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受,她不会形容,清清淡淡的自然香气,使她迷醉,就像他的人一样,带给人沉稳而安定的感觉,她可以肯定他没有抽烟,因为她对烟味最敏感了,她在他身上没有闻到香烟的味道,近在咫尺的修长十指也没有。
他的举动是那么的温柔,没让她再感受到一丁点的疼痛,
依附着他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她几乎不想离开了——
天哪!江若潮,你变得好花痴喔!
“好了。”成功解救了她的秀发后,他放开了她。
尽管三令五申的斥骂自己,但在乍然退开时,她仍是克制不住在心头泛开的失落,唉!完了、完了,她真的被刘红英带坏了。
想起始终拎在手中的纸张,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江若潮——”他玩味的念道,抬眼看她,“你?”
“呃……”白皙的小脸在他柔和的凝注下,没来由的泛红。“我是。”
余沧海笑而不语,越过她主动拾起散落一地的报告,若潮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回头仓卒地捡拾。“不用麻烦了,我来就可以。”
余沧海摇摇头,再一次轻柔的笑了。“没关系,我不赶时间。”
“那——谢谢。”她小脸垂得低低的,只敢将视线放在他递来的报告上,虽然她很想再多看他一眼,将目光流连于那张令人心醉的俊颜上,却还是强自忍住,在他面前她已糗态百出,不想再让他看笑话了。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就是莫名的在意他的观感,而她却给了他如此差劲的一面,想到这里,心就莫名低落的直沉到了谷底。
接过报告后,她连看他最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匆匆离开。她知道自己的表现糟透了,她至少该道个谢,或者给一句道别之类的话,但她连亡羊补牢的信心都已丧失,她就是觉得好难过,好想一个人躲起来,再也顾不得这么许多。
余沧海愕然的看着她逃命似的背影,须臾,他低低地轻笑出声。
一个澄净无邪的女孩,纯真、娇柔——这就是她给他的感觉。
第二章
如果说早先余沧海在若潮心中造成了余波荡漾,那么此刻,已成了波澜汹涌!
她的脑海中不断迥旋着他俊朗的容颜、高雅不俗的言谈、柔笑时双眸之中的温暖,以及那股萦绕心间属于他的气息……一切的一切,再也挥之不去。
真的,她努力过,但是她发现,她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上课。
刘红英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下课后,挨近她的身畔,关切地问:“怎么啦?该不会余大帅哥留下的‘余毒’未清吧?”
她实在没脸否认。
“红英,你信不信,我想跷课!”反正没心思听,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跷课!你!我们的资优生兼乖宝宝校花!”刘红英挑着眉看她,“哈!别逗我了,我脑袋短路才信你。”
“是吗?那我就跷给你看!”说完,她当着刘红英的面收拾东西,轻便的背包往后一甩,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而去。
等刘红英回过神来时,她已走得老远了。
这算叛逆期吗?呵,她的叛逆期也未免来得太晚了。
走在大马路上,她自嘲地想着。
算了,人都出来了,就找个能好好静一静的地方好了,以沉淀所有纷乱难解的思绪。她今天所有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也太疯狂了,先是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悬悬念念不说,最后还为他而做了她八百辈子都没想过的事;跷课!这对她这个循规蹈矩的好宝宝来讲,可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上紫筑轩吧!才这么想着,双脚便往名为紫筑轩的茶坊走去。
紫筑轩离学校只有数步之遥,有时候下了课若没事,她常会和刘红英到那儿坐坐,她喜欢里头的布置及气氛,给人古典幽然的感觉,倘佯其中,总让她凡尘俗事尽抛,带来心灵的幽甯澄静。
推开玻璃门,挂于其上的风铃轻扬着清脆声响,流泄一室的幽柔乐音传人耳畔,烦闷的心绪早已扫了一半,正想找个空桌坐下,不晓得是哪个冒失鬼,走路横冲直撞的,大概是要跟她抢前头那个座位吧,撞到她也不道个歉,害她脚下没能站定,重心不稳的往一旁栽去——
噢,惨也!又要当众出糗了!她无力地闭上眼,忍不住要开始怀疑,老天爷今天是不是看她不顺眼!不然怎么专整她!
“放心,没有跌掉你优美的形象,你尽可以睁开双眼,勇敢面对我。”
咦!迥绕脑际的低柔嗓音怎么会成了耳畔细语!而且真实得……
她疑惑的微微撑开眼皮,见着眼前的景象后,却情愿自己别睁开眼!
天啊!是他,真的是他!
她在心底哀鸣,严重的挫败感觉令她直想哭给他看了。怎么会这么巧呢!又好死不死的让他见着她最狼狈的一面,这下真的是……啊——她好想宰了刚才那个冒失鬼!
怪了,他会很“有碍观瞻”吗?余沧海不解地想道。否则,她干嘛一见到他就苦着一张脸?
真是不知感思的小妮子!刚才要不是他眼明手快的起身将她接个正着,相信下场定会令她尴尬至极,但是她似乎又不乐意他这么做,为什么?
待她站定后,他收回手,用对面比了比,“如果你愿意的话,一起坐吧!”
若潮已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见她依言坐下后,他也跟着坐了回去,盯视她一脸悲惨的模样,轻声问:“你似乎并不乐意见到我!”
“呃……啊!”她愣了愣.然后诧异地瞪大了眼,又急又慌地猛摇头,“不……不是……”一结巴,反倒无从说起。
若不是在这么们的情况下见面,她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能与他巧遇,可是偏偏她今天状况频频,而且全是挤在他面前发生,她想,她一定给了他极差的印象,与其如此,她宁可不要在这时碰见他,至少,她还能在他心中保留一点残余的形象,可是现在……怕是连“残余”的形象都没了。
好可爱的女孩!他的眸中浮起了趣意。“你是说你很乐意见到我!”
“啊!”她又呆了,总不能老实回答他:“是”吧!噢,那太不知羞了。
“那你这一脸的苦瓜相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看到我会令你觉得伤眼睛呢!”他轻快地幽了自己一默。
“才不是这样!”深怕他误会,她急急地道:“是我自己太差劲了,老是闹笑话,都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会三跌四撞,连三岁小孩都比我强,你一定觉得我很笨拙……”她越说越小声,自卑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盯视她快要垂到胸前去的小脸,余沧海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缕轻轻淡淡的怜爱之意,这丫头的真与纯,很容易引人喜爱、疼惜。
他并不明白她那羞怯的少女芳心,迳自道:“干嘛去在乎别人的观感呢!如果一个人老是活在他人的眼光下,那不是活得太累了吗?何况,我并不认为你笨拙呀!那是最纯真自然的表现,反观过于刻意示人的美好,我倒觉得不真实。”
那是说……他不讨厌她!?在悲喜的两端转换,一时间,她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又是一副呆愣样。他摇头轻笑,“我发现你真的很不爱说话耶!见面两次,说了几句话都数得出来。”
“三次!”她本能的脱口而出,至少她见过他三次。
三次!他很快便领悟过来。“今天那场专题演讲,你也在!”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也学商!”他托着下颚打量她。“不像,你给人一种清灵的气质,我以为你该是学文科的。”
这算赞美吗?低迷的心飘扬了起来,她有着羞怯的喜悦。
“你也不像啊!处在尔虞我诈的商场环境中,有几个人还能保有一份清雅的书卷味?”
余沧海笑而不语。他留意到她已逐渐的抛下局促的情绪,放开胸怀与他对谈。
“可以谈谈你吗?”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第一次如此渴切的想了解一个人。
“我?我有什么好谈的?”至少他觉得自己很平凡。
“怎么会没有?你一定不晓得自己在我们学校造成的轰动,近来每个人的话题全绕着你打转,几个小时前,我也被强迫听着好友拜读你的非凡事迹,你已成了众人竞相颂扬的一则传奇了。”
“哦?我这么伟大?”这倒是出乎他意料,“真是受宠若惊啊?”
“你有个妹妹?不叫巫山,叫什么?”她俏皮地问。
“巫山?呵,这要是让她听到,不气得跳脚才怪,她可是自认有一身才情,才不会接受这俗而不雅的名字!她呀!老说什么我是她的榜样,说我才高八斗,身为妹妹的她,若是太过不济,会很丢我老人家的脸!”
“当她如愿以高分考上我昔日就读的这所学校后,还沾沾自喜的到我面前说:‘哥,你的母校够争气,能够撑到现在还没倒,让我成功就读。”跩得要命!要知道,没点本事的人,砸光了钞票还进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