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不打算原谅他罗?”任飞宇依着她脸上的神情推测着。
“他太过分!”她心乱如麻,无意识的漫步至溪边。
“喂,你该不会气过了头,想往河里跳吧?”他半戏诣的调侃道。
“真是个好建议,多谢你的提醒,也许先将曲慕文丢下去会是个不错的主意。”她望着河面上的粼粼水波,漫不经心的回应。
这女人真狠。任飞宇不敢恭维的咋咋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要判人罪名前,也得先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吧?他告诉你,他瞒着你的原因了吗?”
“说了。”她捏紧手中的石子,用力往水面一丢,咬牙道:“他竟敢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试探我,他以为我多希罕他外在的虚名?”
这样的想法,令她更为怒火中烧。
“这是措词不当的问题,我想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试探你,而是不希望你对他的爱里存在着文曲神扇这个因素。你不能怪他这么想,大多的人因为他的出色,因为他的不凡而爱他,所以他才会期望扣除了这些因素,让你单纯纯的爱一个平凡的曲慕文。
“你不能否认,当初若是他以文曲神扇的身分来面对你,你一定会先因为他外在的美名而心动。”
商净寒默默无语。
她无法反驳曲慕文的顾虑,但是他可明白,纵然他一无是处,她仍会为他动心,就因他偶尔流露的温柔与疼惜、就因他在她被噩梦惊醒时给了她暖暖的柔情,他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受,也因此她不在乎他是否软弱无用,因为那股安心的依恋,并不是任何有不凡条件的人所能给予她的。任飞宇继续说道:“也许你并不苟同,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人往往为盛名所累,我不相信,在尚未得知他便是文曲神扇之前,你心理对文曲神庙这人没有任何的景仰之意,他便是拘束这个。他
不要你对他存有任何梦幻式的情绪,害怕所以他把一切现实化。”
“那他未免‘现实化’过了头!”商净寒冷哼。
任飞宇忍不住笑了,“那倒是。慕文装傻。学白痴还真是逼真。”而且还诠释得栩栩如生,颇有这方面的天分。
“所以他还是有个乘机耍人的罪名。”她闷声说,这口气她就是咽不下。
“或许吧!但嫂嫂子——”
“别叫我嫂子!我和曲慕文没关系。”她不悦的喝阻。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好吧!商姑娘。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慕文之所以装疯卖傻,有一部分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对手得知他真正的实力。若非他用心良昔,屡次暗中帮你化解危机,你早就死了不只~百次了。”
“你是说……”商净寒猛然惊觉,自己竟曾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难怪前阵子他会语重心长的警告她,要她当心,更问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不用我说,你该比谁都明白,他待你有多么情深义重,除了你,他还不曾为任何女孩如此用心过,你就原谅他吧!别再生他的气了。”
“可是,被他这么耍着玩,我还是不甘心,”她闷闷的说着,看到眼前的小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一正,喃喃道:“那我和他初识时,他掉到水中岂不是故意的!还……还占尽了我的便宜,他。。。。”
任飞宇一听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澄清:“不不不,他是真的不谱水性,举凡江川溪流,不论大小,他只要一碰着,那白痴的程度你绝对无法想像,以往,我师父每每不屈不挠的训练他的水性后,都会捶胸顿足,认为这是平生最大的耻辱,要不是我们在一旁安慰着,搞不好师父会冲动的一头撞死给他看。”
名震江湖、一身绝艺的文曲神扇居然怕水?
“你在说笑吧?”
“是真的。在此,我也必须向你招认,将他打入水里的人是我,除了我们这几个同门师兄妹,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大弱点。”
她瞪大了眼,“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别这样看着我啦!我没这么残忍,之所以放心大胆的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你在那边,他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慕文,他完全是被我设计的,根本不知情。上回和他碰面,他还不忘和我算帐,要不是看在我歪打正着的让他寻得如花美眷,间接促成你们的良缘,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瞧你面子有多大,让我逃过一劫。”
这还差不多。商净寒神色微缓。
“原谅他了吗?”他说得口都干了,她好给点面子吧?
“先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好吧!”看出她已软化,他干脆的应允,拍拍屁股走人。
察言观色他最在行,如今万事已俱,就欠东风,也该换正主儿上场了。
*****
其实想一想,她也没什么好气的,曲慕文虽然戏要她,但并非恶意,这~路走来,他虽然是气得半死,但也多了不少乐趣,不是吗?
扣除掉被呕得差点吐血的前因不想,后果可是堂堂天下第一神医对她鞠躬哈腰、逢迎讨好,她其实也不吃亏嘛!
想到这里,她才心理平衡了些。
其实曲慕文也满委屈的,老是得忍受她的大呼小叫,乖乖听她将他训得惨不忍睹,不晓得是不是也很呕?
算了,以后再找机会报老鼠冤,把他给整回来不就好了。
有了结论后,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才刚转过身,迎面便对上不晓得何时立于她身后的曲慕文。
“任飞宇告诉你的?”
他随意点了一下头,神情好不自然,“你……还生气?”
“很气。”她故意板起脸,语调平板的回道。
“那……”他竟词穷,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眼前的男人真是声名震天,人人赞不绝口的江湖奇侠吗?
瞧他那果愣的傻样!
她忍住笑,“那什么?如果你无话可说,能让我走了吗?”
“不!”他情急的大喊,“我爱你,别离开我,寒寒!”
商净寒傻住了!
他始终不曾对她说过这句话,虽然她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意,但经由他说出口,仍有着满满的感动与震撼。
她的沉默,曲慕文却误以为她已气得不想理他,于是抓着她的手急道:“对不起,我知道我的欺瞒很恶劣,你可以愤怒,也可以以牙还牙,但是别离开我。”
商净寒抽出手,缓缓抬头望向他心急如焚的俊容——哈,真真,终于让她整上他一回了!
“是的,我是预备报复,”她顿了顿,“所以我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整体、缠你,让你叫苦莲天,悔恨莫及,你敢不敢接受挑战?”
曲慕文张口结舌,待回过神,他又惊又愕地低叫:“寒寒,你——”
她但笑不语。
曲慕文展臂坚定的拥她人怀,“这战帖我接下“现在,你可以老实告诉我,你没别的事瞒着我了吧?”她自他胸怀中仰起头来问道。
曲慕文思考了一下,很中肯回道:“目前为止是没有了,但是很快的,就会有了。”
她倏地绷直身子,“什么意思?”
“别这么紧张。”他拍拍她僵直的身躯,“这事与我无关,不至于把你气疯。”
“哦?”他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她半点头绪也抓不着?
“好奇心别太重,有时知道大多对你未必是件好事,你只要记得,天大的事有我替你扛着就成了。”
“我不想凡事依赖人家。”商净寒不满的提出抗议。
“我不是‘人家’,小寒寒。”他笑得好温柔,“我不反对你独立坚强,但应付不了的事,就由为夫的替你代劳不好吗?”
“我还没嫁你呢!”
“你在向我求婚吗?”深邃的黑眸隐隐闪着戏謔。
“你想得美”她轻咛,见他那不正不经的死相又摆出术,她没好气的说:“我真怀疑传言的真实性,说什么文曲神扇风度翩翩,有超凡绝尘的风骨,怎么我横看竖看,只看出一副痞子样?”
“我该同情你吗?将有个痞子丈夫。”曲慕文一副悲天悯人的说着。
“哦,不用了,这是我个人的悲哀。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医术是否真如传言般的绝顶神妙,”
“马马虎虎,骗得过几个白痴,目前为止,不曾有过把人给医死的丢脸纪录——你要问的是这个吗?”
“可喜可贺,是不是?”商净寒很虚伪的假笑着。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他嘻皮笑脸的回道。
深吸气,忍耐再忍耐,她办得到的!商净寒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可以忍受他的愚蠢!
“怎么会有人说你智冠群伦,器字非凡?”她怀疑,她现在真的万分怀疑!
“有这样的丈夫,唉!寒寒,你要看开点。”
“闭嘴。”她受不了了,“你到底还有哪一点值得我安慰,自己说吧!”
曲慕文好努力又好为难的想着,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很困扰的说:“这是一个很高难度的问题,你多给我一点时向,让我慢慢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