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自私地要求你留下,毕竟你的家在英国,但是--我割舍不下这里的一切,拓凡;我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回事。展拓凡看来似乎并不困扰,而且还乐得很--由他愉快的笑容可知。
不错,孺子可教也,她已经晓得要为他们的未来打算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小傻蛋,你还不明白吗?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在爱上你的同时,我便已作好了抉择,随时准备为你放弃一切,因为我惟一在乎的只有你。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夫唱妇随,嫁鸡随鸡的年代早过去了,我从不打算要你来迁就我,因为我明白这里是你的根,有你母爱、最难舍的亲人,你的妹妹们是你一生放不下的牵挂,而我不希望你有一丁点的不快乐,我的爱,是希望使你的生命更圆满,而不是使你有任何遗憾。”
“可是……你父母那边……”
“你放心,我爸妈很开明,他们能理解的,反正英国那边有我大哥大嫂,我们只要过年过节、有空闲时回去晃晃,就很仁至义尽了,你要真怕他们合怪你拐走他们的儿子的话。那也简单,只要我们‘努力’点;早日生个小娃儿让他们过过含饴弄孙的瘾就成了。长孙耶!他们盼得眼睛都快脱窗,成天直骂大哥不争气;如此一来,他们疼你都来不及,哪还舍得怪你,是不?”
“谢谢你,拓凡,你让我觉得欠你好多,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他温存地轻吻过烙有他留下激情印记的雪白肌肤,“你的心,就是最好的回报。”
芷柔不再犹豫,仰首热切地回应他,以行动说明了她决定用一生实践的承诺。
不知不觉中;十个月的日子匆匆流逝,芷柔将目光由窗外的点点星光移回房内惟一的光源--几枝闪动着微弱火光的蜡烛。
脑海间浮起了前几日婉柔戏谑的话语:真是岁月不饶人呀,某人要再嫁不出去;恐怕只有留着当“古董”的分了--她不会说老处女,因为她每一次的夜不归营,都可以在妹妹们的眼中找到嗳昧的神色,这事要发生在从前,她们会急得半死,但现在,呵,早习以为常,连婉柔都有样学样了。
她摇头笑叹,抬首看了墙壁上的钟;都十点多子,拓凡怎么还不回家?她相信他十分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是体贴地避开她;留给她独自悼念岳君衡的空间,今天一整天,他等于是“消声匿迹?’了。
也该是时候了,她抚上了胸前的坠子凝思。
开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仰首望去;进门的展拓凡愕了下,倍感意外,“芷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她迎向他,“女朋友的生日,你一整天不见人影,说不过去吧?”
‘你--”他看了看烛光摇曳,流泻一室浪漫的屋内,“你能释怀了?”
“我仍是办不到庆祝这个日子,但是至少我能为你做到释然,我会努力让往后每一年的今天以温馨代替悲愁,只要身边有你相伴。”
“噢,芷柔!”他紧紧拥住她。
‘‘还有一件事。’’她微微推开他,当着他的面,缓缓解下颈间戴了四年的链坠,在他的震惊中幽幽地开口,“这是君衡亲手为我戴上的,今天,我在同样的日子解下了它,你了解这对我而言有多重大的意义吗?你口里不说,但我知道你是介意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心中长久占据着一道抹不去的影子,他始终介于我们之间,如今,我取下了它,解开他亲手系住的情,代表这-切是真的过去了,今后,他只是我珍藏心中的一段惟美记忆,而我的未来,只剩下你。”
展拓凡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这一份冲击与撼动,“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心甘情愿地放下过去,与我共创未来,芷柔,我一直在等!”
‘‘我知道,我知道!”她将脸埋入他怀中,“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长久以来的包容,拓凡,我爱你!”
他没有说话,只以紧紧的相拥表达他死也无憾的挚情。
良久,他松开她,“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她挑眉询问,他接着道,“记得去年的今天吗?那是我第三次与你巧遇,你喝得狂醉,我差点就把持不住地侵犯了你,而……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这链坠在那时就掉了,我多少也察觉到它对你意义非凡,才会帮你系回它。”
是天意吧!“你想,这会是君衡的意思吗?因为你的出现,他认为该是放开我的时候了,是不是呢?’
也许吧,谁知道呢?
“我只知道,今生若我不能与你共偕白首,我会希望有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代替我继续爱你、宠你;让你无忧快乐地活下去,而不是为我埋葬青春,一生在泪水中度过。”
君衡也说过类似的话……也许,她是真的可以释然了。
她妩媚地一笑,“太老套了,不够赚人热泪;你知道的,家里有个写尽缠绵悱侧、可歌可泣的爱情史的小说家,专门骗死人不偿命,想要让我感动挺难的,换点新台词。”
“是吗?很抱歉,你交了个乏味死板的男朋友,我打算说的那句,可能会无趣得让你想打呵欠。”
她不置可否地抿抿唇,“说来听听。”
他淡淡笑了,“我爱你,永远。”
没错,这的确是全世界最老套的情话,但--她动
容地献上她的唇,“我永远听不腻这句话。”
“我愿用一辈子来对你说。”这是陷入激情前,他许下的承诺。
如果,一对小爱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那么卡在他们之中那个死不要脸的超级大灯泡是不是缺德得令人唾弃?
‘‘说嘛、说嘛,你们打啵的最高纪录是多久?”见小情侣困窘地苦笑,婉柔径自猜测着,“还是你们也不晓得?这也难怪啦,经过我的观察,你们都太投入忘我了……”
天!这女人的脸皮是铜墙铁壁打造的吗?盂稼轩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
‘‘噢,对了,’’婉柔突然兴奋地叫道,燃着亮光的眼眸很雀跃地望住孟稼轩,“我很好奇耶,你到底还是不是处男?”
没料到她会突出此言,孟稼轩吓得差点跌下椅子,足见其受惊程度。“你……”
“二姐!”海柔无地自容地叫道。
“是不是?”盂稼轩爱了海柔这么多年,依这痴情的程度看来,是不太可能去碰其他女人,但男人有男人的需要嘛,有时情与欲是可以分开的,所以,她都快好奇死了。
盂稼轩几乎说不出话来,‘‘要问……也得海柔来向吧?’’
“也对,海柔,你问,记得把答案告诉我。’’
要她问?瞧,小海柔的脸发烫得都足以煎蛋了问得出口才有鬼。
可是……她又无法装作不在意,仰首望了望他,孟稼轩不晓得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微张着嘴,讶异地看着他。“真的?”
他不语,轻拥住她。
“到底怎样嘛!”杀风景的程咬金又跳了出来,“我猜八成不是,这个年代,要找个超过二十岁的处男,简直比恐龙还少。”言下之意,早绝种了。
海柔不以为然。她相信孟稼轩,并非世间男子皆重情欲,如果面对挚爱的女子,他都能把持住自己,那么面对其他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她根本连问都不必。
婉柔研究着她的表情,问道:“别告诉我,你真的为海柔守身如玉,当个全世界最纯情的处男?”
盂稼轩没来得及尴尬,突然加入的声音解救了他。“莫婉柔!你敢问除我之外的男人这个问题?”
婉柔不屑地瞥了来人一眼,随口道:“你哪用得着问,早十五岁过后就不是童子鸡了。”
“奠、婉、柔!”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
海柔抿嘴偷笑,她未来的二姐夫真可怜,值得同情。
‘‘二姐夫,你来啦!”湘柔与石吴宇相依相偎地下楼来。打楼上就听到他的吼叫了,但愿丁家的屋顶够牢固,否则,二姐嫁过去,天花板不被掀了才怪。
‘‘要我说几遍,不许叫他二姐夫,我又还没嫁他。”莫二小姐又有意见了。
“闭上你的嘴!”丁以白瞪了她一眼,他要是英年早逝的话,不用怀疑,肯定是这女人害的。
婉柔正想抗议,另一道加入的身影拉去了她的注意,“咦,今天真热闹,咱们未来的大姐夫也来了。”
展拓凡一笑置之,“你大姐呢?”
‘‘先别急着找爱人,”丁以白向他勾勾手,“过来,我们‘沟通’一下。’’
沟通?可是这群人的架式很有“苏武牧羊”的嫌疑耶!
来、来、来,每日一词。什么叫;苏武牧羊’呢?这是向展织羽学来的,注解就在歌词的第一句:“苏武牧羊‘北海边’(被海扁)!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