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会尝到被伤害的滋味,就像你伤我、伤之前那些男人一样!
“原来诅咒真的有用……”她被伤了,被她当初伤人的方式伤了……“轩辕弥——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知秋!”他上前试图抓住她,稳住她的情绪,但她拍开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你冷静点,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所想——”
“我恨你!”由爱转恨原来这么简单。她爱得那么深刻,到最后,原来恨也等量的深刻。“我恨你……轩辕弥……我恨你!”
轩辕弥像全身力气被抽光了似的,瘫坐回书桌前的椅子,疲累的眼半带惨笑抬视她悲痛莫名的脸。该痛的是他吧?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绝对相信就仅止于此?呵,你的爱就这么简单?”原来要她爱他和要她恨他是这么容易的事,爱与恨之于她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当初为了说服自己接受她的爱他做了多少挣扎;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恨他,呵!哈哈、哈哈哈……可笑!真的好可笑!
哀莫大于心死,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感觉不到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就让一切结束吧!他心想,狐般的眼强迫自己抹上一片无情。“没错,我一点也不爱你,所以我说什么都不会娶你。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任性骄纵的豪门千金值得我爱吗?哈!你也太看重自己。太看轻我轩辕弥了吧。”
“你——”原来他一直在骗她!这一切都是骗局,他根本不爱她!
“趁现在大家把话说明了也好,省得我再浪费时间在你身上。”锥心的痛有多痛他不知道,死了的心早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了,哈哈,这就是他的下场,只为了报一只老狐狸的恩?
“你——”粉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高傲如她不肯让眼泪落下。殊不知她这般强忍的模样刺痛他的心,而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将他推人痛苦深渊。“记得那时候的歃血誓言吧?”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怎样?”他故作轻佻回应。知秋,他唯一心系的女人啊,他怎可能忘记他们所说所做的每一件事!
“我会杀你,我一定会杀你!”她发誓,发誓一定要实现那誓言!
扫开一切文件作为痛苦的发泄,他离去,完成最不愿意完成的骗局。
第四章
痛……脸颊隐隐抽痛的旧伤将宿知秋从往日的记忆拉回,伸手抚上凹凸不平的伤疤,她忘不了他离开的那晚她躲回房里嚎啕大哭,哭到头痛剧裂;忘不了照映在镜子上那张哭得心碎的脸,更忘不了她砸碎化妆台镜面后,拾起破碎的镜片往自己脸颊划上一刀的切身之痛!
忘不了鲜红的血染红衣服,滴落在碎了满地的镜片上;也忘不了在碎碎的镜片中看见自己同镜子一样破碎的脸……
最忘不了的是——对他的恨!
他绝然离开后她挺身扛下千峰集团一切事务。谁知道她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名门闺秀爬上商场女强人这段路中所度过的辛酸,谁又知道她面对每一个扬言真心爱她不计较她容颜的男人时有多憎恶,她心知肚明,每一个人要的都是她背后庞大的千峰集团而不是她,不是她……
“小姐。”一声轻唤,将宿知秋的神智拉回。
“什么事?”宿知秋头也不回,注视暂当办公室的透明窗外,声调平平。
“您交代的事已经完成,现在黑街的主电脑已让残月侵入,她也照您的吩咐同时对黑街和帝氏财团发出威胁信函。”
“很好。”
“小姐……”和残月同为她得力助手的晓风,迟疑唤道。
“有事就说。”
“您真的要这么做?如果帝氏不依照威胁信上所言而做,我们真的要进行下一步——放置炸弹将帝氏大楼炸毁?”
“也许。”她丢给下属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晓风蔚蓝的瞳眸转了转,向来心肠软的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血腥画面,偏偏主子……“如果帝氏大楼爆炸会死很多人。”他试探性地轻声道,探头想看清楚主子的反应。
“有我在就没问题。”微沉较男性为高的嗓音显示这个室内有第三者出现。
“就是有你在才更伤脑筋。”晓风头痛极了。残月残月,就是因为残忍才叫残月啊!“伤及无辜是你的本事。”
“是啊,祸国殃民更是我的天职。”残月好心配合道。“哪天哪个国家灭了,记得替我记上一笔。”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你就不能学学尼姑慈悲为怀吗?奇怪的女人。”
“你见鬼的洋人信什么佛教,学什么狗屁普渡众生?”他才奇怪哩,好好的一个洋人信什么佛、吃什么鬼斋。
“别吵了。”这两个人只要兜在一起就有听不完的噪音,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招揽他们成为她的左右助手。“残月,该做的事没漏吧?”
“只要我出马,该死的人活不了,该活的人死不了。”这一点她挺有自信。“小姐,您的对象是帝氏财团的执行总监没错吧?”
背对两名部属的宿知秋点头。“但是,我不会让他这么好过,最起码——在死之前也该让他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
“说得好。”残月附和点头,真不愧是她的主子。
“哪里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姐,您要三恩而后行,不要伤及无辜。”
“死晓风!我的本事有差到误伤无辜者吗?”
“谁晓得。”晓风硬是跟残月杠上。“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敢说百分之百零失误?”
“我就敢说,怎样,咬我啊。”
“你——我不跟你说了。”晓风捺下火气,还是说服小姐要紧。“小姐,我想我们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您觉得如何?”
冷凝的凤眼回眸淡淡一瞥,带着浅浅笑意。“来台湾前我说过进入台湾市场的目的不在扩展版图而在实现诺言,而这个诺言势必有一个人会丧命,我只许帮我的人跟来,所以,跟来的人不准碍事,你,懂吗?”
“我明白,但是一一”
“回巴黎或留在这,二选一。”
“……我知道了。”他退下。唉,大慈大悲南元观世音菩萨,保佑这次千万别伤及无辜,就让该死的死,不该死的活着吧!阿弥陀佛,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
“嘻嘻。”
嘲笑声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来自残月,晓风狠狠白了她一眼。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心肠软有什么不好,哪像她,嗜血得像头野兽,没有人性,哼!
“你们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是。”两人这时发挥难得的默契同声应道,退了下去。
不管谁负了谁,就让负心的人死在对方手上……
许多年前的誓言,如今,她要让它兑现,为了惩罚负心人。
☆ ☆ ☆
近来台湾商界普遍有个共同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帝氏财团突然积极地参加各种商业宴会,甚至连商业名人为自家子女办的生日宴会也不放过,而且露面的都是近年来主事帝氏的执行总监?
更奇怪的一点是这位年纪轻轻便稳拄帝氏的新生代企业家,在每场宴会里总是探头探脑像在找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人一样,然后在宴会开始还不到一半的时候退席,表情好像找不到什么而感到失望地离去。
真是奇怪的现象!
不知道是近日来出席的第几个晚宴,轩辕弥仍不放弃找到宿知秋的机会;没办法,千峰集团在台湾尚没有根据地,此次这个集团的名号出现在台湾商界是因为千峰集团负责人来台寻找定点设子公司,所以除了不断参加宴会抓住也许能遇见她的“碰巧”外,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尤其他不想其他同伴知道他和宿知秋的纠葛,而且目前黑街与帝氏财团正因不明的骇客人侵与威胁信函被弄得焦头烂额,他更不可能让自己的私事加重他们的负担。
如此一来,积极出席各种宴会变成他找她的唯一方式。
看来今晚又是白来一趟。他摇头叹气,转身决定不声不响退席离去。
“你真是锲而不舍。”宿知秋含笑的声音在他经过的墙角莫名出现,止住他离去的脚步。
“知秋!”轩辕弥像找到宝藏的海盗一样,要不是理智迫他压下满心欢喜,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抱住她,一解四年来的相思苦。
“我和你的交情不足以用名字互称,轩辕先生,请不要让我一再重复同样的话。”看他脸上表情由找不到她的失望到看见她的喜悦而后转成她冷言以对的失落,呵,一抹痛快涌上心头。
“你还在恨我?”他问,狐眼中满溢的痛来自于看见她脸上残酷笑容所致。
这……是他当年完成那场该死的骗局之后造成的结果?这就是宿千峰最后一着棋?将她变成这样的女人?宿千峰这老狐狸到底是宠他唯一的孙女还是恨这个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