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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事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贵妾再贵还是妾,能和正室一较高下吗?无疑是找死。

  何况又有平远侯府这座大山在,秦姨娘根本毫无胜算,嚷嚷几天无疾而终,日子照过。

  好在陆岑的腿还有救,找了个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为其医治,伤筋动骨一百天,等治好了也要过年了。

  “听说三闲少爷向夫人提了你的事,这孩子倒是好的,也是苦过来的。”英雄不怕出身低,只要品性不坏没啥好挑剔的,她也是看了几年,是个好读书的孩子。“提是提了,但你认为母亲是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吗?”她未从中破坏已是天良未泯了,无利可图的事她只会暗中使绊子,让人在平路上栽个大跟斗。

  顾九娘苦笑,微露忧色,她也遭过几回暗算,大多有惊无险。“能成是美事一桩,他上无爹娘也省事多了,就是少了帮手,不过若是成不了也别气馁,咱们慢慢找。”

  “会让咱们自行做主吗?女儿天真,你也犯傻了,连家世清苦的蒋家表哥母亲都不愿允婚,你想她不会挑个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裤子弟,或是老得足以当我祖父的富贵中人,去给孙子都比我大的老头子当继室?”

  重生前,谢皎月的确有此打算,但庆国公府那边逼婚逼得急,她索性将庶女往前推,先躲过这一回再说。

  别看刺史官位不算小,在地方上也是呼风唤雨的四品官,百姓眼中的土皇帝,可在京官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一块招牌掉下来能砸中一品、两品的官儿,官多位高,四品官算什么,还不如皇亲国戚府里的管事。

  皇子府里多的是四品带刀侍卫,陆刺史一入京就真的是芝麻小官,见谁都得行礼,给人叩头。

  官高一级压死人。

  “这……”顾九娘也迟疑了,女儿的话让她犯愁了,真让夫人决定瑄儿的婚事,只怕并非良缘。

  “我的事不急,你的事比较急迫,赶紧找个大夫来……”迟恐生变。

  “瑄儿……”唉!都一朵老黄花了,还能结出果吗?

  “什么事这么急,还要找大夫?”一名容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身的官服,官威十足。

  “爹。”“老爷。”

  两人迎上前。

  “九娘,你病了吗?气色有点不好。”陆敬之以手抚向心爱女子额头,关爱之意表露无遗。

  “我……”没事。

  “爹,姨娘有孕了。”陆青瑄欢喜得笑眯眼。

  “瑄儿你……”尽会胡说八道。

  “太好了,快请大夫!你快点坐好别劳累,给爷生个带把的……”

  第三章 三闲表哥藏秘密(1)

  “真的有了?”

  谢皎月轻啜一口香茗,以碗盖轻拨浮在茶碗表面的茶沫子,闻着茶香,神情陶醉。

  “回夫人的话,似乎真的有了。”回话的人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地打着哆嗦,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我要肯定的答覆。”“似乎”听来太笼统,她费心养了一群奴才都成了废物,只会敷衍了事。

  “呃!这……好像……呵……确诊了,有一个多月身孕,就在二小姐落水后不久怀上的。”从老大夫身边的药童打听到的,胎象不错,服两帖安胎药就稳住了。

  “呵!呵!呵!倒是会勾人的,女儿出了事竟然还有心思干那回事,我真小看顾九娘那贱货了。”谢皎月脸色难看地将手中茶碗往地上一丢,地上登时满是碎裂的瓷片和茶渣。

  “二小姐身子不适,老爷一回府就陪着梨花带泪的顾姨娘,这一来一去生了怜惜,还不好生宽慰一番。”唯恐受到牵连的婆子移祸江东,将事儿往顾九娘身上推。

  “倒是我给了她机会,顺着竿子往上爬,好个深藏不露呀!连我都瞒过了。”真是贱人,多大的年纪还怀孩子,这是向她炫耀吗?即使容貌不再也能勾住男人的心。

  “女人要使心机呀,男人是扛不住的,夫人你得留心点,别让狐狸精把老爷的神魂都给迷了去。”都几年了,老爷的心都拉不回来,若是再生个儿子,恐怕夫人的地位更岌岌可危了。

  刺史府的下人一大半都是谢皎月从娘家带来的,是平远侯府几代上下的家生子,还有人的家人仍在平远侯府里当差,因此对谢皎月的忠心无庸置疑,绝对是可靠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主子的好了,下面的人也跟着沾光,所以他们全偏向谢皎月,听她的话办事。

  而另一部分是陆敬之到任后才添置的,虽然是前院的人,为大人的亲信,可银子一砸下,还是收买不少人。

  换言之,刺史府邸里里外外都掌控在谢皎月手中,除了少部分人外,她可说掌握府中大权。

  可是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为什么还百密一疏,竟然让顾九娘有了身孕,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盛怒之下的谢皎月有几分难堪,好些年前起丈夫就不碰府中妻妾,连她也像守活寡似的看着丈夫来来去去,他会留下过夜,仅此而已,却没有鱼水之欢,不管她怎么擦拨,他都一句“我累了”,背过身不予理会。

  但是顾九娘有孕了,这不是在下她的颜面吗?

  府里的下人精得很,哪个不是睁着眼睛看着,她和丈夫的床笫事他们最清楚,谁不知道两人之间空有夫妻之名却已无夫妻之实,她这块旱地久无耕耘,草枯地干。

  而顾九娘却滋润得很,三天两头搞出叫人面红耳赤的动静,一些下人都有所动摇,受宠的才是王道,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抬为平妻了,与正室平起平坐或喧宾夺主了。

  女人的地位取决于男人的态度,平远侯府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随着老爷的一再升官,或许有日会凌驾侯府之上,以娘家为靠山的谢皎月又能风光到几时,强求来的姻缘如沙丘,根基不稳,狂风一扫便化为千里平原。

  “早就迷了去,我敢动他的心肝肉儿一根寒毛吗?”他防她像防贼似的,没有必要,她绝不往顾姨娘的院子去。

  “夫人……”她这恨到无力的模样真是有点可怜,出身名门的夫人高不可攀,委身穷小子是老爷的福气,他竟不知珍惜,弃如敝屣,真是太可恨了。

  “我不是让你们给她下药,为何还有了身子?你们给我说说到底办了什么好事!”十几年了,就算没搞坏身子也该绝了生育能力,凭什么好吃好喝被人伺候着的她都生不出来,那贱人却有通天运气,事隔多年还能再怀上一胎。

  “这……”玄了。

  众人回答不出来,默默低头。

  那避子偏方是放在香囊中的,以二十七种香料混搭而成,气味清香而幽远,淡淡地,似有若无,令闻者心情愉悦。

  这是宫里流出的配方,主要是避子,悬挂在床架上方,香囊绣着花鸟图,颇为生动。“没人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一群脸色发白的人再度无语,跪成”排,他们也纳闷着,平时没人动过的香囊怎会失去药性。

  看着每一张熟悉的脸孔,谢皎月心中的怒火如窜升的竹子,节节升高。“既然没能好好做事,那就杖毙吧!”

  人命在她眼中毫无意义,平远侯府是以战功起家,虽因怕功高震主弃武从文,但仍有不少子弟兵在军中,见惯了生死的谢家人心如铁石,即便是女眷也有一颗刚硬如石的心。

  “夫人……”“不要呀!夫人……”

  “夫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众人齐声求饶。

  “我要的是有用的人,而不是光吃粮食的废物,在十几双眼睛底下还能出差错,我要你们何用。”

  “夫人,奴……奴婢好像想起什么。”一名容貌娟秀的丫头连忙跪着往前,双手伏地。

  “负责打理顾姨娘屋里的秋荷半年前出府嫁人了,奴婢们心想她应该换过香囊内的香料了,为免顾姨娘起疑心,奴婢们便避免碰触香囊,以免启人疑窦。”

  顾九娘本身十分机敏,对屋内的摆设了若指掌,一有变动立即察觉。“你是说药效过了?”居然有这么荒唐的事。

  “有……有可能。”她不敢打包票,但八九不离十。

  谢皎月眼神冷厉扫过一圈底下跪着的人。“这半年来,有没有人去换过香料?”

  “……”一片鸦雀无声。

  “好,真好,我养了一屋子不敢擅作主张的下人,你们真给我长脸了。”蠢笨如猪。“夫人……”他们也是照章办事,主子没交代的事谁敢轻举妄动,一个办差了全家遭罪。

  “你们的脑子都给猪吃了吗?养条鱼还能扑腾两下。”谢皎月怒斥,三十出头还不到四十的她眼尾已有一条条细纹。

  她和顾九娘相差没几岁,可是两人一比较,谢皎月明显老了许多,面容憔悴,而顾九娘是益发妩媚,艳色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女子诱人风情,如海棠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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