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待我和昊?”突然间,他想知道当昊与他暧昧不清时,是不是有人能清楚看清他们间其实只是无法界定的友情。
“帝先生很依赖你,而你很照顾他,在我眼里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好到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我一直很羡慕你们之间的情谊。”
“是吗?”
“放开我好吗?”她拍拍腰上的手掌。“很晚了,你该回去了,练霓还在等你吧!”
“不能不放吗?”他更是收紧双臂。“我最近过得好累。”没有她在身边,做什么都觉得要花费数倍于原先所需的力气才能完成。
“你需要的是回家好好休息。”她刻意避开他话语中更深一层的含意,不想再给自己希望。“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陪我。”他要求,不肯正视心中一股她即将离他而去的预感。“我不想就这样结束。”他根本不想结束!
然而他的话却被莫忘忧误解成他不想以这种方法结束。
那么,他想以什么方式为彼此划下句点?
“忘忧,”风辽强行扳过她的身将她固制在自己与门板之间,语带恳切的盼望:“陪我。”
她不知道该将眼神放在何处,因为怎么看都是无止境的黑暗。在看不见彼此的黑暗中,黯淡的月光让他们隐约看见彼此的脸,却看不清彼此不舍的表情。
她沉默的愈久,风辽的心揪得愈紧,最后熬不住地倾身覆盖住她的唇深吻,狂放得令人窒息!
“风,风辽!”莫忘忧试着推开他,原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却被他单掌钉在头上不得动弹。“放开我!”这就是他要她陪的方式?这就是他要的?
“留在我身边。”他狂吼,再次压贴她的唇,一手将她压向自己,交融彼此不同温度的体热,她的暖和与他的阴凉……
留在他身边好一次次重复着同样的争执? “不……”
“别说不。”他吻住她的嘴,下一秒钟已将她上衣解开,唇滑下胸口,以齿轻啮中间的勾环挑开,点燃她最深处激情而奇妙的狂野火焰,逼迫她发出破碎的呻吟,回应他的欺近。
“还记得我们也曾这么亲近过?”制住她手的大掌早滑向她雪白的颈子,她的手则已忘情地在他身上摸索,寻求更进一步的接触。
他卸下她的衣物,她解下他的,彼此都以初到人世最原始的姿态面对彼此,柔软的幽香熨上精瘦的肌理,她嘤咛出陶醉的叹息,浑然忘了该有的回避。她想留下些许回忆的想望与他对她的渴望同等强烈!
就是这一份强烈,让她甘心为他所拥有,尽管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的短暂,她也情愿放纵自己。
风辽双掌将她肩头压贴在门板,沿着颈子、锁骨、双峰间的凹谷、肚脐、小腹婉蜒吮吻,最后将她拉下同躺于地毯之上,翻过身将她压制在身下,借着月光凝视她迷乱的神情,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之余,尚多了份氤氲的氛围。
在他的抚触下她几乎忘了一切,忘了命令自己要抽身而退,忘了不该如此明白地反应自己对他的想望,忘了一切一切……
风辽着迷在她最原始单纯的热情中,掌下爱抚过的滑腻是如此鲜明,小小丁香舌忘情地闯进他的嘴里与他纠缠,她对他的抚触随着他在她身上燃起的火焰时紧时松,十指紧紧掐入他背部,令他忍不住为她的热情吟叹。
“你感觉得到吗?”抬起头,突然皎洁的月光让他得以看清她与他同样沉迷于彼此的表情。 “你明明要我,为什么不承认。”
“我……”她要不起!她要不起这么高高在上的顶尖人物。“我不能……噢……”
“风辽!”
风辽不理她的推拒,唇随掌动,滑下她曼妙的曲线,吻过每一寸肌肤。
她的热情、她的紧实,在在牵动他的欲望,掌下感受的明显悸动更强化他要她的欲念;他完全没有时间说什么甜言蜜语,光是强迫自己抑忍在她体内冲刺的欲望就够他忙得一头汗,终于在她因到达高潮而战栗时,他抬起身猛鸷挺入她体内,启动另一波更为美妙的旋律——
他要她,她也要他——那么为何他们要这么避着彼此!
抬眼望进她的眼,眸中明显的是激情,是欲火,但更今他心头为之一窒的是渐渐浮现在她眼中的泪光。
风辽不舍地低头吮去湿意,喃喃道出“爱你”两字,在莫忘忧因领受过度激越的浪潮而昏厥之际……
第九章
莫忘忧消失了!
早上风辽在自己办公桌上看到的就是一封辞职信,上头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三年来的照顾。
他注视手上短得不能再短的纸笺发呆,久久不能成言。
昨晚还拥在手臂里相互厮磨的人为什么一转眼失去踪影?
她……难道就真的舍得下他?
如今轩辕弥朝他吼叫的怒气他也完全感受不到,耳朵、眼睛、嘴巴全停止了作用,只留鼻子呼吸,只留脑子嗡嗡作响成一片混乱。
“走了吧!”轩辕弥没好气地幸灾乐祸道,忘忧的离去等同于是风辽逼迫的结果。“赶她离开的你觉得舒服了吗?痛快了吗?”
得知消息后的他立刻赶往莫忘忧的住处——真不愧是风辽训练出来的人材,才短短一天,人去楼空,连个渣都不剩� �
“你闭嘴!”风辽手按太阳穴轻揉。她会去哪里?又为什么要离开?他以为昨晚他们已经算是沟通过了,事情应该就此告一段落,为什么她还要离开?
她明明知道他要她的!
“早要你去向她解释。”明知道风辽此刻的心情大坏,他就是故意念得他头痛� 跋衷诤昧税桑蕴挚喑浴H俗吡耍虢馐鸵裁蝗艘恕!�
“闭嘴。”风辽无力地嘶吼。
“尽快找到她跟她谈开,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他实在太好心了,三番两次撞壁还是这么耳提面命。“她不是你能放手的人,你自己心里有数,除了找到她以外你没有第二条路走。”
“你知不知道自己废话很多!”风辽忍不住揪紧他领子怒吼,什么修养、什么从容自持,全毁在心急如焚的焦虑上。
“我废话很多是因为有人不诚实!”轩辕弥拍开紧揪自己领子的手。“老兄,是你主动招惹她,不是她自动巴上你的,你搞清楚没有。”后来想了想,忘忧对他吼的话还真的是没有错,错的人是眼前这位老兄。
“你敢说她对我没有感情?你明知道如果她对我无意我不会强求。我起的头也得有她回应才能接续。”为什么要离开他!他已经这么明白的表示自己对她的在乎,她难道感受不到?
“听起来像是你在制造借口摆脱错误。”轩辕弥怪哼一声:“又开始想做圣人了吗?风辽。编派借口撇清自己的责任,将自己定位在可怜的被害者的立场,到现在你的习惯还是没变。”
“轩辕弥!”
“我们来自黑街,这段过去是怎么也抹不掉的事实。你、我、在黑街的每一个人,我们不是被迫走入黑道,我们是自愿的,自愿以这种方式生存,否则世上有千百种求生方法供人选择。是我们独独选择这条路,没有被迫的受害者、可怜虫。
就算你能将所有的错误归咎于他人,也只是自我欺骗——你心里清楚得很,难道你真以为只要将错误推给别人,自己就能得到净化,就能让黑街的过去消失?那是痴人说梦啊,辽。在你放不下黑街,对它仍保有感情的情况下,你要忘记它,能吗?”轩辕弥替他摇了头。“你不能,因为你眷恋黑街的每个人,否则你不会千方百计想将帝氏送给黑街——温情的风辽,我们十三太保最不坦率的家伙,这个毛病到现在你还改不了,实在让人挂心;容我再提醒你,今天如果你不起头,忘忧会将自己的感情藏得很隐密,你不会发现也不会知道,更不可能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她会离开,风辽,是你起的因不是她的错。”
风辽像是被无数银弹打穿一身般,了无生气地往后跌入沙发。
轩辕弥彻彻底底将他所隐藏的情感刨开,挖出最核心的部位。
他是放不下黑街,他是惦记黑街的人事物,他是想将帝氏送给黑街……但是他为的是想与黑街撇清关系,想从十三太保中脱身,想回到一般人的生活,想……
真的想吗?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冒出头询问他。你真的想和黑街划清界线?想撇清关系?想推开十三太保的交情?想过一般人庸庸碌碌、巧言令色、毫无情义的生活?你真的想吗?当初帝昊极力撇清自己和黑街的关系时,劝他面对过去、接受过去的人不也是你吗?难道你说的只是表面话,事实上你比谁都想和黑街撇清?装得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想骗谁?骗自己?
“我……不……”虚弱且无意识的低喃彻底申诉出内心最极度的想望——他、不、想!
“我们生存的世界并不黑暗污浊,我们只是选择活在人性架构世界里最真实的这边,没有虚与委蛇,没有巧言令色,大家的一言一行都是最真实的一面。也许是没有卫道人士所谓的虚拟正义,但我们有自己的道义——比起他们,我们所拥有的道义更足以为做,因为我们不是空口说白话,为朋友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洒热血更是常见,这份非常人所能及的道义,在商场打混多年的你难道感觉不到它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