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星草,」他的神情激动,「一般人聞了它的薰香,可以提振心神,但净寒所服用的药物中,有一味金矢菊,这两种药草是极端相剋的,若不慎误用,轻则导致昏迷,严重的话甚至会使人致命!你知不知道?!」
洛儿被他的厉声责备吓傻了,心乓鈦y之下,她的眼眶开始泛红。
她真的不晓得自己的无心之举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一想到自己差点害死净寒姐姐......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任飞宇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然后他瞪着情绪失控的曲慕文,「你兇她干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时,曲慕文已稍微稳住混乱的心绪,他缓和神色歉然地道:「洛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刚才我只是一时心急。」
洛儿摇摇头,「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净寒姐姐她----」
「幸好及时发现,还能够挽救。」
「那就好。」她这才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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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慕文果然医术超群,不过才短短三日的光景,净寒已然清醒,并恢复了红润的面色。
只是,太平的日子没过多久,旋即又爆发了一件更为惊天动地的事件。
那一天,雪蓮煎好药,洛儿照常到厨房端药。
谁知,净寒喝过药后没多久,突然脸色丕变,双手紧捂住胸口,倏地呕出了一大口鮮血。
这突来的狀況,把洛儿震呆了,她忍不住駭然惊叫:「净寒姐姐-----」
听到不寻常的尖叫,曲慕文与任飞宇匆匆赶来,只见房里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以及净寒正逐渐下滑的身子。
「寒寒!」曲慕文心魂俱裂的惊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痛地紧抱住净寒已无知觉的身躯。
从未见过曲慕文如此激狂的洛儿,只能囁嚅地答道:「我.....不晓得.... 净寒姐姐喝过药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药?」他探了探净寒的脈息,旋即飞快地点住她全身各大穴,然后扶着她坐了起来,运用內力为她逼毒。
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洛儿,不安的絞着衣抽,仰首望向任飞宇,「怎么办?」
「别急,先看看情況再说。」任飞宇拍拍她的脸,对她安抚的笑了笑。
见曲慕文面色也逐渐泛白,豆大的汗珠直冒,任飞宇赶忙在他身旁盘腿坐了下来,运气助他一臂之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帮不上忙的洛儿,不敢貿然出声打扰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良久之后,两人终于同时收掌吐息,缓缓站起身来。
「怎么样了?」洛儿迫不及待的追问。
任飞宇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匆躁。
安置好净寒后,曲慕文回过身来解答他们的疑问。 「寒寒中了绝命门独步天下的『血蠍散』,这种毒十分棘手,再加上毒性已侵入心脈,连我都没把握能解得了。」
他闭了闭眼,无力地撑住头,蹙起的眉宇间凝满痛楚。
「那....那该怎么办?」她拉着任飞宇,眼眸中满是惊惧。
任飞宇按住她的手,代曲慕文说下去:「唯今之计,只有双管齐下,一边调制解药试着化解净寒体內的毒,另一方面则是每天以內力一点一点的逼出毒性。」
他顿了顿,「这一点,我们可以轮着来,以我们自身深厚的內力,应不成问题。」
曲慕文连点头都已显得无力,「谢了。」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什么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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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天了,可是净寒却依旧昏迷不醒。
洛儿担心极了,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真是可恶,绝命门竟然敢伤害她最喜欢的净寒姐姐,她绝不轻易放过他们!
夜里,当洛儿回房休息时,本想倒杯水止渴,却发现杯子底下压了张字条,她好奇的拾起,上头写了几个字---- 欲得解药,树林一敘。
解药?莫非这人就是对净寒姐姐下毒的人?
洛儿没多想,将字条随手一丟便冲了出去。
她当然不会呆得幻想下毒者有一颗善良的心,会自愿奉上解药,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就算赴汤蹈火,她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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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洛儿,你要去哪儿.....」
一阵轻喊引来任飞宇的注意,他寻向声源。
「雪蓮?怎么了?」如果他没听错,她刚才唤的名字是----洛儿?
「洛儿....不晓得要上哪儿去?」 雪蓮的神色有点古怪,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的,但他无心探索,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他见着了已远去的纤柔身影。
这么晚了,洛儿会去哪儿? 无暇细想,任飞宇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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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洛儿已经来到了树林,但周围却毫无动静。
「喂!我已经来了,阁下也该现身了吧!」
洛儿见树后隐隐有黑影浮动,便往前跨了几步,开门见山地道:「解药呢?」
对方没答腔,目光朝她身后一瞥,接着阴冷的扯了一下唇角,便迅捷地飞身离去。
「喂!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耶!」 这一来一去太过迅速,洛儿根本搞不清狀況,直觉地追了几步,却早已不见对方的身影。
「说走就走,真没礼貌.....」她喃喃地咕哝。 一转身,却见任飞宇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暗沉的夜,她没看出他脸上阴沉駭人的脸色,迳自展开笑颜奔向他,「飞宇,你怎么来了----」
啪! 一记巴掌热辣的迎面挥来,打得洛儿怔愣在当场,「飞宇.....」
「为什么?!」他痛心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她愣愣地想,飞宇在说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眸写满了愴痛?
「发生了什么事吗?飞宇?」
任飞宇痛徹心扉,无视于洛儿眼中的迷惘。「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那么的信任你呀!净寒甚至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对得起慕文、对得起我吗?」 他一连串悲切的吶喊,总算让她明暸他所指为何,
「你是说..... 你以为下毒的人是我?我和刚刚那个人....天哪!你误会了,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辩解?」 尽管当他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背影,但却也足够让他肯定,那人便是持续追杀了净寒许久的「毒蜂老人」!
另外,她如何解释她何以半夜出现在此地?又如何解释这一连串的巧合?
「你相信我呀!飞宇,我真的没有....」她急得落下泪来。
任飞宇死握住拳,命令自己不许心软,沉痛地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这么多的事实指证历历,七星草差点使净寒送命、那碗毒药也是你端的,再加上今晚....而你还要我相信你?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若净寒真有什么不测,你教我如何面对慕文?」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我了....」她的心乱成一团,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祈求的望着他。
「误会?」他甩开她的手,哀愴的眼眸闭了闭,「如果我够狠心,早就一掌取你性命了!」 但是.....他下不了手!他怎会爱上这个外表纯真,內心却狠辣如蛇蠍的女人? 任飞宇呀任飞宇!枉你一生自命风流,结果到头来,竟爱上不该爱的女人!
洛儿倒抽了一口气,为他表现出来的深刻痛楚而心酸。她抬手想抚去他眉宇间的沉痛,却被他躲了开来,
「不要碰我!」他避如蛇蠍的举动,狠狠地刺伤了她的心,
「飞宇!事情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他心中满是悲愤,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转身就要离去。
「飞宇----」她惊喊,情急中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淒淒切切地哀唤: 「求求你,听我说好吗?」
他死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看泪如雨下的她,「放手!」
「不!你要相信我,我没理由去害净寒姐姐呀!」
「放手!」他又重复一次,强压下內心的不捨。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爱你呀!」她如此深爱他,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呢?任飞宇陡然一震。
爱?这个字传入他的耳里,竟是如此讽刺!他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冰冷地说道:「再不放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接着,他的右掌缓缓扬起-----
她绝望地松了手,无力地跌坐回地面,哀绝的眸子盯住他,「你当真如此绝情?」
他不语,浑身僵直地背过身,一步步決然而去。
「我会恨你的!」她望着他冷酷的背影,声泪俱下的狂喊,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就冷了、寒了。
「任飞宇!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