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进千迴谷,必得先经百转林,而师父早在百转林中设下独创的奇门八卦阵法,外人根本就无法踏进一步,更别说毫发无伤的离开了。
也因此,吕水凝才会在外头「守株待兔」,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吕水凝,凭你的姿色,随便勾一勾小指头,就有成千上百的男人自愿拜倒在你的裙下,你又何必对傲辰痴缠不休呢?我勸你还是赶紧交出解药,放过傲辰,别折磨自己了。」
一有机会,他仍是不放弃说服宫水凝,期望她能想通,让傲辰摆脱多年的奇毒煎熬。
「休想!我说过我没解药,狄傲辰这辈子只能爱我,他是属于我的!」一个女人,若爱到痴绝,那疯狂的情爱烈焰,足以将人灼得体无完肤,而傲辰便是宫水凝烈爱下的牺牲者。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傲辰的性子,若他会向你妥协,那他便不是狄傲辰了。」这女人爱傲辰爱得如此惨烈,要是让他知晓傲辰已娶了湘影,不晓得要疯狂到什么地步了。
「对呀!对呀!」在一旁无聊得直想打瞌睡的洛儿,也不甘寂寞的跳了出来,「反正狄傲辰对你弃若敝屨,你干嘛老是要巴着他呢?不如我介紹几个男人给你,保证不比狄傲辰逊色。」
任飞宇有些错愕的瞪向她,「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种男人,我怎么都不知道?」
「眼前不就有一个?」她巧笑嫣然的回道。
「我?」任飞宇指了指自己,旋即饱受惊吓地跳开了一大步,「你别陷害我成不成!我什么女人都敢招惹,就她-----我敬谢不敏!」
宫水凝这爱恨激狂的女子,任谁都无法消受的,他才不想少活二十年呢!
「你们说够了没有!」宫水凝的沉默,并不代表她愿意让人当成笑话般来讨论。「狄傲辰到底在哪里?」
洛儿看不惯,又嘲弄了几句﹕「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死缠着人家不放---哎喲!」一截水袖挥来,幸好任飞宇及时拉了她一把。
「宫水凝,你够了吧?我不想和女人动手。」他挡开宫水凝,但她显然不打算就此罢手。
「今天没见到狄傲辰,我绝不会善罢甘休!」闹到天翻地覆,她就不信狄傲辰不出来见她!
宫水凝的存心挑兴,显然将任飞宇惹恼了,他朝洛儿吼道:「捂住耳朵,什么都不要想!」
「噢!」洛儿愣愣地依言照做。
见洛儿已做好「防备措施」,他一手格开宫水凝的袭击,边飞身退了一步,然后执起洞簫,吹起扬音神簫独步江湖的「灵幻曲」。
一时间,簫音幽邈飘忽,四周狂风渐起,捲起了飞沙黄叶.....
见宫水凝渐渐乱了心神,鮮红的血液自她的唇角缓缓滑落。任飞宇分神瞥向洛儿,见她也蹙紧了双眉,神情痛苦....
不行!洛儿虽已吞食了定魂丹,但未曾习武的身子仍承受不住灵幻曲的杀伤力,再这样下去,她也会震伤心肺的。
剎那间,簫音骤停,四周归于平静,方才的飞沙走石彷彿只是幻象。
他奔回洛儿身边,轻扶住她虛软的身躯,关切地低问:「洛儿,你没事吧?」
洛儿缓缓调勻呼吸,好不容易恢复了神志,复又惊駭地瞪大了眼﹔任飞宇回身一望,只来得及反手将洛儿推开,自己承受了那迎面而来的白色粉末!
霎时,双眼传来一阵刺痛,任飞宇还来不及反应,便坠入了茫茫无际的黑暗之中。
「飞宇----」洛儿赶紧冲回他身边,可他却已失去知觉了。
同一时间,另一道紫色身影翩然而至,在看清眼前的狀況之后,那紫衣女子柔和的美颜浮起一丝慍怒,「宫水凝!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除非叫狄傲辰出来见我!」
「可以!我让他见你的尸!」
语毕,只见一截紫绫挥向宫水凝,快得令她闪避不及,胸口严重受创,呕出一口鮮血。
在负伤的情況下,宫水凝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当下抽身而去,而那名紫衣女子也无心去追,旋身回到洛儿身边。
「飞宇.....」洛儿又惊又惧的直唤,但任飞宇却不曾应她一声。
「别急,先进千迥谷再说。」她柔柔地勸慰道。
「你---」洛儿望向眼前的紫衣女子。
「我叫顾湘影,是飞宇师兄的师妹。」扶起任飞宇,她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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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迴谷 扬音楼
已经一天一夜了,任飞宇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洛儿凝望着他昏睡中的俊容,一双柔荑轻轻地握住他的,小脸上满是忧惧。
顾湘影无声地来到她的身后,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我已经通知曲师兄赶回来了,飞宇师兄不会有事的。」
这番话总算让洛儿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下来。曲大哥的医术高超,她是见识过的,飞宇绝不会有事的。
突然,她感觉到任飞宇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她喜出望外的叫出声来:「飞宇!你听得见我叫你吗?飞----」
「闭......嘴!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吗?」任飞宇虛弱的声音缓缓逸出唇边,让洛儿听了又哭又笑的,甚至忘形的扑进他怀中。
「噢!」他闷哼一声,「你该不会打算在洞房之夜时也这么压我吧?」
「人家都快担心死了,你还逗我!」洛儿又瞋又怨的捶着他的胸膛。
「真不愧是风流的二师兄,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就急着吃女人的豆腐。」
一阵低低柔柔地的女声响起。
「湘影?」他愕然唤道,「你怎么也在?这是哪儿?」
顾湘影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他会不晓得这是哪儿?
「别告诉我,出去鬼混了几个月,你连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都认不出来了。」
「我在扬音楼?」他瞇起双眼,想看清周遭的事物,「为何不掌灯?」
掌灯?洛儿与顾湘影愕然相视。现在.....是大白天呀!
一时间,洛儿发觉自己的胸口彷彿被揪住了似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置信地低唤:「飞......飞宇,你----看得见我吗?」
「开什么玩笑...还么暗,我看个鬼呀!」
洛儿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剎那间完全凍结,她浑身冰冷,举起顫抖的手在任飞宇眼晃了晃..... 可是他却毫无反应。
洛儿倒抽了一口气,任飞宇看不见的事实有如一道巨雷般劈向她的脑海。
她掩住唇,惊痛地说不出话来。
「洛儿?你在哪儿?怎么不说话?」任飞宇的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半空中摸索着,而他的目光却毫无焦距。
「我在这儿。」她急切地迎向他探寻的手,咬住下唇,深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一滴微温的液体滴落在任飞宇的手背上,「洛儿?你在哭吗?」他好不容易触及已然泪痕斑斑的娇容,万般不捨地为她拭泪。「告诉我,怎么回事?受什么委屈了?」
「飞宇-----」她再也忍不住地投入他的怀中放声痛哭。「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会一辈子守着你、永远爱你......」
「你在说什么?」他不解地轻拥她。
倏地,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他记得扬音楼纵使不掌灯,也会透进几许微弱月光,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呀....
他凝起面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焦距的眼眸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你们说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洛儿?湘影?」
「飞宇......」
「飞宇师兄.....」
洛儿和顾湘影两人同时忧心而又不忍的低唤。
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任飞宇瞠大了眼,面色白得駭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看不见?难道....
「不----」他嘶吼出声。
洛儿伸手想抚慰他,却被他激动的挥了开来。他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几度险些栽倒,先是碰着了桌子,又勾倒了椅子,然后是木柜、花瓶......转瞬间,整个房子全乱成一团。
不,他不相信!这不会是真的!
任飞宇脚步踉蹌地欲夺门而出,洛儿被他激狂的神态駭着,来不及阻止他,只能惊急地追了上去。
由于他双目难辨方向,加上心绪过于狂乱,一时失神,竟跌坐在门口。
「不---」他抱着头,有如负伤的野兽,发出了最淒厉悲绝的哀鳴。
「飞宇,你别这样!」洛儿泪如雨下,从他的背后紧紧抱住他,「就算失去一切,你都还有我呀!我可以当你的眼睛,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洛儿!」他回拥着她,哀慟的闭上眼眸。
顾湘影在一旁看得心酸,眸中也浮现了淡淡水光。她赶忙出声道﹕
「你们别忘了我们有一个医尽天下百病、无所不能的曲师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洛儿一把抹去泪,迭声道:「对,我怎么忘了曲大哥呢?他的医术精湛,一定能医好你的眼睛的,一切就等他回来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