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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萧陵有一种快穿帮的感觉,还是赶紧转移注意力,“外面情况如何?”

  “据我打探,东北大营随时可以主动出兵剿灭危害北三府的盗匪,只要盗匪不超过三百人,但此次调派官兵进驻乃知府出面求助,非得到消息强行进驻。”言下之意,若东北大营的官兵进驻北燕州与爷闯入杏花庄有关,杏花庄的灭门血案肯定有官府介入,只是官府扮演的是何种角色,是身在其中,还是因为有人施压就不得而知。

  略一思忖,楚萧陵就明白了,但有个关键很重要,“知府可有递折子给皇上?”

  “百人以下,知府可以不必上折子给皇上。”

  楚萧陵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我倒是忘了这一点,若不想引人猜疑,这个折子非上不可,大不了我多要点兵马,彻底将北燕州查个底朝天。”

  “无论哪个地方,若盗匪不足以成为地方一恶,官府往往不愿意与他们对上。”某一方面来说,剿匪也是得罪人的事,当官的能避则避,大伙儿各混各的,别越过界就好了。

  这一点楚萧陵很清楚,没有人愿意舍弃安逸的日子去招惹麻烦,因此北燕州知府请求东北大营派官兵进驻,这就教人难以理解了。

  “你可有查到北燕州知府是谁的人?”

  “除了明面上是皇上的人,其他的查不到。”

  “北燕州这么重要的地方,皇上用的绝对是自个儿的人,若他背后有人,只能说明他藏得很深。”

  “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算不能挖出北燕州知府的底细,也能寻到蛛丝马迹。”

  楚萧陵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别轻易撞上去,这事交给皇上自个儿操心。”除非遇到紧急状况,他一个月书信一封向皇上报告的只有陈述,不做评论,换言之,既然北燕州知府明面上是皇上的人,他就认定如此,何必越过界线干皇上的事呢?

  “我们如今按兵不动吗?”

  “我们已经确定杏花庄有问题,我在杏花庄碰触到的机关不是关系到密室就是密道,我们只要继续盯着,终究会有发现。”楚萧陵微皱着眉,“有件事我想不明白,那些官兵搜寻可疑人物送到衙门,又是如何确认真假?”

  “这件事我们也觉得奇怪,外面传言盗匪身上有记号,可是我们怀疑这是大肆搜索的借口,原本我想从那些放出来的可疑人物下手,查清他们进了府衙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就有答案,不过楚月担心这是陷阱,反而教对方逮住我们的尾巴,因此至今不敢有所行动。”

  “这不只是陷阱,也是他们敛财的机会,不过……”直觉告诉他,他身上一定留下什么把柄。

  “楚星怀疑跟迷药有关,可是我们找不到爷扔掉的外衣,无法查证迷药附在身上的时日有多久。”

  离开杏花庄,他虽然果断的脱下外衣,但不表示迷药不会残留在身体其他地方,譬如……楚萧陵举起右手,闻了一下手指,并未有任何味道,可是猎犬的鼻子极其敏锐,说不定半个月一个月后还能闻到残留在上头的迷药。

  “你问楚星,能否从我的血里查到迷药残留多久?”

  “血里?”

  “你们找不到我扔掉的外衣,有可能是对方捡走了,不过衣服泡过水,上头的迷药只怕早没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放弃找我,为何?”

  “爷怀疑体内的迷药还在?”

  楚萧陵点了点头,“我们闻不出来,但是猎犬呢?”

  “我明白了,我会让楚星亲自过来一趟,还有,我也会想法子尽快打探消息,不过爷准备在这儿待多久?”楚日并不赞成爷独自待在这儿,不清楚对方凭着什么找人,万一在他们还没寻到线索就找到这儿,爷岂不是有危险?

  “我再看看,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如今我有儿有女了。”

  “……嗄?”楚日的脑子傻住了,完全听不明白。

  “不懂?”楚萧陵见楚日傻愣愣的,便仔仔细细说一遍,“前世子夫人大人为我生了一对龙凤胎,如今我有儿有女了。”

  楚日还是一脸的傻相,眨着眼睛,好像在说“真的假的”。

  “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有小主子们。”楚萧陵对楚日的反应很不满,他恨不得敲锣打鼓广而告之,可是不行啊,他必须忍,真是愁坏他了。

  半晌,楚日终于回过神,还是不敢相信,“爷是说真的吗?”楚萧陵没好气的赏他白眼,“我不是向你要了两块玉佩吗?”

  这会儿楚日相信了,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爷真的当爹了!”

  “对,你家爷当爹了。”楚萧陵骄傲的抬起下巴,一下子儿女双全,还如此聪明出色,他这个当爹的怎能不得意呢?

  楚日兴致来了,“我可以瞧瞧吗?”

  楚萧陵冷眼一射,“未相认之前,不准打扰他们。”

  “这时他们应该睡着了,我……”

  “不行,你可以回去了。”楚萧陵斩钉截铁的打断,两个孩子跟陆清菀一起睡,能够让外人瞧一眼吗?当然不行!

  “不过一眼,有必要这么计较吗?”楚日嘴里嘀咕,还是识相的摸着鼻子走人。

  楚萧陵轻哼了一声,转身慢慢往回走。对,他就是计较,他的女人能不计较吗?没错,他的女人,他们都有了孩子,她当然只能待在他身边。

  “南阳人宗定伯年轻时走夜路遇到鬼。定伯问:“谁?”鬼说:“我是鬼,你又是谁?”定伯骗他说:“我也是鬼。”鬼又问:“你要到哪儿去?”定伯回答说:“到宛城市场去。”鬼说:“我也要到宛城市场。”他们一同走了几里路。鬼说:“步行实在太累了,我们轮流背着走呗!”定伯说:“太好了!”鬼就背着定伯走了几里路觉得奇怪。鬼说:“你太重了,莫非不是鬼吧?”定伯说:“我是新鬼,所以身体重些嘛。”

  陆济菀看着两个孩子专注听着某人讲故事——这是出自魏晋志怪故事《列异传》的《定伯卖鬼》,不由得生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孩子们怎么一点都不怕他?他不至于丑的不能见人,可是那道疤痕看起来真的很狰狞,然而他们不但不害怕,还乐于亲近他,当然,他愿意花心思陪伴他们是原因之一,不过他们如此自然接受他,还是令她意外。

  看着看着,陆清菀突然觉得一大一小的神色是如此相似,连一些惯有的小动作都重叠了,而且她发现——儿子的眼睛怎么像极了某人?

  莫名的,她心跳加快,然后忍不住一一比对,越比对越心惊,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张有着一道狰狞疤痕的陌生的脸上……

  陆清菀抖了一下,连忙摇摇头,试着甩去脑海中形成的念头,怎么可能?他们的相似是巧合,没有任何含意。

  可是一股不安笼罩心头,她两脚发软,不由得伸手扶着墙壁,慢慢退出做为书房兼游戏室的东侧间,然后转身出了房间,在门廊前的台阶坐下。

  陆清菀闭上眼睛,使劲抹去脑海中的影像,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没有任何含义,可万一他真的是呢?虽然她有原主的记忆,但关于原主前夫的记忆真的很少,倒是婆婆这号人物原主记忆深刻,而且充满恐惧害怕,由此可知原主前夫有多失职,在原主生命毫无用处可言。

  不想了,无论他是谁,没有人可以将孩子从她身边带走!

  “怎么了?”楚萧陵在她的身边坐下。虽然给两个孩子说故事,但总会不经意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感觉到她心事重重,待她一离开,他也待不住了。

  收起紊乱的思绪,陆清菀努力扬起笑容,“你不是给他们说故事吗?”

  “说完了,这会儿让他们将刚刚的故事看一遍。”楚萧陵说故事之前会先写成文字、方便孩子们听完故事后藉此识字。

  “我还想问你,哪有人给孩子讲鬼故事?”若非这个故事诙谐生动,富有情趣,她肯定不顾他的脸面跳出来喊卡。

  “以后不怕鬼了,这不是很好吗?”

  陆清菀一时怔住了,有这样的事吗?

  “人对未知总是怀着惧意,如今鬼不再是未知,以后听人说起,也会当成听故事一样,不觉得可怕,这不好吗?”

  没错,凡事有底就不会觉得害怕,不过陆清菀可不会承认。

  “虽然你将两个孩子教得很好,可是也不用过度保护他们,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你要相信他们有分辨的能力。”

  这个道理她懂,但她可不会附和他,“他们还小。”

  “他们聪明有悟性,藉机教导不是比避而不谈更好吗?”

  陆清菀已经哑口无言了,还是识相的转移话题,“你何时离开?”

  楚萧陵好哀怨的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自个儿在这儿挺讨人甚欢。”

  陆清菀唇角一抽,长得一副“凶神恶煞”,还觉得自个儿讨人喜欢,这是多自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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