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爱,不管是爱人还是被爱。
莫名感觉有道视线盯住自己,莫忘忧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俊美熟悉的脸孔立时成为眼界里的唯———。
“你回来了?”唔,她睡了多久?尚未清醒地皱皱眉,她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模模糊糊扫过墙上挂钟。“快十二点了,我也该回——”
“太晚了,不妨在这住一晚。”他拉起她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这里还有一间客房。”
睡得全身僵硬酸疼的莫忘忧只能在他怀里无力地挣扎几下意思意思,最近她实在是太累,而风辽的胸膛躺起来是如此舒服……“可是我……”
不容她多说,风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现在太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要你睡在这就睡在这,我命令你听话。”
“唔……”神智未清明的她露出娇憨的傻笑。 “这是你头一次命令我听你的话。”
“既然是第一次,就乖乖听话如何?”他的声音又成了柔软的诱哄。
“可是……我会踢被子……”好累,身下躺的床垫好舒服,凉凉的……
“放心,”风辽首次见到她娇憨的一面,他的唇忍不住怜惜地印上她额角。“我会帮你把被子拉好。”
“嗯……”疲惫的神智在得到他的保证后正式宣告步入甜美梦乡,沉沉睡去。
第六章
随着感情逐步的进展,风辽与莫忘忧的交往成了帝氏财团公开的事实,所有员工在看到上司这种跳入爱河游泳的模样皆乐观其成。
因为在这位美得惊人的上司没有谈恋爱以前,他简直不像和他们活在同一个世界似的,和总裁两个人就像天上的月亮星星,碰不到、摘不着,只能抬头拉长脖子看;现在,最可怕、老凶着一张脸的总裁没有回来的打算,他们总算可以喘一口气,而美丽的上司愈来愈有人气——让他们对未来有更多寄望,至少他们不会再因为看星星、月亮太入迷而闪了脖子。
莫忘忧想起之前无意间在茶水室听到员工们的闲聊,忍不住低笑出声,但,伴随笑声之后的,是一层又一层的隐忧。
他的表现像极陷入爱情的男人;而她,因为他一天比一天更明显的柔情让自己愈陷愈深,这是不行的!
他对她的尊重、对她的温柔谦和,迫使她除了让自己愈爱他以外别无选择——他是那么的好,好得让她不得不但心,担心这道风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太久会让她收不回心,尽管早在一开始她便有拾回碎心的最坏打算。
她是不是该在事情尚未不可收拾前离开他,解脱这一份不安稳的感情?他对她一直没有说明究竟要作何打算,如果他对自己只是——游戏似的交往……
莫忘忧虚软了脚往身后墙壁一靠,冒着热气的咖啡溅出烫红她的手,她吓得惊呼一声,咖啡杯应声脱离闪开的双手。
“啊!”
“小心!”一只大掌迅速抓紧杯盘向上准确接稳咖啡杯,神奇地不溅出一滴咖啡,稳稳地端在手上,“幸好没有浪费。”
“巽,巽先生!”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巽凯。”巽凯浓黑的剑眉皱起不悦。 “我受不了这种婆婆妈妈的客套。”他说,拿起咖啡杯轻啜了口。“风辽在吧?”
“是的。”莫忘忧看着他一口又一口喝下她为风辽准备的咖啡,傻了眼。
他连问都没问就——
“怎么?”巽凯斜睨她的傻呆。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咖啡难道有毒?”她的表情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一样。啧!
“不是,只是这杯咖啡是风先生的,您要喝我可以再煮一杯给——”
“免了,这杯喝都喝了,你再去替他煮一杯算了。”
“是。”莫忘忧强迫自己压抑下面对巽凯如此张狂行径的不悦,转过身往才刚离开的茶水间走去。
“等一下!”巽凯粗鲁的声音叫住她。
“什么事?”
“听公司员工说风辽和你正在交往。”公司员工大抵来自黑街,经由漂白洗底才拥有一般人的身份,虽如此仍属黑街一分子,说的话不会有假,这是他为什么用肯定语气说话的原因。
莫忘忧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只能睁着眼,游移不定的视线徘徊在巽凯四周,就是不看他。“这件事……”
“有话就说清楚。”压低的嗓音已是他动怒的前兆。“说话吞吞吐吐像个娘儿们干嘛!”
“我本来就是娘儿们!”她发火的反击了,击得正确无误,彻底让巽凯傻眼。
她趁他傻眼之际从他手中抽回咖啡。“我煮的咖啡不准你喝!”持续数天的压力已经让她筋疲力竭,她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迁就一个不相干的人对她发脾气。“风先生在里头,恕我不带路了。”说完,她转过身正要离开时听见背后哈哈的笑声。
“有意思!”巽凯不怒反笑的行径和过去有气即发、绝不留情的脾性完全不同。该怎么说呢?也许步入婚姻和时间的流逝给了他自修沉稳的动力,让他提早结束过去年少不知内敛的轻狂。“刚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和风辽一样闷骚,有脾气也不会发,呵,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发起脾气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巽先生?”
“叫我巽凯。”他从她手上拿回咖啡。“我不习惯你这种叫法。”他的世界只有老大、巽凯两种称呼,巽先生——怎么听怎么起鸡皮疙瘩。
“呃……”
“还有,”他再喝进一口咖啡。 “你的咖啡够水准,我喜欢。”
莫忘忧木讷地点了头。“谢谢。”
“别把我当陌生人看。”巽凯突然口出此言:“我和你虽然不常见面,但是你总有一天会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分子。你是风辽认定的女人,也就是我们认定的同伴,试着把我当朋友看。”
“呃……”朋友?这个词对她而言是这么地陌生,她没想过会有人愿意把她当朋友看。
“风辽就交给你了。”啧,明明知道自己愈来愈像老妈子,可偏偏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他才二十四岁啊!该死的,会变这样一定是给家里那位笨千金传染的。一边抱怨的同时,巽凯的嘴可没停下要说的话:“那家伙受的苦太多,肩上永远有扛不完的责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总有离开他的一天。”顿了下,他继续道:“但是你不行,你不能像过去那些人一样,风辽对你和对其他人不同,你是他——”
“我——”
“凯,你怎么会来?”风辽打开门正想问问他的秘书小姐为什么还没将他的咖啡送进来,没料到会看见巽凯站在外头。
巽凯回头,看见他讶异的表情。“怎么?就只准你们这些老家伙有事跑回去找我,我就不能出来找你们啊!”
“怎么会。”辽失笑。他们十三太保近来出事机率极高,每回都把他整得团团转,承受几句怨言也是理所当然。“家羚还好吗?”
“和沙穆的天使娃娃在青云的医院里一起做产检。林以梅和小道姑在医院陪她们俩。”
“进来吧。”他说,两眼扫过巽凯手上浓郁的咖啡,叹口气。“你抢东西的老毛病不改。”这种霸王脾气实在让人受不了。
当然他不否认巽凯会这样是他们十三太保造成的结果。
“等哪天你把你的秘书踢出帝氏大楼,她可以到沙穆那找份工作,专煮咖啡。”
“我不会让她离开。”风辽像拎小猫一样拎起巽凯的领子,在走回办公室前不忘提醒:“忘忧,麻烦再煮一杯咖啡端进来。”
“是。”莫忘忧拉回心神应道,脑子里还轰轰然响着巽凯对她说的话,虽然他话没说完,但她所受的震撼大得令她脑子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风辽突然打断,她知道自己会打断巽凯的话,说出她心里所想要表明的立场。
望着风辽合上的门,她喃喃低语:
“我不是风辽的情人,我不能也没资格和他交往
唉,不能再深陷了。她不知第几次提醒自己。
“找我有事?”
“废话。”巽凯没好气道,在老家伙面前他内敛的沉稳完全丧失,没有客气可言:“你以为我会丢下怀孕的老婆来这和你闲嗑牙吗?”
“什么事?”
“黑街的主电脑遭入侵入,灌进大量病毒——该死的!”提到这他就怒火中烧。“我辛辛苦苦设计的防御程式竟然在五分钟内全部瓦解,所有电脑死当!真不知道派一群人学电脑有个屁用!”勃然的怒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本事忍到现在才发作。“风刃,这批人是你带出来的,捅出的楼子也该由你去收拾。”
“‘风刃’这个名字已经是过去式。”风辽难得凝起眼神,露出黯沉的警告厉色。“别再提这名字。”
“啧,你敢说在网路上这名号你没用过?这名字是所有电脑骇客中的佼佼者,情报界除沙穆外最想网络的对象。”他才不怕他。“现在黑街因为所有电讯设备出问题,弄得连一般警戒都只能以最原始的方法派人监守。你知道这会让黑街陷入危险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