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君楚漓清晨练功回来看到的场景,这种感觉真好,自己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让他牵挂的人儿,偌大而冷清的楚王府总算有了等待他的人,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家……
他来到床边脱了鞋袜上榻,看着依旧熟睡的妻子,知道昨夜自己的不知节制累坏了她。
上官流烟是他第一个女人,在这之前他压根儿不知何谓男女之情,也不想去碰,昨夜的一切都是他靠着春宫图一一学习而来,初次体验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一向自制的他难免失了理智,即使她求饶,却被他又哄又骗,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身下啜泣呻吟……到最后便累坏她了。
看着眼前安静的小女人,君楚漓唇角弯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
那时他一直觉得上官流烟傻,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如此毫无防备的收容与照顾,说不准哪日将自己给卖了也说不定,而这一世果真应证了他前世所想。
他想起昨夜两人初尝禁果后,她窝在他胸前时所说的话。
「无忧,这给你。」她将一块玉质印章递给他。
看着她搁在他掌心之物,君楚漓心中隐隐有着猜测,却还是问:「这是什么?」
她将螓首枕在他的手臂上,一手绕玩着他墨黑的发,一边说:「这是我的私印,里头存着我以裴知墨的名义『赚』来的所有钱财,约莫有三百万两的银子和十万两的金子。我知道你当初在找裴知墨,为的就是希望他能替你带来大量的钱财,如今我俩既然已成亲,我的便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必顾虑我。」
上官流烟知道他十分缺银子,也知道他不仅私造武器,还养了私兵与不少暗椿,这一件件都得要钱,若是没有大量的钱财,就是有人才也是无用武之地,而他不过是个闲散亲王,如何负担如此大的开销?
偏偏他就是做到了,这么多年来,他凭着一己之力培养出对他死心塌地的属下,例如林翼、林双,还有外头那为了他保护他安危日夜不眠的龙卫。
她不能想像他独自一人是如何扛起这么大的压力,更不敢想像他在盛丰帝咄咄逼人的威胁下,又是如何撑过来,光是想着,她的胸口就忍不住泛疼。
她没什么能够帮他,唯有钱财是她唯一能够帮忙之物,而她并不觉得心疼。
虽说早已猜到,君楚漓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会如此大方的全数给他。
他可没忘记当初她误会他向她讨钱时,那一脸心疼、宛若会要了她的命的模样,与如今这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有着天差地别。
上官流烟从他眼神看出他的想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娇嗔道:「现在和之前哪能一样?你现在可是我相公,我自然得——」
「你方才说什么?」他陡地打断她的话。
「我说,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同,我自然得尽心尽力的帮你。」他正为了两人的将来努力,她如何能袖手旁观。
「不是这句。」他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他这动作让上官流烟想起不久前两人共赴巫山的景象,双颊倏地通红,小声的说:「相、相公?」
「再唤一次。」他的嗓音充满了魅惑。
看着他那宛如醇厚美酒般浓郁深沉又写满炽热的目光,她心跳再次加速,低声又喊了一次。「相公。」
君楚漓眸光更深,倾身吻住她的唇,想起昨夜的种种,他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欲火再次燃起,接下来又是一片春光无限……
云雨渐歇,不知过了多久,君楚漓轻轻触碰着上官流烟的发,宠溺的低喃。「我的傻姑娘……」
原本睡得极熟的上官流烟被熟悉的气息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外头竟是天色大亮,吓得跳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身为新妇,她今日得进宫谢恩,可因刚刚的劳累,她再次睡着,居然睡过头了!
「不慌,慢慢来就好。」
他声名狼藉,而盛丰帝表面上又是个疼爱侄子的好叔父,就是今日不进宫,盛丰帝也不会怪罪于他。
「这怎么成!」上官流烟可没他这么大胆,裹着被子想起床,却见他动也不动,丝毫没有想离去的打算,忍不住道:「我要更衣!」
昨夜因他的纵情,她浑身酸疼,就是现在双腿都有些发软,只能唤人进房来替她梳洗,然而她被子底下可是什么都没穿,他就这么杵着,让她怎么更衣?
「我不介意。」他一脸的正经。
上官流烟险些给他一记白眼。「可、我、介、意!」
他挑眉,很是不解。「为何?」
她身上哪寸肌肤他没瞧过?就是那最私密之处,他都没有一丝遗漏。
这问话配上他露骨且写满情/yu的眼神,让上官流烟话一梗。
行!与这男人说话,她从没赢过,说不赢,她躲还不成?
最后她只能裹着被子一蹦一跳、遮遮掩掩的躲至屏风后,换上简单的常服之后,这才敢唤人进屋。
君楚漓见她像小兔子一般的行为,嘴角再次上扬。
他发现自从遇见上官流烟后,他时常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这在以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没有任何事值得他笑。
如今只是静静凝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甚至什么都不必做,就能让他感到胸口满溢着一股简单的幸福。
春暖与花开一早就在屋外候着了,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自家王妃却一直未醒,那地上的青石板都快被她们走出一道沟了,若不是君楚漓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房打扰,她们恐怕早已和往常一样,冲进房内把上官流烟挖起来了。
因此一听见上官流烟的叫唤,两人立马带着一干小丫鬟进屋,一群人手脚俐落,分头进行着早已分配好的工作。
春暖的动作很快,三两下便将发髻给梳好,而一旁的花开也早将要进宫的衣裳备好,两人分工合作,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上官流烟给打扮好。
君楚漓自始至终都没将视线离开过她,上官流烟一回首便对上他的视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装扮。「这样打扮可行?」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宫服,刺绣精巧细致,一朵浅粉色月季置于腰间左角下,腰身收紧,勾勒出一条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线。
一头乌黑轻柔的长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髻,最后戴上金丝八宝攒珠髻及朝阳五凤挂珠钗,脖颈上则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
玉颜上化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清丽的脸蛋因成了女人而褪去了稚嫩与青涩,显现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很美。」君楚漓毫不吝啬的夸着,在他眼中再没有人比她还要美。
一句话让上官流烟羞红了脸。「既、既然没问题,咱们赶紧出门了。」
「不急。」他仍是那句话。
进宫的马车早已备妥,因上官流烟强力要求,君楚漓只得让人将早膳装在食盒中,打算在马车上食用。
「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糕点,过来吃一点。」
他问过她身旁两名大丫鬟,她昨夜仅吃了一小碗的米饭与几小碟的配菜便歇息了,又被他折腾了一夜,肯定是饿坏了。
「我不饿。」话才落下,她的肚腹便传出一阵轰鸣,让她小脸倏地爆红。
太丢脸了!嘴里说不饿,偏偏身体诚实的很,若是现在有个洞,她真想把自个儿给埋进去。
君楚漓看出她的紧绷,将她抱至腿上后,将食盒给打开,里头摆满各式各样的糕点,有咸点也有甜点,全都是一口大小,十分的小巧精致。
「张口。」他捏了一块荷花酥塞进她嘴里。
原本还十分郁闷的上官流烟顿时眼睛一亮,含糊的嚷着。「是珍馔坊的糕点。」
她最爱的点心铺就是珍馔坊了,前世他受伤的那一个多月,她每回偷溜去找他,都会带上一盒珍馔坊热腾腾的糕点,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不吃还好,这一吃,她发觉自己饿的慌,一连捏起好几块糕点,吃得十分快活,当然也不忘喂他几块。
「真好吃……」直到吃到半饱,她才满足的吁了口气。
「可还要?」君楚漓宠溺的递了杯茶给她。
她摇头。「不了,我怕吃太多,等等进宫不方便。」
要是吃太撑,闹肚子怎么办?皇宫可不是外头,尤其是即将面对盛丰帝那个大魔头,想到前世两人是因他而死,她就忍不住有些紧张。
君楚漓老早就看出她的异样,眼下见她一脸不安,伸出手握住她白玉般的纤纤小手。「别担心,一切有我,放松一点,你太紧绷了。」
他认识的上官流烟很是可爱,纯真无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如她装扮成裴知墨那般恣意妄为,出入一些姑娘家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若是可以,他希望她能一直保持下去,然而她却因为他自私的拥有,被迫与他一起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