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得小心了?”
真有意思。亚治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才发现他垂在前额的头发有几撮经过挑染,还是粉紫色的,他是不借现在年轻人为什么要在头发上头作文章,但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现今流行的另类装扮,反而是合乎他显露于外的率性,他倒挺欣赏这种外型。
“是呀!”时瑞洁揪住他的领口,故作威吓的表情。“你啊,最好当心点。”哼!敢糗她。
亚治瞄了眼手表。“你想一顿晚餐可不可以确保我的安全?我还想活久一点。”
时瑞洁松开手,吃吃一笑。“你也挺好玩的。”弹了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声响,她爬梳了下自己的头发,耸了下肩。“我就委屈点,一顿晚餐保你安全。带路吧,台北我不是很熟."
说完,她便站起身。
“过一阵子你就熟了。”亚治跟着站起来,回头交代店经理几句话,再转回来招呼时瑞洁。“走吧!”
时瑞洁直盯着他。奇怪了,老哥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和人说话时老是表现得这么高贵优雅的人?
她想了想,就凭老哥那个走路像熊,说话像老虎在吼的魁梧大汉,也能交到这么个温文尔雅的朋友吗?
在用过晚餐之后,亚治又热心的载时瑞洁到她下榻的酒店去拿行李,一路上两个人是有说有笑,他没想到时瑞祥会有个这么健谈的弟弟,他给他的感觉像极了沙穆,只差那一股吊儿郎当,还有就是他的外貌比起沙穆要俊秀上几倍,再加上他的举手投足比沙穆来得洒脱得多,没有他的内敛世故以及刻意。
要是沙穆知道有个男人比他还俊秀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他笑着想。
“到了。”车子停驻在一幢公寓前附设的停车场,亚治侧过脸对这个初来报到的小弟笑说:“欢迎光临寒舍。”
“不寒啊!”时瑞洁下车从后座拉出行李,抬头向上望。少说也有二十来层楼高吧,她猜测。“虽然对台北不熟,不过我还知道在这里要买所房子也是很吃紧的,尤其是还有开放式的停车场,不便宜吧!”
“还好。”亚治轻描淡写地带过。“进去吧!”
电梯一直到二十楼才停下,时瑞洁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什么事那么好笑?”
一整晚没看他皱过眉,笑到喘不过气倒是常常发生。这个年轻小老弟似乎非常爱笑。
“我想到老哥。”呵呵呵。“你知不知道他有惧高症?”
惧高症?“他没说过。”
他怎么可能跟人家说嘛,真是够天真的。“哈哈,现在我告诉你了.下回他如果惹你生气,我建议你带他往山上跑,到时候你会看到一只熊白着脸站在原地颤抖。”
亚洽打开门钥,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跟他一起笑出来。“不怕你哥知道你在背后泄他的底而修理你?”
“有你罩我,怕什么。”将行李放进客厅.她像个小老弟的搭住大哥的肩。
“兄弟有难,你不可以不出手相救,知不知道?”
“我们是兄弟吗?”亚治好气又好笑的反问:
“当然是!啊,浴室在哪?让我先洗个澡再说。”
亚治指着客厅过去左手边的通道。“进去左手边第二间,客房就在隔壁。”
“OK。”时瑞洁提起行李朗未来几个月要住的地方走去,不久浴室便传来淋浴的声音。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洗头,脑子里一边想着来台湾之前老哥和她的谈话——
第二章
三天前
磅!一声砰然巨响在玉达珠宝的总经理办公室爆开。
“妈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敢闯进时家偷走‘血之杀戮’的!混帐!”一向沉默寡言的时瑞祥难能可贵的发出生平第一次巨吼——对外人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对时瑞洁来说这可是家常便饭。
没办法.两个人认识少说也二十来年,再摸不清楚这个哥哥的脾气,她时瑞洁不就是个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冷静点,老哥。”时瑞洁抛了根烟,在半空中划道弧后准确无误的落入她唇间,一道火光点亮,接着袅袅白烟上升。“东西被偷就被偷了,你吼到吐血它还是不会自己走回来的。”
“你给我闭嘴,瑞洁。”时瑞祥恨恨的目光从自家办公桌烧向妹妹那张男性化俊尔的脸孔。“你……要不是你不听我的话乖乖在家,‘血之杀戮’会被人偷走吗?”
“大哥——你这样很不公平耶!”时瑞洁冤枉地叫道:“怎么就只有你能出去泡夜店,就不准我出去结识男孩子呀?你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白痴,早叫你学好成语你就是不听。”妈的!他现在是在说什么啊!时瑞祥抚着额头,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气得吐血。
“是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率性的吹出一道白烟。
“你给我闭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结识男孩子?我看找兄弟还差不多!”
“随便你怎么说。”她皮皮地耸耸肩,早习惯他每次一有事就拿她开炮了。
“本姑娘要找兄弟也是我的事。”
“你!"时瑞祥为之气结,话题又被她扯了半天远!
“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设计部门可还等着她去主持会议哩!
“给我坐下!"这小妮子是要气死他才甘心是吧!
“我话还没说完。”
“老大,拜托你要说就一次说完好吗?婆婆妈妈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唉,时瑞洁乖乖坐回位子上,等候他时大少爷开金口。
Shit!是谁一直打断他的话的!时瑞祥死瞪着这个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能气得他五脏六腑全揪在一块的妹妹。“我要你去把‘血之杀戮’给我找回来!"终于!终于让他讲出重点来了。
“为什么?又不是我弄丢的!"时瑞洁从沙发上狂跳起来,一双眼烧起五昧真火。“关我屁事阿!"她坐回沙发上,交错起长腿,双手交叉于胸前,撇过脸不理会那张着一对熊眼怒目瞪视自己的兄长。
“时瑞洁!好大的狗胆。“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老哥,是你才有福气听到我这样说话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真是的,和他说话就是这么容易累。
“这么说我还得跟你说谢谢是吧?”时瑞祥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仿佛刚才的狂风暴雨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不用那么客气,兄妹嘛!"时瑞洁得了便宜还卖乖,晃晃手,示意兄长乖乖坐下,有话好说。
时瑞样险些气得上前将她从这三十一楼高的窗户丢下去,当然,前提是他得要让自己敢走到窗户那边才行,三十一楼……好高呀!
谁知道她姑娘当场又放出一记巨炮轰上时大少爷的脸。“总之,我不会替你去找那颗见鬼的红宝石,绝对不会。”想到就觉得恶心,她讨厌那颗重十五卡的红宝石!
不,正确来说,是她讨厌世界上所有名为罕见、贵得要死又没什么用只能让人拿来评头论足的鬼石头。
可该死的是,她—时瑞洁,偏偏生在靠珠宝维生的家族中,而且又该死的还是个珠宝设计师。
唉,老天爷故意捉弄她啊!
“妈的!你到底想怎样:非得要我搬出老爸你才会乖乖听话吗?”
“少来,谁不知道老爸老妈他们现在已经潜逃去旅行了,你找得到他们才有鬼。”提起这对时氏夫妻就觉得好笑,在香港谁不知道时家两位大老当年为了出国二度蜜月的心愿,不顾长子年方二十二大学甫毕业,硬是将公司交给他负责,两个老人家安安稳稳地出国旅行.害得时瑞祥大哥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堆公事给压榨得不见天日,这正是公司一稳定后,时瑞样马上开始进行“夜间外务”的主因。
时瑞样回她一记冷笑。“你以为我会让爸妈这么好过日吗?”她当他是笨蛋吗?“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换言之,他如果不知道他们两位老人家的下落,就不可能说出这话。
时瑞洁瞪大眼,对他摇摇头;该死的!她这个老哥竟然对她点了头,还笑得跟熊看到蜂蜜一样!
时瑞样拿起话筒。“要我通知他们说你把‘血之杀戮’弄丢了吗?”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让时瑞洁直觉阴风吹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起鸡皮疙瘩的。
“又不是我——”吞了口唾液,她继续道:“我弄丢的。”
“你觉得爸妈会相信谁的话,嗯?我亲爱的妹妹。”她该不会忘了谁才是家中的受宠儿吧?
忘了也没关系,他会提醒她。
时瑞洁错愕得张大嘴巴,“你……你……”
身为兄长,眼见妹妹嘴巴快要脱臼,自然是走上前替她合上嘴巴,免得真脱了臼更加难看o
“记住了、去把‘血之杀戮’找回来。”傻丫头,他被迫接下家族事业也不是没有报酬的,光是现下爸妈全拿他当宝,事事以他为主就够他发挥了,尤其是在整治家中这只小滑头时特别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