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明朝游上苑 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 莫待晓风吹
周帝武则天御旨
蓬莱仙山 红颜洞中
百花们带着焦虑与忐忑不安的心情纷纷下凡绽放花颜,照理说唯有腊梅、水仙等等才能在冬季盛开,可是人间的帝王武则天喝醉了酒,下了御旨硬是要御花园里头的百花在隔日清晨齐齐开放。
那时刚好百花仙子去找麻姑仙子下棋,一夜未归,结果百花们没法等待主子的上禀及玉帝的同意,就统统下凡去开花了。
可是不依时令地胡乱开花可是犯了滔天大罪,这下子百花仙子和几位忍痛带头绽放、罪行最为严重的花儿,偕同其他私自下凡的众花们被宣到灵霄宝殿里,等待着玉帝的惩罚。
玉帝刚好自望凡镜那儿回来,看完了之前自己惩戒下凡的那几位仙人,几桩好事此刻正在凡间热闹上演着,心中大是得意开心,可没想到甫一回官就听到了这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玉帝掐指一算,对前因后果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另一个样儿,老神在在地坐火了圣椅后随即变脸。
他怒吼着,“可恶!你们就是见不得朕清闲是不是?不久前才发生了那五个不成材的小子闯祸,然后又是一大堆的的没有的意外,现在连好好的开花都会开错了,那下次是不是换作朕吃的米饭都会开口讲话了。”
会讲话的米?玉帝是在说我吗?仙班内的百谷仙子脸红了一下。
王母娘娘轻咳了一声,开口求情,“玉帝,今天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她们啊,是下界的帝王太不懂事,强要颠倒……”
“你别替她们求情!”玉帝还是一脸难看,“没得商量了,居然敢藐视森森天条,天道循环岂是汝等擅自作乱得?众百花私自下凡触犯天视,按理该革去仙职贬下凡间,但是你,还有你你你你……却是罪大恶极无可饶恕!朕要罚你们打落千年后的凡尘,非但要化作女身,还得历尽红尘受尽百劫……去吧!”
阶下跪着的花儿们不敢为自己求情,她们噙着泪向玉帝叩了头,异样花香倏然大盛,随即消失在玉殿中。
眼见她们也被打入凡间了,王母娘娘频频叹息,众仙亦无言。
这阵子是怎么了?怎么天界的大伙儿净是做错事呢?
只见玉帝怒不可遏地拂袖离去,随即一溜烟地到望凡镜处探头探脑。
唉!天上无聊得紧,现在他唯一的娱乐就只有这个了,今儿个的事件再次考验了他老人家的智慧……算算这前前后后被他打落凡间的数十名神仙精灵的,此刻可正在凡间热热闹闹的……
呵呵,他又有看不完的好戏了。
只不过千年后的凡间说进步也真进步,说乱也真够乱的,看来仙界的众神仙们的本事可得再精进才行,要让她们五个历尽百劫……残忍哪!
对了!虽说君无戏言,但谁规定“百劫”就得经历很凄凄惨惨的?
“嘿!”玉帝脸上浮现恍然和促狭的神色,喃喃自语道:“丫头片子们,别说我这老天爷都没有帮忙啊……”
他负着双手,悠哉地就要离开,攀然看见一幕令他差点惊掉下巴的变化……
“你……你怎生变得如此凄惨?还无缘无故变成那种……那种……男非男的待妾?啊!”玉帝睁大眼睛惨叫一声,“还有你……晤!不错不错,几世历劫总算学乖点了……”
玉帝墓然绽出了抹窃笑,得意洋洋地道:“……哎呀,你这倒楣鬼,虽然命运多舛不是你的错,但谁让你命底注定跟那朵花系了红线呢?”
突然间,另一幕惊人变化陡起——
“你你你……好你个,居然敢幻化真假之身下凡代你历劫!”他老人家一拂胡子,甚感有趣的拍手叫好,“肤就瞧瞧你们这群家伙自作聪明的后果……”
下凡中的仙子们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第一章
可人,说话要小声温柔。
可人,笑容要温婉,不可露齿大笑。
可人,坐要坐好,仪态自然从容。
可人,站要站好,要高雅挺直。
可人,要捉住丈夫的心,首要捉住丈夫的胃。
可人,丈夫是天,不可违逆。
可人,你必须当个贤内助,要当丈夫的好助手,所以你必须什么都学,什么都会。
可人……
魏可人端起吧案上的“一醉解千愁”在眼前轻轻摇晃着,神色恍惚的盯着杯中多变的色彩,耳中不断地响起自小所受的教诲。
她忽然不屑地嗤笑一声,摇摇头,整个人微微向前倾,伏在吧案,猛地将手中的烈酒一仰而尽,却因不善饮酒而被呛着,狼狈的猛咳着。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她为“他”而活了十五年,她的生命全绕着成为“他”完美的妻子而转!
不论是为了父母的耳提面命还是自己怀着的少女心作祟,总之十五年来,她没有自我,生命的全部便是当“他”的好妻子。
每天的生活不外是插花、茶道、烹饪、琴棋书画,这些用以培养灵雅高贵气质的新娘课程;男为尊、女为卑乃至三从四德的古早观念更是每天不可少的“背景音乐”。
她从无知的被迫到心甘情愿这十五年来,生命就是为当“他”的好妻子而竭尽所能的付出所有。
可她得到的回报是什么?
既不是温柔的呵怜,更不是专一忠诚,而是他在婚礼的前一天在自家后花园中嚣张的和其他女人乱搞!
她这才赫然发觉家人所灌输给她的和她所认知的“他”竟全都是个假象,更赫然明白自己整整十五年的生命全都白活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整整十五年的美好生命,和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完美妻子所投注的心力与心血彻底地被辜负了。
好不容易才勉强顺过气的魏可人咬着牙,再次要了一杯烈酒,然后毫不犹豫地一仰而尽,企图忽略回荡在耳边那夹杂着淫秽吟哦的不屑评价。
再次的,不适烈酒的她预料中的被呛红了脸,咳粗了颈,更眨出了泪水。
对于一个辜负她前半生生命的男人,她实在无法面对,也无法忍受后半生还得继续与之相处,因此她逃了,就在举行婚礼的今日。
本想借酒一醉解千愁,可酒喝了,她满腔的愁非但没能解开,反倒更加愁闷了。
因为逃离既定命运的她实在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压不住慌然的心,魏可人只好再叫一杯烈酒,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存心灌醉自己,逃避那不可知的未来。
“咦,仙,你在看什么?”辜琳灵好奇的往好友秦巧仙手中的杂志凑去,好奇是什么样的报导能让她看得如此目不转睛。
“医学杂志。”秦巧仙藉着酒吧里昏黄的灯光,看着无意间翻到的一篇医学奇迹,那医生精采的丰功伟业让她等不及将杂志拿回家再看,就当场看了起来,准备待会儿拿来当聊天题材。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医学素养啦?”辜琳灵不敢置信的将秦巧仙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如果跟你比起来,那很早以前就有了。”秦巧仙不客气的顶回去。
“你欺负我,我要跟我老公说。”辜琳灵嘟着嘴,赌气的威胁着:“叫他开除你。”
“乐意之至!我甚至可以借你大哥大,顺便还帮你拨号。”秦巧他说着当真由皮包中拿出大哥大拨号。
“喂,你还当真呀!”辜琳灵嘴嘟得更高了。
“仙,你就别逗她了。”酒吧的主事者柳湘缇一边调着酒,一边为辜琳灵帮腔。
“霜的电话打通了吗?”
‘你真差劲,居然耍我。”神经超大条的辜琳灵这才知道秦巧仙的电话根本不是专为她而拨的。
“没人接。应该在路上了吧。”秦巧仙一面收起大哥大,一面瞥了辜琳灵一眼,不屑地摇摇头说:“明明是自己笨,还有脸怪别人!”
“仙,你刚刚在看什么医学报导呀?”柳湘缇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免去辜琳灵的尴尬。
“对啊,该不是你那只种马出了什么乱子吧广辜琳灵不甘示弱的反击,顺便表达对秦巧仙丈夫的极度不屑。
“你又没被上过,怎知他是只种马?”秦巧仙护着自己的丈夫。
“笑话,光看就知道了,哪需要亲自上‘马’!”辜琳灵不屑地冷哼。她跟秦观阳的梁子结大了,不吐不快。
“‘看’就知道?这是你丈夫给你的感觉吗?”秦巧仙皮笑肉不笑的反问着。
虽然她也很不屑丈夫婚前的滥情行为,可他毕竟也成了自己的丈夫,总该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颜面,以免自己的颜面也受到牵连。
“呵,这话更好笑了,他们虽然是双胞胎,可我丈夫一脸正气,人人景仰,可那只种马可就一脸龌龊,人见人厌,少将他们拿来相提并论。”她丈夫完美得紧,那痞子哪够资格与他并论!
“是啊!只能‘景仰’,不能亵玩,阴气比鬼还盛,难怪把你吓得魂飞魄散,好长一段时日不敢近他的身。”秦巧仙酸葡萄心态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