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想像当时何经理惊为天人的蠢样,因为就连他也……
目光不自觉的飘向她柔美的侧容,心湖又是一漾。
会吗?难道真让父亲言中,他……但是,她足足大了他五岁耶!而且最头痛的
是──人家已名花有主了!
莫非他之所以对身旁环繞的女孩们心如止水、波瀾不兴,是因为他有恋姐,甚
至恋母情结?乱七八糟,头疼呀!
* * *
「在忙吗?堂哥。」耿皓耘意思性地敲了几下门板。
「咦!皓耘,怎么有空来?」耿仲凌抬首望向斜倚门边的出众男孩。
「充当护花使者罗!」他抿抿唇,示意耿仲康看向身侧的女孩。
「喲!我的小堂弟什么时候也学会怜香惜玉了?」耿仲凌含笑迎向他们。
「别听他胡扯,我是奉总裁之命送资料来给你的。」再扯下去就不像话了,
可岑忙出声解释。
「放着吧!」对项可岑他并不陌生,以往他们有过不少碰面的机会。
「对了,总裁要我转告你,有个企划方案想和你当面讨论,约你明天中午
共进午餐。」
耿仲凌还没来得及回答,耿皓耘便抢先道:「老爸就是这么不识相,和一个
老头子共进午餐有什么乐趣?跟老婆浓情蜜意、吃个甜蜜午餐才有意思嘛!
对不对,堂哥?」
「去他的!」耿仲凌笑骂道:「别理他。你回覆叔叔,说我明天中午会过去。」
「好的。」
「对了,有份资料顺便请你带回去转交给叔叔,麻烦你自己去人事处领取
好吗?」
「没问题。」可岑没有多说,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耿仲凌在一旁的沙发落座。「我记得他这个时候好像有一堂什么
炉……」一抬眼,他兴味盎然地瞅着神色有些许不自然的耿皓耘,「怎么,
又得『逃难』了?」
「知道就好,还糗我!」那眼神摆明了取笑他嘛!害他乱不好意思的。
「你呀,真是艳福不浅喔!」耿仲凌摇头轻笑,「叔叔说得没错,伤了这么
多女孩子的心,你就不怕报应啊?」
耿皓耘微愕,扬起了眉,「我爸又跟你说了什么?」
「不就是你这个不孝子,说什么也不肯附议他『每月一抽』的活动,害他完
美的计画没有实行的一天,为此他郁卒得要命。」他调侃道。
耿皓耘苦笑,「很荒唐,对不对?又不是不知道此心风流的角色我扮演不来,
偏要为难我。」
「不是为难你,而是你的纯情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硕果仅存了,身价比谁都
炙手可热,偏偏感情纪录像张白纸,比谁都还要干净,搞不好……」
「什么?」他愣愣地反问,直到迎视耿仲凌眼中那抹曖昧的光芒,他才倏地
脸色大变,大嚷出声:「耿仲凌,你少齷齪了,我少不是……」
「不是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喔!」可耻的耿仲凌立刻撇得一干二净。
气死了!他呕得大叫:「我只是不喜欢女人而已。」
「对呀、对呀!就是这样。」耿仲凌猛点头。
白眼狠狠地一翻,他真想死了算了!
接着,耿皓耘石破天惊的一阵大吼:「我也没有喜欢男人!」嗚、嗚、嗚……
他的一世英名。
老天,他在练肺活量吗?耿仲凌掏掏有些耳鳴的耳朵。「知道了啦!这么激动
干嘛?我又没说什么。」
「你没说什么,可是你下流的神情已经完全表达一切了!」他犹气愤难平。
「谁教你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得像个清教徒似的,别说我了,恐怕连叔叔都
有这层疑虑,不然你以为他干嘛不遗余力的将你往女人堆里推?」
哦,老天爷!他在心底哀哀呻吟,这群人都在想些什么?!他还要不要做人
哪!「不近女色并不代表不好女色,我只是……」只是找不到让他「喜好」
的女色,自然就无从「好」起罗!虧他们居然……
耿皓耘忍不住要叹气:「什么叫『杯弓蛇影』你知不知道?」对于这种想像力
过于丰富的人种,他已经无可奈何、欲哭无泪了。
「不清楚耶!倒是『断袖之癖』稍懂一些……」
「耿、仲、凌!」惊天动地的狂吼再一次飙扬而起,「你找死啊!」
「好啦、好啦!不寻你开心了。」再玩下去,耿皓耘真的要发火了,谁教他
打击了人家的男性驕傲嘛!
耿仲凌正色道:「说真的,你从未碰上能令你兽性大发……哎呀!不对,我是
说春情荡漾……呃,也不是,应该说……」
「就用兽性大发兼春情荡漾好了,」他面无表情,「怎么样呢?请继续。」
「嗯,好的。」喔!他又想笑了,没办法呀!耿皓耘那一脸哑巴吃黄蓮、无
语问苍天的表情真的很有趣。「我的意思是,真的没有一个人能令你有特殊的
感觉吗?」
「特殊到什么程度?三不五时朝电话筒猛喊『采宁,我爱你』吗?」好不容
易逮到机会,耿皓耘忍不住反唇相稽。
这会儿,轮到耿仲凌难为情的红了俊容,他就知道绝对不能有把柄在耿皓耘
手中,否则只有认命的让人戏弄──虽说他也捉弄够人家了。
席采宁──他的爱妻,他每天中午一定会固定打通电话回家与她情话绵绵,
然后心甘情愿的承受老婆的恶作剧,很听话的对着话筒大喊「我爱你」。
耿仲凌对妻子的娇寵疼溺早已不言而喻,这在全宏扬办公大楼里早就不是
祕密了。
「好了,我们也别互揭瘡疤了,言归……」耿仲凌不自在的说。
「原本爱上堂嫂是『瘡疤』呀!哪天见着采宁堂嫂,记得提醒我将你心里
的话转述给她听……」耿皓耘刻意曲解他的话。
「耿皓耘!你找死,是不是?!」耿仲凌立刻变了脸
真是一点也不放过报复的机会。明知采宁是他碰不得的致命弱点,他还……
可恶!就不要让他逮着机会,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好啦!你刚才想说什么?『当归』什么东西?」他明知故问嘛!
「是言归正传!」耿仲凌没好气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真的没有半个能让
你心动的女孩?」
「没……没有。」这一次,他竟答得有些迟疑,不若以往的果決。
当然,耿仲凌也察觉了其中的差异。
他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第一眼见到采宁的时候,我就有很强烈的震撼,那
是一种灵魂相属的熟悉感,知道这辈子我注定就是为了与她纠缠而存在。也许
你会觉得太宿命论,但爱情本身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第一眼的认定,我便痴
狂的陷了下去,义无反顾的交出了整个灵魂……」他直视听得入神的耿皓耘,
「告诉你这些,主要的用意,是要你给自己的心多一点呼吸的空间,若真遇上
了,不要刻意压抑,否则,你极有可能错过一生只有一次的真爱,看清心灵深
处真正的渴盼,勇敢认清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有真正爱过一回,才算是人生。」
「堂哥……」
第一眼的认定……一眼,便足以決定一世的爱恋吗?
「你的迷惘,为了谁?」耿仲凌试探地问。
耿皓耘一震,慌忙掩饰,「没什么。」
「叩叩」站在门边的可岑,礼貌性地敲了两下。
耿皓耘回过头,深深的凝望着她,紧缠上她的目光再也移不开。
「呃?」可岑也发觉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他望着她的眸光,似乎多隃些她
无法解读的深沉思绪,带点炽热……
耿仲凌瞬间似乎了解什么。皓耘──和她?!他从未想过的組合呢!
「喂!我说护花使者,你不是说要送她回公司去吗?还不走,发什么呆?」
耿仲凌推了推他,极为巧妙地朝他眨了眨眼。「佛渡有缘人,金玉良言,
施主务必謹记在心,好自为之。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耿皓耘不禁失笑,捶了他肩头一记,「少神经,走人了,拜拜!」
潇洒的摆摆手,他拉着一头雾水的可岑步调轻快的离去。
「你们在说什么呀?」直到走远了,可岑才开口问道。
「他莫名其妙,别理他。」
她也没再多问,安静的将目光投向车外。
凝望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好一会儿,她突然打破静默,冒出这么一句:
「喂!你……」
「别叫喂,我有名有姓,这样很没礼貌!」
「哎呀!随便啦!真计较。」她嘟着嘴,没好气的说。
耿皓耘含笑注视着她,他就是喜欢这样自然率真的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星期六有炉吗?」
他想了一下,摇头。「没什么重要炉程。」
「那──你有约了吗?」
「如果你打算约我的话。」
可岑露出无邪澄净的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不去?」
「什么地方?」他被勾起了好奇心。
「去了就知道罗!」她慧黠地眨眨眼,故作神秘。「到底去不去嘛?」
给自己的心一点呼吸的空间……看清心灵深处真正的渴盼,勇敢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