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晕过去几息罢了,就坐着跟师父说话,说着说着忽觉胸口发闷,脑袋瓜便往桌面上趴了下去,两个丫鬟很快就把妾身扶住,所以一切好好的,哪里也没伤着。”
“哪没伤着?师姊拿脸撞桌面时,把下巴磕出一小块瘀青啦!”原来方景绵还没离去,探进内寝间插话,怀里还抱着宋观尘硬塞给她的大黑靴。
苏练缇顺手抓起一颗小抱枕朝师妹丢去,后者笑嘻嘻轻松躲开。
“不是要去帮我买张记的蜜饯吗?我要吃酿酸梨和甜醋梅,馋死了,还不去?”
方景绵笑得更清亮,脆声道:“好啦好啦,这就去这就去!师姊明明没有多爱那些酸酸甜甜又咸咸的零嘴儿,现下却直吵着要吃,欸欸,果然肚子里有娃娃了就不一样啰,还有师姊既然怀了身孕,可不好再拿枕子丢我,要养好力气准备生娃娃呀!”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苏练缇本想让她家侯爷先缓一缓气,因为他明显惊着的模样,面庞轮廓那样紧绷,眉目显现出厉色却染着惶惑,他很不安,她能轻易察觉。
她想等他气息稳下再告知他,为何她会胸闷发晕,但景绵跳进来直接摊牌,小姑娘话一说完转身就溜,根本很故意。
内寝间里只剩他们夫妻俩独处。
苏练缇望着面前傻了似的男人,有些担心了。“侯爷……你没事吗?”
随着方景绵爆出的那些话,宋观尘怔忡的目光从妻子脸上移—盖着暖被的肚子上,然后,定住不动,连眼珠子也不动。
“侯爷你……啊!宋观尘!”苏练缇惊呼一声,眼前高大男人宛如被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啪!”一响倒在她脚边榻上。
苏练缇连忙推开被子倾身去看。
“本侯……本侯没晕,只是……突然像没了力气。”连续重击心灵神魂的惊吓,任他再剽悍也快挺不住。
妻子正紧张地帮他解开腰带、扯松他的襟口,试图想让他呼吸顺畅些,宋观尘仰望那张美好的鹅蛋脸,缓缓露笑。“夫人亲我一口吧,亲亲我,本侯就精神了。”
他的所求很快得到回应,苏练缇怜惜地抚摸他的俊颊,低头亲吻他。
缠绵缱绻,气息交融,他没有让她退开,而是接手掌控,从被动变成主动,边吻边坐起身,把她吻回那团大迎枕上,终才放了她。
他找到她颚下一小块已抹过凉膏的青紫,爱怜地亲了亲,一只大掌轻轻贴上她平坦的肚腹,瞳仁儿微湛,彷佛仍不敢置信那里头正孕育着一条生命。
苏练缇将手覆在他手背上,轻声道:“师父的哮喘症这一年来皆是请太医院的人过来诊治,几回下来就跟一位周姓御医交往深了,妾身晕过去那时,刚巧周御医给师父送药,后来把了脉,确定是喜脉无误。侯爷刚才来时,在前院厅堂上没见到周御医吗?”
宋观尘摇摇头。“本侯没留意堂上有谁,只想尽快见到你。”
闻言,她抿唇一笑。“妾身吓着侯爷了。”
他展臂将她揽进怀里,脸埋进她丰柔秀发中深呼吸,仿佛这样才能平复“受重罚”的心灵。
“关于孩子,侯爷觉着如何?”她与他十指相扣。
“夫人与我房事和谐,每每本侯金枪不倒,战得夫人频频求饶,本侯满身精华全给夫人,次数又那般频繁,夫人自然是要怀上的。”
这迟人缓过气儿后又来逗她!
苏练缇边笑边捏他的手指,脸蛋晕红。“你、你……谁问那个啦?妾身是问,侯爷心情如何?妾身肚里有小娃娃了,侯爷欢不欢喜?”
“不欢喜!”
“啊?”她略紧张的抬眼望他,见他双眉微纠,面颊微鼓。“有了娃儿,夫人心里就装着别人了,本侯地位堪忧,如何欢喜?”苏练缇瞠阵结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都想抓他的手咬一口。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还跟自家娃儿吃起醋来?”
“就吃醋!”他大爷理直气壮。
“你、你你……”好气也好笑,骂不出话来,只好凑上去乱亲他一通。
宋观尘一掌扶着她的后脑杓,毫不客气地亲回去,闹到最后两人都笑了,交颈相拥在彼此臂弯里喘息。
好半晌,内寝间里只有两人或交错或相叠的呼吸声,还有那只有对方才能清楚捕捉的心音,心心相印,灵犀相通,这一世他们拥有彼此,而今又添一条小生命。
苏练缇听到她家侯爷略带鼻音的低语,温息徐徐拂进她耳里——
“刚才那是蒙你的。夫人许给本侯的不只是身子,还有心,还有魂魄相依,你识地我三世,而我终在这一世得到你,如今我有了你,有了孩子……试问,怎可不欢喜?”
他被她推开一小段距离,只为看清楚那张俊颜。
果不其然,他的眼眶已泛红,那令苏练缇一颗心又酸又疼又觉无比甘甜。
她再次投入丈夫温暖宽阔的怀抱,说出了令他安心的承诺——“妾身三世为人,就为与侯爷结这一份缘,情深缘也深,轻易不能离……宋观尘,你在我心上,永远无谁可以取代,你可明白?”
某位大爷一看就知道内心已十分受用,搂着得来不易的媳妇儿,偷偷笑得见牙不见眼。
“嗯……”有点小傲娇地哼声,健躯却是诚实得很,紧蹭着媳妇儿不放。
他抱着她,亲吻她的耳珠,欢喜道:“夫人离不了我,本侯总算彻底明白。夫人放心,我绝不会离开你。”
苏练缇笑了,偷偷笑在心里。
没办法呀,她家侯爷就是需要多多宠爱的孩子,怎么宠都不够的。
她愿宠他,心甘情愿纵着他,只求他身上无伤、心上的伤亦能疫愈。
这一世,他们来到彼此身边,情缘缠绵,开花结果,他们会很好很好,会十分圆满,会有更多新的展开等着迎接他们。
前景可期,繁花似锦,她有心爱之人并肩同行……
——全书完
后记 那子乱乱谈
哈啰,大家,好久不见啊,希望读者朋友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为什么一开始就有这样深切的念想,全因为《三生三世小桃源》这个故事,从灵感的发起到稿子完结,根本是跟着新冠肺炎的流行而“茁壮”,然后又在后疫情时代完稿,可以说是一本见证了疫情大起大落的小说(不要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当全球历经这一次可怕的传染病,我终于稍能体会到古代瘟疫流行是什么样的概念,细细去想真觉毛骨悚然,那必然是尸横遍野、人间炼狱,然后接着就会想——拜托天公伯,绝对不要让俺穿越回古代啊拜托!(写小说的就是很爱乱想,没办法XDDD)
总之,希望大家都头好壮壮,疫苗尚未问世,要持续勤洗手戴口罩保护好自己啊!
0K,结束了感叹,咱们言归正传,话题拉到这本新作上头啰!
《三生三世小桃源》这个故事,如果那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本人首次的重生题材创作(啊如果记错的话,请原谅那子的脑容量!)
重生的题材这些年已被写过又写,算是老哏了,但那子的这个故事就是得重生才有办法让主角们获得圆满,所以没有多想,完全顺着感觉下笔,我想让男女主角都活在最美好的时候,在最好的时候重逢。
写过这个小桃源的故事后,真觉得“重生”可以有很多种玩法,那子接下来如果没有被突发的什么灵感“绑架”的话,应该会再继续这样的题材,写写写,再写写写,写到爽为止吧!
故事中提到古代“车裂”的酷刑,在这里想小小解释一下。
我一开始以为“车裂”就是所谓的“五马分尸”,将受刑人的头和四肢拉出五条不同方向的粗绳,分别绑在马匹(又或者是牛只)身上,行刑时活生生把人撕裂开来……我本以为是这样。
后来查了一下资料,才晓得“车裂”很可能是“斩裂”二字变化而来。(是说那个“斤”字旁为何不见了?突然懒得写吗?嗯……深奥……)
总而言之呢,就是意指受刑人在被执行死刑之后,还要被斩断其四肢,虽说“车裂”比较没有“五马分尸”那样血腥残忍,把人活活折磨至死,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死后不能留全尸,尤其在古代,那简直就是大不孝中的大大不孝,所以算是非常非常残酷的刑罚。
以上,说明完毕,希望读者朋友们阅读愉快啰,那子甘温~
来说说近来生活。
那子每个月依旧是南北两地挪移,北部住一小阵子,又跑回南部住个几天。
回南部老家完全就米虫一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夏天陪两老乘凉,被蕉风吹得昏昏欲睡,冬天陪两老在晒谷场上作日光浴,被暖而不燥的冬阳晒得欲睡昏昏……所以回南部都会变胖,体重蹭蹭蹭往上飙,十分可怕又无力阻档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