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没有犹豫,立刻跳上他的车,「那还等什么?」
原来柔情攻势用在善良的可岑身上这么有效,他不禁露出愉悅的笑容。
对于一个被女人甩了的人,他是不是开心得不合邏輯?可岑盯着他愉快
的神情,秀眉不解地蹙起。
※ ※ ※
「岑,你觉不觉得,从这里看去,苍穹中的星月并不逊于桃园?」
可岑笑而不答,任他牵着她的手漫步月光下。
「现在我才明白,月亮美不美、星星亮不亮,其实各心境有关。」更与身
边相伴的人有关。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心情很好罗?」这就是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晚上下来,他根本愜意快活得不得了,用显微镜找都找不到一丝一毫
的伤心之色,她始终不了解,失恋的男人会这样吗?该不会是……迴光返
照?!她摇摇头,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瞧你摇头晃脑的,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他满是爱怜
地注视着她,握住她小手的修长大手不知何时已然放开,轻轻覆上她细嫩
的脸蛋,万般柔情的拂去颊边的发丝,缓缓往后移。
见着她闪着茫脊与纯真的灵性双眸,他心折地一叹,微一使力,将那颗懵
懂的脑袋往自己的胸膛按去,双臂一缩,深深地、紧紧地,将她拥住。
怎……怎会这样?他的胸膛很温暖、他的拥抱令她沉醉,可是……他在干
什么呀?他怎么可以这样抱她呢?
可岑惊惶失色,不容许自己有片刻的迷失,急忙推开他。
「喂!喂……皓耘,你……」
「岑,你听我说,」他扣住她的双臂,望进她慌乱的眼底,「也许你一时间
很难接受,但是我心底有你,我对你动了不曾对任何人有过的感情,而且是
独一无二的那种,你懂不懂?」
「我……我……完了,你受的刺激太、伤害太深,真的神智不清了。我
就说嘛!失恋的人怎么可能表现得这么正常,一定是失恋的后遗症……」
她拉拉杂杂的唸着,着急而忧虑地迳自猜测,听得耿皓耘哭笑不得。「怎
么办呢?这样是不行的……皓耘,你听我说,乖乖的喔!要冷静,失恋就
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千万别灰心丧志,要勇敢、要坚强、要节哀顺变……」
到底神智不清的人是谁呀?
「闭嘴,女人!」他没好气地说,这小女人竟将他爱的表白当成了胡言乱
语!「你给我听好,我脑袋清醒得很,没有神智不清,要有,也是你逼的!」
「我?她好无辜,「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你居然有胆说不关你的事?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骗走了我
所有的感情?是谁害我莫名其妙的丟了一颗真心?是谁把我整得惨兮兮,
一个月失魂落魄?」
「谁?」听他这么说,这个女人真的很不可原諒,「乖,你告诉我,我帮你
教训她。」
「谁?」她竟还能一脸天真的这么问他?!
他近乎无力地仰天哀鳴,「项奶奶说得没错,这女人在感情上简直懵懂得像
个白痴!」
「项奶奶?」什么时候扯到项奶奶身上去了?倏地,她瞪大眼,「不会吧?
你……各项奶奶?你疯啦?这……哦!不行,项奶奶是我最敬爱的人,我
没办法替你教训她……」
「项、可、岑!」石破天惊的一阵怒吼传来,不过她至少说对了一伴事──
他快疯了!「墙壁呢?墙壁在哪里……」他哀嚎着──让我死了吧!
偏偏,这小女人无视他欲哭无泪的悲哀,仍天真地问:「找墙壁干嘛?」
「我、不、想、活、了!」气死人了!老天爷呀!这就是报应吗?好残
忍,居然让他爱上这个不解风情,与智障儿无异的蠢女人。
可岑一听,大惊失色,「千万不可以,皓耘,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天涯何
处无芳草,有一天你一定会碰到比项奶奶更好的女人……」
「闭嘴!」老天!杀了他吧!
恶狠狠的目光射来,可岑吓得噤若寒蟬。
「听清楚,。我只说一次」深吸了一口气,他总算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掐死
她的冲动。「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一个月来所嚐的痛苦也都是为
了你,因为我爱你,懂了没有!」
他实在不想大吼大叫的,一点浪漫气氛都没有,但,能怪谁呢?若这小女
人会被他惊天动地的吼叫吓得三魂丟了七魄,也是她咎由自取。
可岑傻了,瞪大的眼眸一片惊疑。
望着她纯净天真的小脸,满腔挫败立时化为醉人柔情势,他幽然一叹,展
臂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心折地将他的唇印上她娇嫩的唇瓣。
眨了眨眼,她发现自己无法思考,脑海一片空白,心口不規律的狂跳不休,
浑身像着了火般滚汤起来,她甚至不需要思考,便极自然的垂下眼脸,环
上他的颈项,全心全意的回应他灼热的探索。
直到软软的癱在他怀中,她睁开眼,迎上他熠亮含笑的双眸。
陡地心头一震,她惊慌地推开他,饱受惊吓似的退了好几步,转过身去
不敢迎视令她悸动不已的卓众容颜。
「岑?」
得不到回应,他那俊挺的脸庞瞬间沉了下来,「你在后悔?你在懊恼?」
不,不可能的,他感觉得出她柔柔的情意,她是爱他的!
那为什么……
「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你在顾忌什么?」他扳过她的身子,不容她
退缩。
「我……」眼儿一抬,又迅速垂下,她默然无语。
「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是我自作多情,我二话不说,立刻放开你,绝
不为难你。」
可岑一听,鼓足了勇气抬起头,却在他故作冷静的俊容中捕捉到一缕深
情痛楚,违心之论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安地扭动着衣角,心乱如麻。「乱……太乱了,你难道忘了,我足足
大了你五岁,而……而且,我还是你父亲公司里的员工,人家会怎么想?
总裁会怎么想?他……会很生气的,我只想平静过日,无意飞上枝头,再
说,我不能不顾虑到你和总裁间的父子感情,如果……如果……你会为你
今日的冲动后悔……」
听到这里,他己大致明瞭她的意思,虽是为他设想,可他仍忍不住气恼,
「你就为了这个见鬼的烂理由拒绝我?!」
「这不是烂理由。」她不服气地反駁。
「是不是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哪有人问得这么直接的!她期期艾艾,无言以对。
「你敢给我犹豫?!」他兇神恶煞般不满地大吼。
这哪是询问呀!根本就是威胁恐吓。
她又吓着了,楚楚可怜地瞅着他,好委屈的点了一下头,因为他的神情
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她,敢摇头我就把你吊起来毒打!
他满意的消了怒火,瞧见她可怜兮兮的神态,不由得怜爱地笑出声来,
「少一脸饱受欺凌的样子,我为你受的罪还不只这些。」
然而,他还是轻怜蜜意的拥住她。
「不要。」她挣扎着推开他。
他好无奈,「你一定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不合适。」她囁嚅道。
吸气,再吸气,他难得抑下怒火,捺着性子说道:「哪儿不合适了?只要
两个人相爱,就合适!你的顾虑根本就是多余的,而且我爸爸早就知道
我喜欢你的事了,他也乐见其成,至于别人的眼光──我问你,你对我
的感情难道不足以对抗那些异样的眼光吗?在你心中,到底别人的眼光
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她毫不犹豫地冲口而出,待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已来不
及纠回。她的声音更低了,「可是……我比你还老耶!人家会说我『辣手
摧草』、残害国家幼苗……」见他又沉下脸,眼看又要喷火,她为求保命,
连忙又补充道:「当然啦!别人怎么说不重要。」
瞧他神色缓了缓,她如释重负地悄悄吁了口气,放心地继续说:「可是你
想想,你这么年轻幼齒,女人可是很快老的,就算你到了四十岁,还是帅
得很有本钱,可是我呢?你难道就不会后悔?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我知
道自己无法吸引你太久,也许我该学学时下的流行用语:『不在乎天长地久,
只在乎曾经拥有』,但是我办不到,我不要什么曾经拥有,再换来心碎神伤,
这样的痛苦我无法承受,一旦要爱,我便会全然投入,一生只要一次的永远,
但……你给不起。」
耿皓耘静静听着。不错嘛!她已经想到属于他们的『永远』了,值得嘉许。
「小女人,你太污辱我了,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告诉你,我和你一样,
是抱着『永远』的心态在爱你,就算你想抱着『曾经拥有』的心态来看待
我们的感情,我也不允许,因为我已经准备和你天长地久了。我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