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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几天没见丁姑娘了。”是魂挑个灵玉没缠着不弃的时间来到书房。

  不弃正在帐册上做眉批,闻言手颤了下。

  眼尖的是魂瞥见了,表面故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去哪?我去问阿飞,阿飞不给我好脸色,说我和你是一丘之貉……”的大色狼,枉他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至于小月则摆着一张生疏有礼的脸,活像把我跟你当作妓院的常客对待,一点也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不弃不冷不热的撇清关系。

  “总算开口了,我还以为你会沉默到灵玉滚回老家。”是魂提心吊胆的左顾右盼。

  “大师兄昨天下午来过。”

  “大师兄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是魂感到讶异,这以为着灵玉面对两中情况,一是落跑,二是被逮着。

  “难道你跟大师兄闲话家常?”

  “免了、免了!”是魂连忙摇头摆手。“那么灵玉呢?”

  “你想见她?”不弃皮笑肉不笑的问。

  “怎么可能,我躲那只母夜叉都来不及。”

  “从麻烦升级为母夜叉?”灵玉笑眯了眼,不疾不徐的踱进书房,“是谁出卖我的?”

  “不弃,你不是说大师兄来了,那她……”是魂登时头皮发麻。

  “大师兄答应让她留下。”不弃冷硬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

  “意思是?”是魂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在护镖这段时间内,她是你的责任。”

  “为什么不是你的?”是魂不平的抗议,换来不弃冷冷的一眼,他立刻噤声寒蝉。

  “是师兄,没想到你那么讨厌我。”灵玉转过身,双肩颤抖,“我知道,小时候我曾经在你饭里放白蚁,那是我不好,所以你记恨到现在。”

  是魂露出苦笑,“你可是师夫的掌上明珠,我们亲爱的小师妹,疼你都来不及,我又怎么可能去记那几百年前的事。”

  “是吗?”灵玉抚着被擦红的眼,不枉她精心演出,“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乌云飘上是魂头顶,“什么事?”

  “我也要出庄去。”

  “也?”不弃危险的目光微眯,任何人想办法出庄都必须向总管报备,以维护山庄内的隐秘安危,以防不肖分子渗入。

  “是啊!我昨天下午跟大师兄谈完,刚出房就看到三月和六月鬼鬼鬼祟祟的带个小厮出庄。”

  “三月和六月?”是魂眼皮陡的一跳,不经意探见不弃眼神瞬时变得阴沉。

  “没错,我本想上前询问,可是她们借了马匹,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还借马匹?”灵玉每提一句,是魂的心脏就紧缩一次。

  “鬼哇,去找福伯。”不弃沉声下令,伫立在不弃身后宛若影子的鬼娃一揖,一眨眼的消失在门外。

  “那么你还看到什么?”是魂敛眉沉吟,不用大脑也知道是何人出庄。

  “我还看到她们带着大包小包的行囊,好像是要做长途旅程。”灵玉沉思了片刻,“对了!在她们走后不久,小月和阿飞、那只讨厌的狗也溜出去了,而且是从庄内外墙一个狗洞爬出去的。”

  “外墙有破洞?”是魂讶异的挑眉,斜瞟面无表情的不弃。

  “看洞口似乎是新挖的。有什么不对吗?”灵玉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弃相信若男不是奸细,她不会离开,背叛他。

  “少主,你找老奴何事?”赶来的福伯抱拳一揖。

  “丁姑娘房里可有人?”是魂小心的低问。

  “人去楼空。”

  “啪!”听闻这个回答,一支坚硬的紫竹毛笔在不弃手中断成两截。

  第六章

  在三月、六月的协助下,若男顺利的走出山庄,并约定由六月去城里办事;而三月护送若男去县城。

  若男生平第一次坐上马背,与三月共乘一匹,她羡慕的看着英姿风发的三月骑在马背上如鱼得水,而她不到半天就已经腰酸背痛、四肢无力。

  “照若男你所说的地牢位置,依脚程约莫一旬时间可达,我们快马加鞭抄近路,又避开大城镇,来回快的话,也要半旬左右,后天下午前应该可以到。”

  “等等我!”

  听闻一声叫唤,三月和若男不约而同转身,只见六月快马赶至。“我也要去!”

  “六月,你的东西呢?”三月蹙起黛眉。

  “我在路上遇到客栈的小二,请他帮个忙了。”六月刚缓了速度与她们并骑前行。

  “六月,你怎么可以那么随便把自己的任务托付给他人?要是那小二向总管报告你根本未进杭州城,看你怎么办。”

  六月心虚的吐了吐舌,她都忘了跟小二串供。

  “算了三月,六月都来了总不好叫她再踅回去。”若男含歉的囁嚅,“都是为了我才海你们劳碌奔波。”

  “若男,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三月含笑的说。

  “是啊!我想以后这样来来去去探望你爹也不是办法,干脆就把你爹接出来好了。”六月率直的道。

  “你别尽出锼主意。”劫狱!亏六月想得出来。

  “可以吗?我可以把爹也接出来吗?”若男翼盼的望着她们,心里也曾有过这种梦想,但就因为是梦想,所以仅止于想。

  她不会武功,又无财势可以收买卒,能探望爹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若男,不是六月自夸,那种天牢、地牢,甚至皇宫内苑,对我们地狱门的人而言,就像走到隔壁家门口一样简单。”

  “六月,你收敛一点行不行?”三月抚额呻咛,“若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协助若男出庄已是犯了戒律,要是再阶狱,传到少主耳里……三月不敢相像下去。

  “可是……”若男垂了月眉。她不该强人所难,三月和六月帮她的已经够多了。

  “三月,就顺手帮帮若男嘛,我们是孤儿,自幼没夫没母,已经够可怜;而若男小姐有爹,切无法生活在一起,每天受思念之苦的煎熬,岂不是比我们更可怜。”

  三月深思的垂首敛眉,沉吟着,“我们见机行事,可以了吧?”

  “谢谢你们。”激动的眼泪朴簌簌滚落,若男感激的说:“若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说那么对了,还有一段路要赶呢,呀!”三月加快了速度。

  六月双腿夹了下嘛腹也快速跟上。

  幽暗阴森的地牢位在府城最偏僻的角落,从杂草丛生的外观可知鲜少人来此,潮湿闷热的空气中,飘浮着发霉腐烂的味道。

  “这里真的有关人?”在点了门口守卫的昏穴后,三月和六月走进冗长的道,都不由得掩鼻。

  三月拿着火把,映出阴暗的石壁与长满青苔的台阶,左右的栅栏都布满铁锈,木头爬满了蠹虫。她很明白在宫吏替换、府衙迁移后,像这些关着刑期无期限罪犯的地方就被人忽略,反正到头都是难逃一死,能给他们吃就不错了。

  “我觉得地狱门的猪栏都比这里舒适。”

  “六月!”三月送她一个白眼。

  “爹!”若男在快接近地牢尽头时加快了速度。

  三月和六月也赶紧跟上,还没走近,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令她们退避三舍的留在原地。

  若男则似乎习以为常,忙不迭的自墙上取下钥匙,打开角落的牢房。

  “锵!”钥匙掉在地上。

  三月和六月闻声,掩鼻趋前,火光照亮了牢房内,眼前的景象令它们惨不忍睹。

  一去蜷缩的黑影卧在墙角,若不是还有人的身形,还真无法分辨出那究竟是不是人,只见他一动也不动的任老鼠在他身上攀爬,宽大的裤管露出像骷髅的腿。

  “谁呀?”见到刺目的光线,丁秀才吃力的以双手撑地转身,沙哑的声音气若游丝。

  若男咬着手掌才能避免自己哭出声,望着父亲一张脸已不叫脸,半边眼红肿的像馒头,整齐的牙齿如今参差断裂,一只胳膊向外折像是没有知觉的拖行着,偶尔几个白点从袖口掉出来,是蛆!

  天哪!才事隔不到两个月。

  三月和六月转身不忍见,眼角泛着湿意。

  “爹!”若男咽下哽咽,轻换着。

  “爹?”丁秀才吃力的抬起头,他眨了眨老眼,映入眼帘的是个明眸皓齿的姑娘,那熟悉的眼神……“若男?”他不确定。

  “爹,女儿不孝。”若男跪在地,涕泗纵流。

  “孩子,真的是你。”他勉强伸出唯一的能动的手,却没有力气支撑身体而扑倒,下颚撞到坚硬的地板。

  “爹!”若男连忙扶起父亲。

  “别这样,会弄脏你的衣服。”可惜他无力挣开,颤抖的手有些迟疑,渴望碰触她,又怕弄脏了她的脸。

  若男一把抓住他的手举至脸颊摩挲,像过去父亲常摸她的脸那样,两行清泪滑下。

  “别哭,看到你过得好,地就安心……咳咳!”丁秀才老眼一阵湿,激动得胸口一阵紧缩,他明白自己以灯尽油枯,“能再看到你,爹真的很高兴。”

  “爹!那些狱卒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若男覆没冬秀才的脸,拼命拍掉缠上他的腐蛆和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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