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绝色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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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如春雷暴的吼声来自冲进现场的欧阳口中,随后而来的柏仲二话不说地一手捂住口鼻,冲进火场救人。

  “太迟了。”卡特仰首大笑,笑看着眼前这些赶来救援的敌人。“他必死无疑,他一定要死!”

  “先死的绝对是你!”欧阳怒吼一声,银发在火光中还是显得十分突兀。

  一闪一动之间,卡特颈间一凉,立刻感觉有炽热液体自体内溢出,紧接而来的便是无止无尽的黑暗,再无知觉。

  小小温室,在火光中逐渐消逝,无数花草的灵魂化成白烟升上空,在蔚蓝天空中哭泣其无法精炼灵魂精萃被保留在人间的命运。

  南宫适睁开眼,眼前三张不同的脸孔同样布满不悦,垂下的视线一点也没有所谓的关切,只明显传达“怎么没有死”的讯息及“还活着啊”的轻讪。

  然而这三张脸孔却没有一张是他立刻想见的。最想见的、想听听声音的人,竟不在他身边,不在他眼前。

  “夺魂呢?”困难地动了动脖子看看左右,却看不见她的人影。“她人在哪儿?”

  “她人在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适,你竟以为你一个人能对付那家伙?”欧阳拍上自己脑门,气愤难抑。“你不是笨蛋就是白痴,同伴是拿来干什么的,台湾的人帮不上忙就算了,连同在美国的我你也不通知!你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啊!”要不是柏仲找上门,两人及时赶到,十三太保只怕就剩下十二个。

  “夺魂在哪儿?”不理他的抱怨,南宫适执意要见到阴夺魂。“爸,我要见她。”

  南宫庆摇了摇头。“她不想见你。”傻儿子,明明答应让她陪到最后,却把她送进地下密室来,背了信,也难怪她会如此难过:“你伤了她的心。”

  “我要见她!”他作势要起身,只想见见她。

  “休养!”柏仲按住他肩膀的烧伤,痛得他重新躺回床上。

  “带她来见我。”南宫适无视众人的关心,强硬地命令道。

  突地,门把转动声吸引众人回头,门一打开,是漾着天人般的笑容、捧着一大把花进门的阴夺魂。

  “各位,可否让我与南宫先生单独谈一谈?”巧笑倩兮,只是如此灿烂的笑容在南宫适伤重之际绽放,多少都让人看得有些不安心,仿佛有什么事将发生似的。

  “可以吗?”得不到回应,阴夺魂重新又问了一次。

  “当然。”最先回过神的南宫庆扯动柏仲、欧阳,示意他们一同离开。

  很快的,房内只剩南宫适和阴夺魂两人。

  “你没事吧?”不在乎自己的伤,他只在意她有无受伤。

  “有您无微不至的保护,我怎会有事呢?”笑容不变,但说话的口气却回到两个初见时的陌生。

  您?南宫适稍皱了眉。“没事吗?”

  “当然没有,您独自面对危险,将我置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还受伤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您了。”她将花插入瓶中凝视花瓣,视线始终不曾落在他身上。

  南宫适在她将花瓶放置在床头时出手拉住她的长裙,要求道:“看我。”果然生气了。

  “不!”愈是要求,她别开脸的角度愈大,语气中的微颤脆弱得足以教人心折。“我绝不看您。”要她看他因自己而导致的遍体鳞伤——不,她不敢看。

  “因为我毁容了?”昏边前的记忆是火光灼灼的炽热高温,他记得自己当时被踢进火堆中,难道……“是吗?”也难怪她不愿看了,呵……

  “您没有,您只是烧伤,并没有毁容。”被送进地底密室,处在安全稳固处的她只能隔着屏幕看他独自奋战,天知道她有多么痛苦,尤其是亲眼看见他被踢进火堆时,她的心立即为之冻结——“幸好柏仲及时救了您。”

  “为什么不看我?”谁救了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从她进来到现在连一个目光都不给他。“看我,我要你看我。”

  “不!”她拍开他抓住裙摆的手退了开去。“您骗我,您背了信。我不看您,因为看见您会想起您的背信,您说的话不算话。”

  “我?”

  “记得吗?”背对他的阴夺魂笑容尽失,眼底强抑的泪抑制不住地落下,只剩下尚未哽咽的声音强撑出一片镇定。“您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您和我都处于某种困境,而最后只有一个人能逃出生天,您绝对要是那一个——可是您没有,您将我送至安全的地方,一个人面对他,甚至您之前还承诺让我陪您,可是您仍然没有做到,您——不守信。”为什么不让她陪在他身边,这样她就能分担,也不至于让所有的伤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令她如此痛心。

  “对不起。”

  他的道歉说出口的同时,她的背部感到多了一份重量,整个背被迫紧紧贴在他胸腹前,没有一丝空隙,露出的颈背只能接收他一起一落的呼吸气息。

  “您的伤还没——”

  “对不起。”他只能道歉,对于自己的不守信,他只有道歉。“我知道这有违当初的约定,但我绝不能让你有丝毫损伤,这是我的私心,希望你与危险隔绝,不受任何伤害。”为此,即使背信,他也宁愿承受这项罪名。

  不受任何伤害……热泪落得更凶了,完全无法控制。“您还是伤了我。”他伤了她,伤了她的心。“伤我伤得千疮百孔,您伤了我……”

  “我很抱歉。”他知道她所指为何,也知道背对自己的她早已泪落满腮,是懊恼、是心疼,却也庆幸受皮肉伤的只有他。

  “让我走,我不想让您看见我的模样。”

  “你流泪的模样吗?”他抱得更紧,表明绝不让她离开。“原谅我,否则我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

  “您——”

  “不要用‘您’这个字眼。”好不容易才拉近彼此距离,他怎能任她再将之推远。“说,说你原谅了我。”

  她摇头:“不,我不原谅,绝对不!”

  “别忘了我重伤在身,为了留住你,我已经把点滴的针头拔掉——”恳求不成,他只好威胁恐吓。“如果你要走,就算伤重不治,我也要追上你把你留住。”

  他把点滴……她转过身,不管自己的脸哭得有多狼狈,也不在乎之前一直不肯看他的决定,担心地抓起他右手,果然,手臂因为他拔针的动作流了血,她急嚷着:“你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任意妄为!”

  南宫适满足地咧开一抹笑。“你终于肯回头看我了。”

  “你——”她气得推开他,思及他有伤在身,又矛盾地怕他受不住这一推立即反手拉住他,没想到被他得逞地抱在怀中,气得她直咬唇,失了态,像个撒泼的小女孩。“你总是欺负我,总是让我担心受怕,总是要我对你抱持一份愧疚,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我担心你、愧对你,我总是给你带来一连串麻烦,你却总让我离不开你;在愧疚和自责的同时又想留在你身边,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适频频道歉,这么不理性的阴地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些心疼却有更多的心喜。“我不是故意的,念在我想保护你的心,原谅我好吗?”

  “不!”别过脸,她仍然坚持。

  “真的不?”他忍痛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后自己跟着躺在她身侧。

  “你做什么!”她挣扎要起身,没两三下又被压躺下去,泪珠早在不知何时起便收工回家由酡红取代。

  “我在想办法让你原谅我。”南宫适翻身压在她身上,边动手解开她的第一颗钮扣边说,垂落两侧的长发让两人除了面对相互凝视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办法……“你说的办法是——”

  “你说呢?”他丢出烟雾弹,让她自行消化。

  两颗钮扣、三颗钮扣、四颗……

  “我、我原谅你!”背部一阵凉意冷得她直打哆嗦,不得不原谅他呐。

  “什么?”南宫适停下动作再问一次。

  “我说我原谅你了。”

  “是吗?”南宫适拉下裹住她肩膀的布料,在颈肩交接处烙下吻痕,才皱鼻不甘心地替她扣回扣子。“好可惜。”

  “你……”他分明就是——

  “我以为你会十分坚持不原谅我的。”他失望地道,靠着自己胜于她的重量让她在身下动弹不得。“谁知你这么快就放弃。”

  “因为你——”

  “我?我怎么?”

  “没、没什么。”不敢再多说,探手触上他未受伤的部位轻推。“让我下来,你需要在床上静养。”

  “我正在床上静养。”长发隔离外头的世界,他只看得见她。

  “这不是静养的好姿势。”

  “是吗?”南宫适调笑地道:“我倒觉得这姿势挺不错。”

  “南宫先生……”

  “嗯?”他压低头,再一次拉近彼此距离,静默中,他听见她急促的心跳声。“紧张吗?”

  阴夺魂首先败下阵来,别开目光,强迫自己注意别的地方,就是别去看他的眼,才看到他的发,便心疼地掬起。“你的长发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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