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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娃正在服侍不弃更衣、梳洗。

  “不弃,来这里一个多月了,我都没什么机会到外面走走。”实际上她想去探望爹。

  “不行!”不弃不容置否的回道,不疾不徐步出房门。为了她的安危,他不能冒险。

  “不弃,你生气了?”若男揪着他的衣角,鼓着腮帮子,“那好嘛!我不提了。”她迟早会找到机会的。

  “若男,早餐吃了没?”是魂笑盈盈走来。

  不弃停下脚步,回望心虚而脸红的若男。“鬼娃,去那早膳拿到枫居来。”他转身走向屋子。

  “鬼娃,比忘了多准备两副碗筷,我也还没吃。”是魂脸不红、气不喘的道。

  不弃送了他一个白眼。

  这时,福伯出现抱拳一揖,“少主,货已抵达中土。”

  “还真快!”是魂垮下了黄肩,又有得忙了。

  “敢问少主何日起程?”

  一旁的若男不明了他们在谈论什么,但忆起阿飞告诉她关于四狱门的奇闻,亦正亦邪,不与各大门派交恶,也不特别友善,全然独立自给自足,江南一带各大酒楼、茶坊、客栈几乎有一半是地狱门的产业,偶尔还涉足保镖这一行,像这次玄谷接下最大的红货就委托地狱门及邀月楼保镖。

  不弃瞟了眼神游太虚的若男,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待会到书房再行谋议。”

  “是!”福伯告退。

  是魂凉凉的说:“干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反正她也不晓得。”顶多从阿飞那里听来残篇断章。

  “我知道,不弃是地狱门王。”敢瞧不起她,若男斜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揪着不弃的衣角,“不弃,我不是有意要探人隐私的,知识相关你的事我多想知道,所以才去问多闻的阿飞,你不会见怪吧?”

  “你怎么没想过问我,我知道得更详细。”是魂贼贼的笑,不怀好意的靠近她。

  不弃一个旋身,刚巧挡在她和是魂的中央,“别打她的主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不适合她!”

  若男的薪卜通的一跳,胸臆充塞着满满的甜蜜。

  “怎么说?我的地位身份可一点也不输你。”他可是堂堂的邀月楼楼主。

  “衣冠禽兽这句话适合阁下。”趁是魂呆在门外时,不弃将若男带进枫居,把门闩上。

  是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弃,你太过份了,别以为你辈份比我长就可以欺侮人,小心我告诉大师兄。”

  这就是鬼娃回来看到的景象,是魂隔着门噼哩啪啦的咒骂,见机行事的他绕过正门从另一侧门进入。

  不必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固然是好,但太安逸也会让人筋骨生锈。

  若男待在房里来回踱步,既然住的地方已经有着落,接下来该去见牢里的爹,不知他可安好?而且,她该怎么去?

  一旁被派来服侍若男的三月和六月面面相觑,一颗心七上八下。

  若男那一次乱闯府邸险些出以外后,她们俩又多了一项任务——全天侯的寸步不离的保护和看顾若男,无论她想做任何事都必须请示过少主。

  刚开始一切还算平静,顶多是阿大不小心跑进鸡舍搞得鸡飞狗跳;阿飞穿着男装在府被招摇撞骗,还公然开起赌坊,结果当然被制止,但台面下是否真的收手就不得而知;小月算是比较安份的,只不过不是混到厨房打工赚钱,就是自告奋勇替府里洒扫收取工酬,赚些外快。

  至于若男,自从她来山庄,不可否认,她替沉闷严肃的府邸增加了许多色彩,尤其是看她三天两头不弃、不弃的叫喊,迷濛的眼底闪烁着甜蜜的光彩,只要是少主才场,其他人就成了装饰品。

  想着,三月和六月掩口窃笑,隐约也感觉得出冷峻漠然的少主对若男有些不一样,虽然那张阎王看了也畏惧三分的严厉演庞还是不苟严笑,但每当若男出现的场合,少主冰冷的深邃墨瞳便不自觉浮先温柔之光。

  “三月、六月,我想出庄一趟可不可以?”考虑晾久,若男乞怜的凝望她们。

  “这要问少主。”三月相当谨慎,同样的凑她不会犯第二次,还好若男无恙,否则这辈子她无法原谅自己。

  “对了,三月,你的手臂的伤好了没?”三月来不及藏起手便被若男握住,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你还没告诉我那伤是怎么来的。”在监牢待久了,什么严刑峻罚后的伤痕她没见过,三月那手臂上长长的红痕延伸到背后,分明是长鞭所造成的,是谁那么狠?

  “若男,你就别问了,这是我们山庄里定下的戒律……”

  “六月。”三月向六月使个眼色,若无其事的露出淡淡的笑,“这一点小伤不要紧。”少主没废掉她的胳膊已是宽容,她差一点害死了若男。

  “会不会痛?”如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男不苯,她低下头吹着气,“吹一吹,痛痛就不见了,我爹教的。”她巧笑倩兮的说。

  三月眼眶微湿,拼命眨回眼中的水雾,“没事的,被你这样一吹,痛早飞到十万八千里去了。”早已忘了眼泪是什么东西的三月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六月也感动得眼眸泛红,“若男,少主能遇见你是他的幸运。”

  “你不提我倒忘了,怎么一整天都没看到不弃,连枫居也没人?”

  连禁地枫居都来去自如,府里还有哪个地方若男去不得,要是若男是刺客或图谋不轨,后果难以想象。三月和六月相视苦笑,想起福伯的交代——监视若男,她们却都没做到。

  “你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知道?”

  三月立刻捂住六月的大嘴,忙不迭的点头,“我们只是个下人。”

  “什么上人下人的,大家都是人,我爹说人没有贫富阶级之分,完全是后天环境和人性的私心所造成的。”也因为这人人生而不分贫富贵贱亲疏的文章疏义被奸人利用,构陷爹爹入文字狱,当然藏书和著述也付之一炬,这使得爹爹一直引以为憾。

  三月和六月一愣,面面相觑,若男要是处在勾心斗角的宫廷,依她大胆言辞早就尸骨无存。

  “等见到不弃,我一定和他说一说,大家同住一府,有缘才会聚在一起,应该要像一家人一样才是。”

  三月和六月不敢答腔,这可是大不讳的事,要是福伯听见免不了刑堂一趟。

  “你们还没告诉我不弃哪了?”

  “不弃出闯了。”话自门外传来,嘻皮笑脸的阿飞一边啃鸡腿一边和阿大分享,缓缓走进来。

  “你怎么知道?”

  三月来不及捂住六月脱口而出的话,没好气的送不打自招的六月一个白眼。

  “我去厨房找吃的东西的时候亲眼看见的。”

  “这么说不弃真的不在。”若男的小脸闪过黯淡神色,他没有告诉她。

  “若男,少主只是出府办事。”六月连忙安抚落寞的若男。

  “是吗?我还看是魂那家伙也跟去,还有许多清一色黑色劲装的部属,胸前绣着火焰图案,我记得曾听江湖说书的说过,江湖上除了九大门还有一谷二楼三门四庄最具势力,其中地狱门的穿着打扮好像符合说书的描述。”阿飞将骨头扔给阿大,随手往衣服上一抹。

  “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六月一点也不喜欢油腔滑调的阿飞,亏她还是个女的,行为举止鄙俗粗野得像街头混混。

  阿飞抠了抠鼻子,弹了下,“说书的将图像借给我看过。”

  “我看是你偷的吧!”六月嗤之以鼻,“我猜你刚才吃的那只鸡腿也是你去鸡舍偷鸡,自己宰自己煮了吃的吧?”因为庄了过时的餐点绝不留至一餐。

  “阿飞,你怎么有偷东西?”若男双手叉腰瞪视傻笑的阿飞,“我不是告诉过你,既然跟了我就要把以前的坏习惯改掉吗?”

  “一时手痒嘛!”阿飞脸颊微微抽搐,尴尬的笑着。

  “狗改不了吃屎。”六月咕哝。

  “六月!”三月沉声喝止她无礼的低语,向阿飞抬手一揖,“失礼了,六月年轻不懂事,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哪里,她说的是事实,狗会吃屎是正常,人会吃屎就很稀少,不一定未来会有人学勾践……”“叩!”一个响头制止阿飞大放厥辞,她的头被刻意压低。

  “两位姐姐真对不起,我代阿飞向你们赔不是。”若男汗颜的陪笑。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阿飞嘟囔。

  “闭嘴!”若男恶狠狠的斜睇她一眼。

  阿飞撇撇嘴,后悔跟了若男,虽然有吃有喝有穿还有钱赚,但却少了行动自由,连说话都被限制,像阿大最近也无精打采,她开始想念外面的新鲜空气,即使住破庙、睡草席也甘之如饴。

  她决定要离开这,不管男姐是否同意,至于阿大要跟就随它,而小月适应力很强,应该在山庄住下,不过,她当然得先捞一笔跑路费才能走。

  “两位妹妹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不弃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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