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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是故意的?

  齐漠听了她的歉词,差一点吐血。

  不是故意的就害他连连带伤,万一哪天她真是故意的,那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

  “我在这里。”热泪盈眶,她再度扑向他;但,这回是小心的趴在他的腿边。“你要说什么?”

  “你……”恨恨的瞪着她,齐漠龇牙咧齿的先顺过气,再一鼓作气说道:“给我滚。”

  ☆☆☆

  “阿舒,你要上哪儿?”

  “北边的山坳。”勾唇微笑,涂意舒好言好语的哄着已自动走在身边的王春仲。“你别跟啦。”

  “为何?”他不满的抗议。“以前我跟你是一挂的耶。”

  “那是以前。”

  “你怎么说这种话?”她的撇清当下就惹得他极不爽。“以前跟现在,有差吗?”

  “差是没差,但是,你还是不能跟。”

  “为何?”

  “因为与你无关。”

  闻言,王春仲几乎想啜泣出声。

  自从济漠出现后,阿舒就逐渐变了个样;依旧是笑容可掬,依旧是精神奕奕,也依旧是调皮捣蛋且爱玩的性子,可是,她的眼神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就是知道她变了!

  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她的眸子竟然可以好柔、好媚,晶莹剔透,仿佛湖光潋滟般闪烁着光彩;哼,他听说姓齐的家伙曾跟逐庸哥说过一句话,他一下子熊熊给忘了……啧,那句话是怎么讲来着?

  楚什么……对,是楚楚动人!

  这句发自齐漠口中的评论一窜进王春仲的脑子里,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朝她瞪直了眼。

  什么是楚楚动人呀?是指阿舒变得更美了吗?

  但他就是不懂,阿舒干么要变得更美?因为在他眼中,他一向就觉得再也没有人比阿舒更美!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阿舒!”他才喊一声就哽住了。

  “怎么了?”

  “你……”

  “啊?”等了等,没听到他说出下文,她催促着。“你要说什么就说嘛。”

  好,说就说!

  “我说……”吸了口气,王春仲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不要离开我啦。”他有种她离他愈来愈远的恐惧。

  都怪那姓齐的,是他抢走阿舒的!

  “不行,今天不能陪你玩,我还有事要办。”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乖乖的回家看书,我去摘点草药而已,又不是去玩。”她耐心的哄着,完全是大姐姐的口吻。

  王春仲很气她的迟钝,却更在意她此行的用意。

  “草药?”含着薄泪的目光带点紧张,疑惑的望向她,打量了下。“你哪儿又受伤了?”

  “不是我,是齐漠,他的腿伤痊愈得慢,听大夫说有种草药捣烂后数在伤口几天,会很容易收口。”

  齐漠、齐漠,又是齐漠!

  当下,王春仲垮下脸,怒气冲冲的咒了两句,也不待她解释,掉头就跑了。

  “阿仲?”

  “听不到。”头也不回,他大声低吼。“我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去找你的齐漠!”

  “阿仲是怎么了?”怔望着他跑远的背影,涂意舒百思不得其解。

  这几天,阿仲变得阴阳怪气的,一点都不开朗……奇怪,这又关齐漠什么事!

  “该不会是不小心吃到了齐漠的口水吧?”她胡乱猜完,又嘻嘻笑半天。“不管喽,办正事要紧。”

  第七章

  说不管,王春仲仍旧做不到,天色微微暗沉,他就跑到涂家去,想和涂意舒重修旧好。

  “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啦!”

  王春仲微愕。

  “她还没回来?”

  “是呀。”涂老爹依旧酒醉,大着舌头数落。“这丫头也真敢,跑了一整天,连饭都没煮。”

  “跑一整天?”王春仲喃喃的重复着涂老爹的话。“怎么可能?又不是跑去北大荒,就算是用爬的,也早该爬到家了呀。”脑门不觉攀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舒爱玩,但该做的事情绝不会没做……

  铁定出事了!

  气急败坏,王春仲扭身冲出扬飞胡同,往稍早时,涂意舒曾提到的北边山坳狂奔。

  铁定出事了,阿舒铁定是出事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跑得像风一般。

  搜遍了整个山坳,喊破了喉头,没人应声,他慌了、急了,踩跺脚,再拉拔嗓门。

  “阿舒?”

  山风吹拂着他的呼唤,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回声,他侧耳静听,正要再喊个几声,赫然察觉前方不远处躺了个人……妈的,真是阿舒那副排骨身子。

  他疾扑上前,蹲跪在她身边,心疼又心喜的见她低抽了口气,气若游丝的喊他的名。

  “阿……仲?!”

  “嘘,你别讲话,我会背你去看大夫的。”脱口就是保证,但毕竟年轻,见她躺在地上,不禁慌得眼泪汪汪。“阿舒,你千万不能死呀。”

  他不要阿舒离开他,更不要阿舒是用这种方法离开他!

  “好痛。”

  好痛?

  王春仲急了。

  “你是伤到哪儿?该不会撞到脑袋?这下子不好,你忍着点喔,我检查看看是哪儿……”

  用力挥开他在发际乱摸乱翻的手,涂意舒强挤出精神来瞪他。

  “为何瞪我?我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没伤到脑袋……”

  “呜!不是脑袋瓜痛,是你踩到我的手了啦。”很用力、很用力的自他脚底猛缩回手。“我的手快被你踩断了。”白痴、笨蛋、猪八戒,当她的手是垫脚石呀?

  “啊?”他傻了一下。“对不起嘛,我哪知道……”

  “我的手若断了,绝不跟你善罢甘休!”

  “哇,怎么突然这么有力气喊了?”

  “废话嘛。”推开他,涂意舒摇摇摆摆的坐起身,有气无力的继续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以为我没事专在荒郊野岭走来走去呀?当然是来找你。”王春仲闷闷的回瞪着她。“你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上?害我以为你……喂,没事别乱吓人好吗?”

  “我哪时吓着你?”

  “还没有?那你干么躺在地上装死人?”仍不放心,他又凑近她。“你真的没事?”

  “有——”

  王春仲脸色陡然再白。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哪里受了伤……”

  “我饿了。”摸摸肚皮,她笑得很无力。“东西带太少,饿到四肢无力。”

  “啊?”这个答案,他始料未及。

  “睡上一觉,肚皮倒是长进一些。”精神稍微恢复,她又有心情微笑了。“天黑了哩,中午没赶回去做饭,我家里那个爹一定也饿着肚皮在喝酒。”

  涂老爹已然骂过她一轮喽。

  见她完好无缺,王春仲放下心中的大石,手才伸过去想将她扶起,却遭她一把推开。

  “哎唷,你干什么推我?”

  “阿仲!”涂意舒微微变脸。“看你干的好事。”

  他又做了什么?

  “你把我辛辛苦苦摘的药草给踩烂了。”这下子,当真是怒火中烧了。

  “我……”张口结舌,他瞪着脚下那团烂草。“呃,真的被踩烂了,对不起。”

  “你猪八戒啦你!”

  因为理亏,王春仲由得她骂,久久,待她将力气骂尽,这才悄声开口。

  “要我替你再采一些吗?”

  “废话!”

  咳声叹气,王春仲再望她一眼,起身四下寻药草去了……真是何苦来哉呀!

  ☆☆☆

  “唉,你还在忙?”

  连眼都没抬,齐漠只是微微拧紧眉,心里低咒连连。

  滚!

  “喂?”攀在窗台边缘,涂意舒再喊。“嘿!”

  嘿什么嘿呀?

  恼怒着她的不请自来,更光火她先前泪眼汪汪那一幕竟然像嵌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不去,齐漠俯苜振笔疾书,不想瞧她,连听到她娇滴滴的嗓音都有气。

  她能不能别一直来纠缠他?

  生平第一次,他完全没辙,甚至像是处于下风,任人揉捏,想来就更气怄了。

  “唉,姓齐的大爷!”知道心高气傲的他绝不会听不出她蓄意的揶揄,她在偷笑。“齐漠大人?”

  说也奇怪,照说,位高权重的他应该听惯了大爷的称谓,可他不然,回回听她喊他大爷,都会朝她骂个几句。

  果然!

  猛地听她喊出那个颇具讽刺的尊称,齐漠脸一场,凶眉凶眼的睃瞪着她。

  “你!”

  瞧见计谋得逞,他总算肯对她开金口了,涂意舒的心口微泛着酸,但笑得开心。

  “我在,我哪儿都没去。”

  “可是,我不要你在呀。”像是在教导学子,他咬字清晰的说道:“我要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唉。”又是这句老话。

  “懂吗?”

  “喔。”

  “喔什么喔?”盯着浮现在她眼底的那抹落寞的微笑,有那么片刻,齐漠的大手扬起……但他及时搁下,重申一次。“记住,别来扰我。”

  “别扰你?”颦蛾眉,她喃声询问:“你现在很忙吗?”

  幸好,他忙归忙,有时被她逗到烦了,也不过抛个眼光或是骂她个几句……被骂还能开开心心的,她算是第一人吧?这,是不是就叫犯贱呀?涂意舒暗嘲着。

  “你没眼睛看呀?”他没好气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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