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万宠娇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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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四百年,我不见你已经四百年了,可知道为夫有多想你。”他低首,浓情热烈便要吻下去。

  这样完全不避讳的“晒恩爱”,在几个丫头看来,起初总会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躲都没地方躲,可日子一长,每天都要见着好几回,心脏慢慢练强了,便各自回避了眼神盯着青石板,径自装作石雕像了。

  “我也想夫君,快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夫君的缠功了得,要是回应他,这一缠又会缠到床上去,虽然他很克制,不会真正的行房,可该亲的地方、不该亲的地方都不放过,一想到这里,她羞得连脚趾都要蜷曲起来了。

  两人进了起居室,丫头们都极有眼色的守在外头,里面温暖如春,步孤城却没半点放过妻子的意思,他想她想了一整天,也只能吻一吻以解饥渴,不能多做什么,所以不多亲亲过过干瘾怎么可以,再说……往后可能连亲亲香喷喷,摸起来软绵绵的福利都要没有了。

  服侍下朝回府的夫君,只要是步孤城的事她都亲自动手,不假手他人。

  步孤城很享受妻子的温柔小意,可现在的她怀着身孕,他怕累着了她,因此趁着她去倒茶的空档,麻利的脱了官服,卸了官帽,甚至把被寒气冻得有些麻木的脸揉软了些,温宁宁见状,无奈的把茶盏塞给他,转身去替他把常服拿过来。

  “换下来吧,舒坦些。”

  “多谢娘子。”他拿过袍子,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

  他不谦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打小便参了军,以前的他不管在响还是府中,没少自己动手来。

  “饿了吗,让人传饭?今天有你最爱吃的胭脂鹅脯和干炙青虾卷,天冷得有些不像话,我让厨房熬了鹿肉粥,吃了好暖暖胃。”

  “我比较想吃你。”

  温宁宁脑袋一轰,瞪了他一眼,可惜对步孤城来说,她的瞪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比较像抛媚眼。

  这是一种邀约吧,那他就不客气了!

  “你啊,老不正经!”温宁宁啐他,眼睛却笑眯成了月牙,但对方的唇已经落在她唇上,滚烫撩人。

  欸,这家伙,现在连装傻卖乖也不管用……

  实在太讨厌了,惯用他的美男计,就知道她吃这一套……

  步孤城含着妻子芬芳的唇瓣,轻捻慢捻,一寸寸占领她的美好,温宁宁被男人独有的气息包围,让她有些反应迟钝,不知不觉就沉醉其间,只觉得空白的脑袋里彷佛有无数烟花结放,最终连指尖也轻轻颤抖起来。

  步孤城像是品尝够了,终于放开被狠吻的妻子,不舍的用指腹轻点她微肿又嫣红的唇瓣,说的却是完全和风月无关的大事,并且带着惊涛骇浪之势。

  “鞑子老实了几年,这回死灰复燃,联手与西凉国成包围之势,鞑子踏过延海关,绕过居邕县,直奔襄京而来,西凉人则跨过河?犯我北疆领域,镇守北地的范谢总兵连续八天以加急军情回报朝廷,说军情紧急,朝廷再不派兵和粮草支援将会岌岌可危。”

  鞑子填不饱肚子,就算再畏惧大襄朝的大军,为了活下去也不会安分,还有西凉那弹丸之地,地小贫乏,鞑子捣乱时也跟着趁火打劫是必然的。

  但是鞑子杀人不眨眼,大一些的城池,烧杀掳掠从不手软,小一点的村子更是以屠村为目标,将幼童串在刀尖上取乐,行为令人发指。

  他的心情十分沉重。“陛下命我和你二哥领军出征,太子也随行监军,两日后便要启程。”

  温宁宁闻言,嗓子里像有团棉花堵着,“两日,这么赶?”

  天子脚下的襄京一直是大襄朝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可这样寒冷的月分,对掠夺大襄朝边界百姓粮食果腹的鞑子来说,不只是青黄不接,压根是饥寒交迫。

  多年前他凭着一己之力和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将鞑子打退到了栖兰山以北,这一退便是几年过去,想不到蛰伏的鞑子还是没有记取教训,又奔着大襄朝的边界而来,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底的挑衅吧!

  她的夫君和她家二哥是将军,领兵前往战场无可厚非,可太子蹚什么浑水?皇上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就是当仁不让的继承人,说难听一点,步孤城领兵,长途跋涉,应付敌人就够他焦头烂额的了,应敌决断之余还要照顾一个全身上下都镶了金粉的太子爷,这不是拖累是什么?

  步孤城可不知道他的小妻子把明璞给贬到了泥地里。

  温宁宁不知襄京正处于内忧外患的紧急时刻,步孤城垂阵,语气已经恢复平静,“死守延海关的范谢总兵负了伤,目前战局由副将刘焉指挥。这刘焉是首辅刘朝的独子,没有任何作战经验,能爬到副将这位置,和刘首辅有很大的关系。往坏处想,他要有个万一,不只对刘首辅不好交代,朝中恐怕会有场内乱。”说时,他眼底的冰冷一层叠过一层。

  当朝首辅,权势滔天,是陛下倚重的权臣,太子忧心他野心过大,关系盘根错节,将来他若是登基,刘朝会成为心腹大患,为此曾明里暗里的借着他的手拔除刘朝暗处的势力,但刘朝又不傻,他也看出了东宫太子对他的不喜,暗忖自己的那些损失绝对是太子的手笔,但那又如何,只要皇帝在位,对他仍旧宠信有加,区区太子也奈何不了他。

  太子日前遭刺,差点要了小命,虽然因为消息封锁得宜,没有半点风声走漏,外面并不知道他千钧一发、死里逃生了一回。

  再来,何人想要他的命?蛛丝马迹都倾向了这位首辅大人。

  以前他太笃定,以为将来的皇位非他莫属,可这回令他彻底觉悟了,身为太子若是没有真正的功勋,就算他的地位无可撼动,将来对内如何镇住那些别有居心的权臣,对外又如何吓阻牵制那些将领?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他得做出政绩来,让自己无可替代。

  不过他还有个理由——唯有凯旋回来,父皇才会同意他把那个女子纳进门。

  所以,他自请监军,想用一刀一枪拚出实际的军功。

  温宁宁猛地豁然开朗,这下终于对上一了,为什么刘朝要对打了胜仗的步孤城痛下杀手,记忆中那个刘焉确实在死亡兵士的名单里,原来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关键稻草。

  鞑靼一役,仗是打嬴了,可主帅死在归乡半途,人死如灯灭是吗?才不!

  就算人死了,若让他回到京城,加官晋爵的追封绝对少不了,可他的独子却连尸身是被秃鹰吃了还是被豺狼给啃了都不知道。

  痛失爱子的刘朝怎么能让步孤城这么好过?怎么能忍受步氏家族利用他儿子的死享有这般荣耀?

  所以,他说动朝中大臣联手狠狠参了步孤城一本,未有功先有过,这样便说得通了,为什么前世的步孤城打赢了胜仗回来,却落到抄家灭族的凄凉下场。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挟怨报复,步氏一族因而完全倾覆。

  “日子是有点紧,打仗对我来说是兵家常事,可对你不是,我们才成亲没多久,放你一个人在家,府里连个可靠的长辈也没有,我不放心你,尤其你还有身子,我出征了你怎么办?”他牵挂的不是自身的安危或是战事的艰难,让他一颗心摆荡忐忑的唯有新婚没多久的小媳妇。

  “凉拌啰。”瞧着步孤城那蹙起的眉,温宁宁下意识便想逗他开怀。

  要出征的人却担心起家里的人,一个人心里若是没有对方,怎么会依依不舍,柔肠百结,情牵难断?

  温宁宁的心荡漾着柔软的涟漪,她的心里何尝没有他,可不管如何不舍,为国为民,她的夫婿还是得走,得离开她的视线,得离开这个家去拚搏。

  步孤城轻点一下她的鼻子,“顽皮!”

  温宁宁露出一排贝齿轻笑,但眉眼终是染上了离愁,即便是笑容也带着说不出的淡淡惆怅。

  步孤城又岂能看不出来,他紧了紧自己抱着妻子的手,“要不这么着,我出门这段时间你回娘家暂住,长信侯府里人多,不至于无聊,有人陪着你看着你的飮食,我也放心。”

  “我怎么会没人照看,家里再不济还有妹妹在,我要真无聊了,可以请嫂子过府来与我作伴,你忘了我还有好几个姊妹淘,而且啊,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包子,吃食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倒是你自己出门在外,得把自己顾好,就别太挂念我了好吗?”

  这是拒绝回娘家的意思了,抚了抚她垂下来的发丝,“还是我让吴乔和徐央留下来,内外有人照看,我也安心些。”

  温宁宁差点喷笑,“我在襄京里,除非出门不小心有什么意外,不然能有什么事?徐先生是你的谋士幕僚,不随着你去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志向,要我说,家里有护卫就够了,皇上派夫君出兵,怎么也得确保我这后方的臣妻安全无虞,所以我待在家里比去哪里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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