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不过是跟姊姊们嫁的男人们相比,吴子清不会打人骂人,她就觉得感激涕零,其实,她不过是迷恋他的外表以及他的温文儒雅罢了。
难怪楚雄说她不懂男人,他对她的好不只是嘴上说说,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对她的好。
想到此,她心头一热,在他脸上亲了一记。
楚雄说得正欢,突然被她主动亲吻,话语顿了下,见她眼中欢喜,依恋的美眸里,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他的影子。
他眼神转为幽深,唇角勾起笑,声音低哑了几分。
「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你得想清楚了,跟着我,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只要做好一件事,便是我胃口大,你得想办法喂饱我。」说着便去吻她。
可怜她这个小身板,挣扎不过,连哄带骗地又被他折腾了。
她终於明白,这男人贪她如狼,胃口大如牛,一夜酣战,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与她枕间耳鬓厮磨,不过是暂时休兵而已,随时可以出刀再战。
她不过是一时情热亲他脸颊,就能惹得他兴奋,这男人真是逗不得。
柳惠娘又被他吃了一次,累得呼呼大睡,直睡到下午才醒来。
她可不敢再让楚雄伺候她起身,免得这男人一点就燃。
楚雄知道再吃下去,她就要翻脸了,为了以后着想,他放过她,让阿襄打水进来伺候媳妇。
柳惠娘是乡下女人,平日也没让人伺候的习惯,还叫阿襄把水搁着,让她出去了,而且阿襄那笑嘻嘻又暧昧的眼神,让她实在不好意思。
她漱洗净身了下,刚换好衣服,楚雄便端了碗补汤进屋。
「你身子太弱了,该补一补。」
她瞪他。不是她太弱,是他太强好吗?
况且他吃了整夜,有哪个女人受得了,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他的纵慾无度!
楚雄被瞪也无所谓,笑嘻嘻地抱起她,坐在桌前亲自喂她喝汤吃肉。这一碗用中药炖的鸡汤,还是他亲自去抓补药回来熬煮的。
两人成事了,柳惠娘也不像以往那样拘束,反而很享受他的呵护。
她像个孩子似的被他抱在怀里,由他亲自喂食。
她从未被男人如此呵疼宠爱,跟楚雄在一起,她不用假装,他也毋须她装,她越泼辣,他越爱。
吃饱了,她也恢复了点精神,只剩腰酸而已,当楚雄把吃完的碗拿出去时,柳惠娘一人窝在屋子里,不好意思出去。
她知道,她和楚雄昨晚睡在一处,大夥儿都知道了,阿襄把水端出去时,还朝她挤眉弄眼的。
既然她决定跟着楚雄,就不会瞒着大家。她现在是自由身,家中无长辈,可以自己作主,她唯一需要解释的,只有润哥儿而已。
想到润哥儿,柳惠娘便有些犹豫。
她与丈夫和离的事是瞒着润哥儿进行的,润哥儿还小,她不想让他参与大人之间的恩怨,就怕伤害他幼小的心。
她正踌躇着该如何跟润哥儿启齿时,润哥儿就跑来找她了。
「娘,楚叔叔说他要当我爹了,是不是真的?」
柳惠娘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好不容易顺了顺喉,才瞪着他问。
「他……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润哥儿点头。「楚叔叔说,他昨夜与娘洞房了,要挑个吉日拜堂成亲,以后我就是他的真儿子,他就是我真的爹爹。」
第14章(2)
柳惠娘愣了半晌,见儿子脸上并无异样,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地来问她。
她不禁纳闷,想到什么,突然回过神来。
等等,儿子就儿子,爹就是爹,为什么说真的儿子、真的爹爹?
她仔细问了儿子,谁知润哥儿接下来的话,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在杏花村的时候,楚叔叔说我已经有个真爹了,但是真爹不在,没人教我功夫,他就收我当乾儿子,做我的义父。」
润哥儿把一切经过从头到尾都交代了,因为楚叔叔说了,现在不用瞒着娘了。
柳惠娘从儿子口中知道了一切,惊愕许久,无法言语。
原来楚雄在杏花村时就跟儿子玩在一块儿了,他带着儿子掏鸟窝、挖笋子、钓鱼、泅水,这年纪的男孩子该玩的或不该玩的,他全教给润哥儿。
那时候她心里憋闷,心思都在生病的婆母和离家不回的丈夫身上,并未察觉润哥儿的异状,只是见他每日开心,她便放心了。却没想到,原来润哥儿开心的原因,是因为楚雄的陪伴。
如今细思,她想起有几回儿子回到家时,她在儿子的衣服上嗅到溪水的味道,她质问儿子是不是偷偷去水边玩了?儿子不承认,当时她还揍了他一顿呢。
如今想来,原来那时候儿子就已经跟着楚雄去学泅水了。
她又想起,儿子手上不时会多出一些新玩具,有小木刀、草编的蚱蜢和竹蜻蜓,她问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儿子只说村中的大人给的,所有的小孩都有。
她当时不以为意,因为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因此也没深究,如今恍然大悟,那些都是楚雄做给儿子的。
多亏这男人有心,早早就懂得贿赂润哥儿了。她原本还担心要怎么跟润哥儿解释,没想到那狡猾的男人早就跟润哥儿打好关系,先当义父,再徐徐图之,把他们母子俩都算计了。
她是该骂他奸诈,还是该夸他聪明呢?
人就是这样,当初她厌弃他,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觉得憎恶?,但是当她喜欢他时,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她只觉得佩服,甚至还有丝丝的甜蜜。
这人哪,看事情的角度,原来会因为个人的喜恶而有所不同,柳惠娘不禁对世事无常感慨了一把。
真爹就真爹吧,这男人不仅对她好,也愿意真心把润哥儿当作自己的儿子照顾,柳惠娘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她笑咪咪地摸着儿子的头。「养育之恩大於生恩,楚叔叔与咱们母子有缘,他虽然不是你的亲爹,却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比你亲爹更好,所以他就是你的真爹。」
润哥儿听完,一双灵目闪闪发光,嘴角向两旁拉开,咧开了大大的笑。
柳惠娘也笑了,母子俩心连心,都为这个认知而真心实意地欢喜。
润哥儿兴奋地转身跑出去,高兴得大喊:「爹!娘答应了,我可以喊您爹了!」
柳惠娘呆愕,门外传来楚雄豪迈的笑声。「那当然,你娘是我媳妇,你就是我儿子!」
门外的楚雄将润哥儿一把抱起来,对他笑道:「你爹爹我本名唐雄,以后你跟我姓唐,就叫唐怀安。」
楚雄本姓唐,楚姓是因为他在楚家商行受楚家大爷看重,视为自己人,因此赐姓楚,有意培养他成为楚家的左右手,但唐雄有自己的想法。
他当初当土匪是为了求生存,但绝不是长久之计,因此他带着一批弟兄离开土匪山寨,就是想重新做人。
在朝廷攻打山寨之前,他得到消息,便提前带着弟兄们偷偷离开,避居他处,因缘际会救了楚家商行的大爷,便顺势而为,暂时当了楚家护卫,跟着商队到各个城镇,他也趁此置办田产和店铺。
京城的喜来客栈就是那时期置下的产业,还有几处田地,都安置他的弟兄们,好让大夥儿有个安身之地。
如今他决定从军,自然是要恢复原姓的。
润哥儿是乳名,大名是吴怀安,他爹吴子清离家时,他还很小,一个婴儿对亲爹自是没什么印象,也没机会培养父子感情。楚叔叔就不一样了,在杏花村时,楚叔叔的出现代替了亲生爹爹,填补小男孩心中需要的所有父爱。
如今知道楚叔叔将成为他真正的爹爹,润哥儿高兴极了。
「我叫唐怀安,我爹爹是唐雄!爹爹!」
「乖儿子!」
一大一小都不忸怩,两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虽不是亲父子,却更胜亲父子。
柳惠娘站在门口,将父子俩的互动全看在眼里,当楚雄——不,应该叫唐雄,当他朝她望过来时,她瞋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屋。
唐雄目光闪烁,在润哥儿耳边说了句话,然后将他放下,润哥儿便乐呵呵地跑去找高老七和阿襄玩去了。
唐雄大步朝屋内走去,跨过门槛,目光一扫,见内屋帘子晃动,知道女人是进内屋了
他转身将外门关上,快步往屋内寻人,瞧见柳惠娘正坐在桌前缝着润哥儿的衣裳,见他进来了也没理他。
没生气,没瞪人,就是默认润哥儿喊他爹了,唐雄与她一路相处下来,也摸清了她的脾气。
他笑嘻嘻地拉来椅凳,坐到她身边,一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娘子,替为夫新做的上衣在哪儿?」润哥儿就是他的眼线,知道这女人偷偷为他做了衣裳。
柳惠娘睨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不理人,继续缝润哥儿的衣服。
唐雄就喜欢她这个调调,她跟他在一起能做回自己,就表示她很自在,两人颇有新婚燕尔、打情骂俏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