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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可以表现得那么随心所欲?好像这是他家似的!

  “我为什么不可以出院?”海鸣抛给她的眼神里有着指责,“他们还巴不得我早点滚蛋呢!”而这还得感谢她的“鼎力相助”!

  涂祐瑄没有装作看不懂他的眼神,修长的柳叶眉一扬,她睇视着他。

  “谁教你那么粗暴。”

  “粗暴?什么叫粗暴?我有对你动粗吗?”他忿忿地丢了个白眼给她,“只不过是顺手丢坏了一些东西,就惹得那些人鸡猫子鬼叫起来。”

  “顺手丢坏了一些东西?海大少爷,平常人是不可能顺手就将椅子给丢坏的,你要搞清楚这一点哪!”

  “我说过我是平常人了吗?”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况且,这些还不都得怪你。”

  “怪我?这关我什么事?海大少爷,我拜托你好不好,那些东西是你自己动手砸坏的,又不是我哀求你的,你可别赖在我身上。”

  “是呀,这全都不能怪你,你只不过是讲话刺激我而已。”

  涂祐瑄有些不屑的发出嗤声,“老天,你也未免太容易受到刺激了吧!这么几句话,就可以惹得你性情大变?”

  “是的。”突然坐起身来,海鸣态度正经又凝重的面对着她,“只要是由你口中说出来的话。”

  心中浑然一凛,涂祐瑄竟不自觉地想回避开他带着专注的眼神。

  “少来了,我才没那么伟大。”那只不过是他随口说说的话,有谁会当真哪,笨!她在心中这么想着。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海鸣倒没再坚持什么,但是,他却突然的沉下脸,神色阴霾且不悦。

  “你的头发呢?”他口气不佳的问。

  她眼珠子一翻转,不耐的吐出一口气,这家伙转移话题的能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不是长在我头上吗?”白痴,他以为她是颗大灯泡不成?她又没有带着“能见度十足的飞利浦”到处晃动。

  “我知道你脑袋上的那是头发,要不,那是猪毛不成?”他的表情比她更加不耐,而且不耐中掺了些许的不舍,“好端端的,你干么将头发给剪短?还随便乱烫它?你难道不知道烫发药剂很伤发质吗?”先前她的头发全都挽了起来,所以他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海鸣不想不气,愈想就愈生气,她竟然敢闷声不吭的就将那头留了将近六年的秀发给剪短了,还烫了起来。她将原来一头乌黑又柔滑的长发给剪了个妹妹型的发型,还将它们给扎成了两条辫子。

  虽然俏丽取代了照片中的柔媚,齐肩般长度带着自然卷缩的发梢衬着她精灵似的脸蛋,更显露生股独特的另类风情,但,他喜欢见她长发飘逸的漂亮淑女模样,难道她不知道吗?海鸣眼底有着恼火。

  “什么时候剪的?”他怎么会没接到报告呢?“你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拜托,那么热的天气,你以为我随身都带冷气机呀?”皱眯了眼,涂祐瑄没什么好气的朝他嘟哝着。

  “愚蠢,你不会像以前一样将头发盘起来呀!”

  愚蠢?“我干么要天天将头发盘起来,多烦、多累呀?”他骂她愚蠢?她的不悦在肚子里蠢蠢欲动了。

  “愚蠢,烦累总比丑陋好吧!”

  他真的骂她愚蠢!还暗示她短头发的模样丑陋!这家伙太过分了。

  眼神半眯的瞪着他,涂祐瑄的语调拖得长长的,“我喜欢自己愚蠢、我喜欢让自己丑陋、我喜欢将自己的头发要多短剪多短、我喜欢爱怎么烫就怎么烫,我就是喜欢虐待我自己的头发!”骞地,她话锋一转,语气一沉,“你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他的声音反而比她还大了起来。

  涂祐瑄让他自大的话给气得七窍顿时冒出烟来,“怪哉,你算哪棵大蒜苗?”

  海鸣没有理会她火冒三丈的表情,一双眸光却又倏然深沉起来。

  “你以前是留长发扎辫子的。”

  他的眼神有着回忆的述思,柔柔恬淡的轻飘,竟令她心中一动。

  “以前?那是几百年前?”咦?他提起以前……“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留长发?”涂祐瑄疑惑不解的盯着他瞧。

  若依鹰仔的说法,她跟他私定终……呸、呸、呸,瞧她想到哪里去了,应该说,他幼年时期,一时晕了脑袋,善心大发陪她玩家家酒时,她明明是留着短短的阿哥哥头呀!

  她是高中毕业那年,才开始留起长发的。

  “你不知道,他会看相。”

  “鹰仔?”她旋过身望向两手各提着一个提包的石樵鹰,“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类似的话你已经问过了。”海鸣坐在沙发椅上讥讽的提醒她。

  “那是问你,不是问他。”翻过脸朝他扮了个鬼脸,涂祐瑄又望回已经走到身边的石樵鹰,“你不在办公室,跑回家来干什么?”

  “当送货员哪!”侧过身望了眼海鸣,他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们刚刚应该是聊得相当不错。”嗯,真不错,客厅的火药味真浓。

  “当然!”

  “怎么可能!”

  迥然相异的两个答案同时响起,在互视了对峙的一眼后,涂祐瑄拔得了头筹。

  “是你将他接回来的?”她拿眼角别了别坐在沙发上瞪着她的海鸣。

  “对呀,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老待在医院做什么?而且他这种性子也待不惯医院,况且医院也不怎么想继续收留他这种不合作的病人,所以就干脆回来了。”石樵鹰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提包,“喏,我替你老公将行李给领回来了。”

  “我老公?”头昏眼花的,涂祐瑄差一点没有仰头倒去。

  她老公?这个疯子在说什么疯话?

  ☆ ☆ ☆ ☆ ☆ ☆ ☆

  “对呀,难道你不想认他?”石樵鹰一棒子打上了落水狗似的,满脸喜孜孜的灿笑,“你不是早早就将人家海鸣给定下来了?瞧,人家海鸣多认命哪,你一长大,他就急巴巴的盼着能早点儿实现承诺呢!”

  眯起了眼,涂祐瑄也笑了,她咧开嘴,让石樵鹰可以很仔细的观赏到她尖尖的小虎牙。

  “这笑话真好笑。”

  石樵鹰很聪明的敛去了脸上的笑,只是抛了几个同情的眼色给神色仍是笃定不移的海鸣。

  “看来,你还真不考虑认帐。”

  “认什么帐?”眼神凶狠的瞪着石樵鹰,涂祐瑄突然看进了他手中的提包,“你将他的东西提进来干什么?”

  “不提进来要放哪?总不能一直搁在我车上吧?”

  “可是……”

  “我的东西碍着你的眼了?”突兀的站起身,海鸣朝她走了两步。

  涂祐瑄霎时顿觉身心沉重起来,而且又开始有想逃的欲望与行动,但她仍色厉内荏的迎视着他凛冽的眼神。

  “是呀,这又不是你家。”

  “可是这家的主人是我的朋友。”海鸣的眼神紧锁住她逐渐慌张起来的视线,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的推拒,是这么的明显、毫不客气!他的心,又开始蕴酿着波波的气泡了。

  “皓子表哥跟鹰仔是你的朋友没错,可是这个房子里除了他们一人一间房外,另一个房间被我跟小鱼儿给住了,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房间给你,你可别赖在这里。”涂祐瑄的语气有着窃喜。

  几乎是在同一秒,海鸣朝她咧开嘴,笑得很得意,“我知道。”咦,听他的口气……有鬼?头皮忽然发起了阵阵的麻意,涂祐瑄心里正纳闷着,一旁的石樵鹰已经笑容同样诡异的插了句话进来。

  “瑄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隔壁的房子就是他的,他干么要挤在这里?”

  “什么?圆睁睁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她紧盯着石樵鹰,心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你忘啦?隔壁那幢全是以石材跟厚砖瓦建筑的欧式平房呀!你不是对它独特的外观与庭院里那片青翠的草地很感兴趣吗?我记得你每次提起都夸赞个不停呢,怎么,没有人跟你提过那是海鸣自己设计施工的房子吗?”

  “什么?”嘴巴张到极尽无边的大,涂祐瑄还是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见的话。

  不,不可能,这是绝绝对对不可能的事。

  那幢让她欣赏至极的房子……那份独具匠心的设计……那大方却雅致的创意景观……老天哪,怎么可能呢?

  结实的天然石材是巩固房屋的基石,其中一方则嵌着洁净又光亮的落地玻璃窗,从她常站的方向望去,可以大略的窥视到一些室内的样子。窗内垂落的是渐层的三层落地窗帘,蕾丝的、柔美的素绿,然后是粗犷又豪迈的墨绿细方格……

  它是那么的典雅又充满了浪漫优雅的迷人风采,光只是驻足在立着白木柱的栏墙边,她就已经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每次只要她一回到台湾,她就会想起它,然后在与爸比跟妈咪聚上不到几天后,便不由自主地提着行李奔往台中。

  而它的设计师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暴戾又蛮横无礼的脱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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