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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太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为难不已。

  若非这场婚礼一年前就已经闹过笑话,他绝不致如此犹豫,早默许封罭带人离开;抑或今天的婚礼继续,新郎换成封罭,那他也不致太过为难。可行为一向特立独行的封罭自有一套奇特的思考逻辑,所以若应允了他,这场婚礼势必又得不了了之,徒惹人笑话,那陈家的颜面岂不尽扫落地可若不应允他,岂不又自打巴掌,无信于恩人?而且他也言明了,即使现在不应允,待会儿他一样会抢人,到时场面一样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陈老,你考虑得如何?”

  “这……您老真是让我为难。”

  “如果是因为婚礼的关系,那婚礼照样进行,我不介意让你的孙子代打充场面。”

  封罭眼中闪着诡橘的光芒。

  “您老的意思是……”

  “婚礼照样举行,新郎一样是令孙,只不过……”封罭跨向前一步,附在陈老太爷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老太爷一听,捊捊胡子,点点头,了然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就喜欢玩一些新奇的花招!

  随着礼乐奏起,魏可人仅存的奢望终告幻灭。

  她低垂着头,认命的让父亲牵着她一步一步的朝圣坛走去,最后将她的手放在陈浩南手中。

  她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全是封罭嘲弄的眉眼,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根本不如想像中的坚强,不如想像中的潇洒,更不如想像中的冷情。

  “说愿意。”陈浩南嘴角抽搐地推推魏可人。要不是受制于老太爷,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站上来受这种窝囊气。

  “我……我……”魏可人为难的咬咬下唇,突然发现愿意二字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你只要点点头就行了。”陈浩南不耐烦的催促道。

  魏可人本想任性的摇头,可眼角余光忽然扫过神情紧张的双亲,他们哀求的眼神,让她怎么也摇不了头,只得从命的点了点头。

  可头才点下,痛彻心扉的她身体跟着一软,幸而陈浩南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才能继续完成婚礼。

  魏可人扇动长长的睫毛,逐渐恢复清醒。

  她本想张开双眼,可脸上游移不停的温热让她不禁迟疑了下,直觉的继续闭眼休想,直到下一秒钟,昏迷前的记忆猛地窜进脑海,阵阵的恶心感开始不断地涌上心头,直窜喉头。

  温热双唇的主人原本只浅尝她的红唇,可在乍见她眨动迷人的眼睫时,便将注意力转至她的双眼,明白她无意睁开双眼后,便顺着她的颊缘一路蜿蜒直下,直至她的下颔,忽而又登高攫住她鲜艳的红唇。

  他一边细细品尝她口中的芳香,一边默默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坚持“装死”,他嘴角一勾,眼露邪光,决定继续往下探访。温热的唇沿着她雪白的颈项往下舔吻,甚至隔着布料含住峰顶,邪恶地逗耍她敏感的乳尖,引起她阵阵战栗。随着那抹温热越来越放肆,魏可人整个人就越绷越紧,不但全身僵直,还浑身寒毛直竖。尽管那放肆的双唇令她恶心不已,她仍是强迫自己继续忍受,以免被他察觉自己早已清醒。

  他扬扬眉,大感意外的停下动作。

  她该不会真的认命了吧?他不悦地拢了拢眉。

  还是她猜出他是谁了?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脸色又和缓了些。

  不过依他对她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应该大过于后者才是。因为她一直没睁开眼,身体又那么的僵直,所以九成九是还不知道谁在对她毛手毛脚。一思及此,他的眉峰再次收拢了起来。

  她到底以为他是谁呀?竟那么温顺认命!尽管亲她、吻她的是自己,他仍满不是滋味的瞪视犹闭双眼的她。

  神经紧绷到一触即断的魏可人再也忍不住强烈的恶心感,因而睁开眼,坐起身子,头一侧就直接吐了起来。

  “妈的!”她还真会挑地方!

  整张床那么大她哪儿不吐,偏吐到他的身上来!被吐了一身秽物的他倏地瞪大双眼,捉住她的双臂。

  本欲推开她,却见她难过得差点将内脏一并吐出的惨状,他当场改变主意,将她楼进怀中轻拍安抚。

  不料不抱还没事,一抱她居然吐得更加严重,所以即使没东西可吐时,她仍不断干呕着。

  “Shit!你再吐我就把你推到地上,让你一次吐个够。”他虽然疼在心底,可语气却十足十的凶恶。

  乍闻封罭声音的魏可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此对他的拥抱仍极度排斥,所以恶心的感觉仍是不断的涌现。

  “Shit!我越说你越吐,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推下床吗?”

  他气急败坏的嚷嚷着,轻拍着她后背助她顺气的手劲却反常的温柔。“再吐我就封住你的口,看你怎么吐!”

  虽然认定自己是因为想逃避才出现幻听,魏可人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强健双手的主人一眼。

  啊!她真那么思念他吗?

  怎么这会儿连幻觉都出现了她用力的眨眨眼,一心只想确定眼前出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人,因而忽略了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恶心感,止住了阵阵干呕。

  “是你!”她伸长双手眷恋的抚着他那双比女人还媚艳的桃花眼和左颊上轻浅的窝痕。

  尽管见着、摸着,她仍有强烈的不确定感。

  “放开!”一见她恢复正常,浑身的秽物就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真的是你!”她非但没放开他,反而缠得更紧了。

  “真恶心!”身上的秽物让他难忍厌恶的皱起眉头。

  “你……你……你嫌我恶心!”她难过的紧咬下后,委屈的红了眼眶。

  她的主动在他的眼中成了下贱的举动吗?

  “你不恶心吗?”

  他不讳言的坦承让她揪心的流下泪,深深为自己感到不值。可他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收起自怜的情绪,惭愧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瞧你吐得我一身秽物,还不够恶心吗?”

  “对……对……对不起。”

  “有时间废话,不如帮我清理这身的秽物。”

  “哦!”她立刻冲下床想直奔浴室,可才刚下床就被自己身上的新娘礼服绊倒在地,跌得好不凄惨。“喔……”

  满是愉悦的心随着跌倒让她看清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因此闪闪发亮的眼眸瞬间黯了下来,整个人就那么愣在地上。

  见她呆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封罭当下决定还是自己来比较快。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后,见她仍呆坐在地上,他便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回床上仔细检查她是否有摔到头。

  确定她没事后,他拍拍她的脸颊,唤回失神的她。

  “你又哪根筋不对劲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这里是我的屋子。”因为这间度假小屋离教堂不远,所以一见她昏迷,他就索性将她送到这儿休息,顺便度假。

  “我的意思是……今天是我的婚礼……”

  “昨天才是。”她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了。

  “不管今天还是昨天,我都已经……已经嫁人了……你……你……”

  “我知道。”他打了个阿欠,仰躺在她的身边。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一整天,他真是累坏了。“可惜那场婚礼不具意义。”哪天想到,他会给她另一场更正式、更隆重的婚礼。

  “你……”她惜愕的瞪着他,误以为他不在乎她是否已经嫁了人,硬要将她留在身边,殊不知结婚证书早被他动了手脚,他才是真正的新郎。“你要我就这么……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你?”

  “有何不可?”反正婚姻的卖身契——结婚证书都已经签了,婚礼早晚又有什么差别呢?“还是你不愿意?”如果她真的在乎,那他倒不介意配合她将婚礼提前。

  “不,我愿意,我愿意就这么跟着你。”她想通了,与其正式却痛苦的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她宁可不清不白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尽管因此会饱受良心的谴责,她也豁出去了!

  “你确定不后悔吗?”

  “不后悔!”她坚定的望着他。

  反正日后一定住在情妇社区中,与世隔绝,那何妨当个名副其实的情妇呢?

  “你不后悔就行了。”封罭怀疑的望着魏可人,不明白思想传统保守的她怎么忽然看得那么开,竟不在乎有没有公开仪式。

  殊不知魏可人还不知道自己嫁的人竟是他,只当自己是别人的新娘,所以当然无法要求婚礼。

  直到一、两个月后,灵光乍现的他才忽然领略到这个真正缘由,可尚无心举行婚礼的他干脆将错就错,无意点明,以免她知道后,他将不得安宁。

  一年后某日。

  封罭拿起桌上的检验报告递给恰巧晃过他面前的魏可人。

  “这是什么?”她接过东西,随手翻了下内容,却发现里头全是医学上的专有名词,所以她根本有看没有懂。

  “死亡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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