。
“这一年来着实辛苦唐兄。”
“好说,若你能以手中女子交换,唐某也忙得心甘情愿。”
“呵呵呵……”笑声乍落,凤骁阳瞬间翻脸无情。“休想。”
“果然一提及她,兄台就忘了何谓假面具,无法再云淡风轻。”
“换作是你,亦然。”
“凤骁阳。”唐青衣眯起眼,笑犹在唇角,却达不到眸里,让俊挺的五官看来暗藏阴险。“你用婉儿拖住我,让我不得不让唐门自江湖消失一年,以专心致力为婉儿清除体内余毒,这笔帐,我定会与你算。”
“论算,凤某未曾遭逢敌手,唐兄尽管来试。”
“你知我所指为何。”唐青衣双掌比出一段比一尺有余的长度。“你至少欠我这么多。”
凤骁阳瞄了眼,哈哈大笑。“呵,一年后唐门重出江湖,可这江湖少了多少虚伪不实的名门正派,而且都是你唐门的绊脚石,为你清除绊脚石这功劳好歹也得记着。”
“那是冷焰所为,与你无关。”
“唉,幕后的人是我哩。”
“不算。”
“唐青衣,你可真无赖,想要当上唐门之主就得先学会耍赖是吗?”
唐青衣闻言拂袖,双手反剪腰背。
凤骁阳及时摊扇,挥去唐青衣挥袖时迎面打来的无色无味的粉末。“啧啧,这随便施毒的习惯可不好哪。”
“我是唐门当家可不是?”唐青衣笑得很贼。
“说得好,但……”
“凤骁阳!”
凉亭内爆出震天价响的吼声,想当然耳来自冷焰。
“呵,看来兄台得先解决那桩事啊。”
“麻烦哪!”凤骁阳合扇,以扇柄轻敲额角,失笑轻喃。
“等你得空,再到西厢房来找。”唐青衣在凤骁阳出手阻止自己前,以轻功退至曲桥外,大笑着往西厢房而行。
小人!凤骁阳目送唐青衣的背影,回头便是一剑杀来。
“听我解释。”
“不用多言!”喜悦过后神智回笼的冷焰,除了欣喜若狂的激昂外,另一种情绪则是气愤难当。
整整一年,他被蒙在鼓里任由凤骁阳戏要了一年,平白无故痛苦了一年。
这笔帐他不讨回来怎么咽得下!“看剑!”
“我可以解释。”
“不听!”
“你恩将仇报。”
“你从未施恩于我!”
“唐姑娘,你好歹说说话啊!”前有虎执剑而来,后有狼遁进西厢房,凤骁阳首次尝到这腹背受敌的滋味。
“这个……凤公子。”唐婉儿为难地站在凉亭内大声回应:“我也觉得您实在太过分,所以……”
“你们不愧是一对!”忘恩负义也一起来。“冷焰,你很清楚自己胜不过我!”
“胜败一回事,出气便成!”
“你……”
沁风水榭,景色仍旧恍若小江南。
今日,格斗声掺入幽然闲适的绝好景致。
突兀,却有着一丝热闹人气。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